“其他大夫信人呢?”
蘇美玲問專門護衛她的、君澤派過來的人。
“回夫人,城裏好些大夫今天一大早就派了人來說,醫館忙不過來,就不到城外義診了。”
本來是爲了在知府大人面前,在十七殿下面前露臉,博個名聲前程的,可與前程相比,命更重要。
在一些大夫眼裏,昨天排查出來的病人,是不治之症,染上就等死,犯不着爲了名爲了利跟丟命。
“知道了。”
蘇美玲沒多大意外,這病吧,在這些人眼裏,就是瘟疫,害怕正常。
“蘇大夫,我等商量了,我們幾個以蘇大夫爲首,聽從安排,向蘇大夫學習。”
說話的是回春堂的姜大夫,姜大夫的首徒錢有方,靜和醫館的胡大夫,還有百姓藥房的木子良。
這幾人,在這種時候還能來義診的,別管醫術如何,人定是不錯。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蘇大夫請。”
蘇美玲開始分派,剩下的流民不多了,讓錢有方一如往日那樣摸脈,姜大夫負責最嚴重的那幾個病人,胡大夫和木大夫負責輕症患者。
蘇美玲帶着徒弟韋冬專門對症配藥,並作觀察記錄。
那幾個大夫帶來的小學徒一人負責幾個病人的煎藥工作。
呂友同,李猛,這倆親自到現場,對大夫表示了一番。
關於河邊屍體這件事,君澤就給了李猛兩個字,嚴查,所以,不管是李猛還是呂友同,都非常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沒人敢怠慢。
嚴查下來,發現竟然是有人故意爲之。
而且,是京城裏安插在許州城的人。
在這之前,君澤從來沒想過,他竟會被京中的兄弟們盯上,他可是最不受父皇待見的一個。
有什麼好處,君澤輪不着,喫力不討好的,比如暗中查訪梧城,被困梧城差點死掉的這種事,才輪上他。
皇儲?
這就更開玩笑,君澤從末想過,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把這種想法安到他頭上,他沒錢沒勢沒寵愛。
可就這?硬是被人陰了一道。
被抓住的那個,在嚴刑拷打之下,確實招出來是誰的手筆。
要不是在梧城遇上喬家,現在也是憑着喬家嬸子在撐着,不然,這城,完了。
君澤,把這筆賬默默的給他的皇兄記下了。
這輪疫病,雖然發現及時,沒有大面積散播,但排查下來也好幾百人。
那幾個跟在後面的大夫累死累活,蘇美玲是越戰越勇,雖然不是熟悉的藥水味,但有熟悉的草藥味,乾的是她研究了半輩子的事業,雖一文錢沒有,但看着經她手醫治的病人慢慢痊癒,很有成就感。
過年的前兩日,喬家院裏,送禮的就沒停過。
衙門各當官的就不必說了,不論是真交情假交情,都看在十七殿下的面子,給喬家送禮。
另外一撥送禮的人,都是跟在蘇美玲身邊醫治疫病的那幾個大夫和大夫的徒弟,送的最是真心實意。
姜大夫的徒弟錢有方,“蘇大夫,你要收師父爲徒,也得把我算上。”
胡大夫,“蘇大夫,從今後,我靜和醫館就是蘇大夫的,求收。”
“蘇大夫,百姓藥房一心爲民,你看在這許多百姓的份上,也得收收我木子良爲徒。”
都求收徒,森子良厲害,擡出百姓,這是抓住了蘇美玲的軟肋。
蘇美玲也拿不準主意,藉口出去找老喬商量。
喬鈺看熱鬧不嫌事大,拽着韋冬開玩笑,“冬子哥,你快要失寵了,這麼多人來認我娘當師父,他們都比你厲害喲。”
“那又怎樣,論先來後到,我就是大師兄。”大師兄韋冬一拍胸膛,給這麼多正經大夫或是藥鋪老闆當大師兄,他牛氣得很。
“那誰是二師兄?”
喬鈺這一問,廳裏的幾個正經大夫,都四五十的人了,開始爭搶第二位置。
喬鈺實在受不了了,趕緊找個地方去大笑一陣子纔行,纔出門口,就被老爹逮到一邊說話。
“閨女,你娘找你。”
“娘找我幹啥?讓我出主意是收還是不收徒弟?要是這事,還是算了吧,我娘不聽我的,她肯定會收徒。”
“還真是,你瞭解你娘。”
“是不是我娘還擔心,這些人不是純粹的要學醫,是因爲咱家跟十七的關係吧,想搭上權貴?”
“你就是你娘肚子裏的蛔蟲。”
“你才蛔蟲!”
老喬小喬父女倆還在爭論蛔蟲的事,蘇美玲找了來。
“讓你們說說想法,讓你爺倆卻在這鬧騰。”
老喬手,他已經給過意見了,可他媳婦覺得閨女點子更多,讓來問問。
“娘,你肯定想收徒,想把這裏沒有的各種醫術方子傳開來,造福大家,而你又擔心這些人會不會別有用心。娘啊,就算他們有點私心,那也是人之常情,你不也說過在這世上救了十七,背靠大樹好乘涼麼?
就當他有人私心好了,可在疫病發生後,不像另一部他的大夫退縮保命,他們敢信你,敢拿命搏機會,就這點,人品不會差,也長進。”
“你和你爹的建議一樣。”
“那是,我爹見識自然不能比我差。”
喬江南一聽閨女這誇得,眉開眼笑,
蘇美玲還問了,“他們這禮送來了,我是不是得回禮啊?要怎麼回?”
禮這個東西,不是喬鈺的強項。
“咳,用盒子每人裝兩顆夜光石給他們得了,這是年禮,又不是拜師禮。”
“回禮我看行,還拜師啊,像冬子那樣給我磕頭?”冬子是晚輩,蘇美玲受他一拜說得過去,可外面那幾個大夫,哪一個都比她年紀大。
喬江南詳細的又跟媳婦說了,冬子是自個家孩子,你讓他們像那樣隨便磕頭,他們都不會同意。
幾個醫館大夫還在爲誰大誰小的事吵個沒完,一見蘇美玲進來,全都消了聲,眼神殷切的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