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了,她剛剛那麼賣力地表演流淚。
與她相反,溫言卻似乎心情不錯,看了她一眼,眼裏充滿笑,“剛剛很擔心我?”
不知道是不是葉綿的錯覺,他似乎還故意加重了“很”這個字。
葉綿莫名其妙,柳眉微微蹙起,正要說什麼,只見溫言將手指放在嘴邊一吹,四周便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身着便衣的一羣人突然跑出來,葉綿身子一僵,以爲是那羣土匪來了,忍不住往溫言身邊靠,被他順勢抓住了肩膀。
“別怕,是我的人。”
男人的聲音磁性清朗,溫熱的氣息吐在她頸邊,葉綿不由縮起脖子,耳尖也跟着微微泛紅,惹得溫言低笑,笑聲從胸腔溢出,帶着幾分的悶鼓意。
便衣中的一人走到溫言面前,將手中的衣氅遞給溫言,披上衣氅,一時擋住他肩膀的血紅,又變成了那個睥睨高傲的冷冽軍官。
拿衣服的人顯然也是身有職位的軍官,“少帥,我們已經派人去把剩下的匪寇抓出來了。”
溫言看向不遠處被他一槍擊殺的趴在地上的小孩,示意身邊的人過去看,前去查看的士兵很快回來,“確實是死了。”
溫言似笑非笑地轉了轉手腕,眼眸冷冽:“你確定?”
系統:“綿綿,地上那個不是三當家,是另一個侏儒。”
葉綿頓時觀察起周圍,內心問系統:“原來那個在哪?”
系統:“不清楚,系統的範圍沒辦法檢測到太遠的地方,也許……已經跑了。”
葉綿看向溫言,顯然他這回是有備而來,只可惜……對方似乎比他更狡猾。
葉綿嘴角不由勾起,腦海裏卻突然響起系統的警告,“綿綿小心!那個人就在你們斜上方的山頭上!”
來不及說什麼,葉綿擡眼望去,一瞬間,世界的時間彷彿放慢,子彈也以緩慢的速度從遠處射來,葉綿飛速擋到溫言面前,只感覺到身體被嵌入了子彈,下一刻,她整個人便倒在了身後溫言的身上。
在倒下去的那一刻,葉綿扣動手中的槍,對方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被子彈嵌入了腦袋。
坐完一切,她甚至來不及去顧慮溫言的反應,便在熱量的流逝中沉沉地昏睡過去。
溫言抱着懷裏的人,拳頭慢慢收緊,眼眸中的冷意幾乎要把人冰凍,他沒有半分猶豫地將人抱起來,太陽穴的青筋泛起,他冷冷道:“將這裏,清掃乾淨。”
冰冷的聲音令在場的人都不由打了個冷顫。
*
溫言看着牀上的人,握着她的手微微緊了幾分,一雙狹長的眸子似乎沒有溫度,只有眼底偶爾閃過的怯意暴露了他的內心。
他在害怕。
怕眼前這個人死掉。
“阿言,你以後,也會遇到一個令你情緒波動的人,就像娘一樣,會怕他,擔心他……”
昔日母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言不由眼眸一深。
讓他害怕的人……
哼。
怎麼可能……
傅紹林一到醫院看到的就是溫言坐在葉綿牀邊,還抓着她的手,頓時面色陰沉,“溫少帥抓着傅某的妻子是何意?”
他故意把“前夫”兩個字咬得極重,像是生怕對方注意不到一樣。
傅紹林攥緊了拳頭,他低笑,“那又如何?我不僅是葉綿的前夫,我還是她的……”
一道聲音驀然插入,像是帶着某種疑問:“給她戴綠帽子的青梅竹馬?”
溫言輕笑,眼裏似帶着無奈,“傅先生,我勸你回去照照鏡子,你的臉皮……”他嘆了口氣,舌尖捅了捅臉部內頰,“都快比牆厚了。”
“請溫少帥注意言辭!”傅紹林身後的副官出聲警告。
溫言擡眸,眼裏泛冷,“不是麼,難道要離婚的人不是你?背叛她的不是你?”
每說一句,傅紹林的臉色便白了一分,他張了張嘴,剛要說話,身後的動靜吸引了兩人。
葉綿艱難地坐起來,被溫言按住了,男人目光微涼,“醫生讓你別亂動,你躺着吧。”
葉綿只好放棄起來,乖乖地躺回去,傅紹林也走到她牀的另一邊,目光溫柔,聲音輕柔:“想幹什麼和我說。”
葉綿看了看兩人,露出窘迫的表情,“我……我想上廁所。”
五分鐘後,護士將病房裏的兩個人推出去,溫言和傅紹林一人各站門的一邊,目光相觸,又很快不屑而冷漠地移開。
護士再出來,左右地看了眼兩邊的人,語氣稍委婉,“病人還要休息,請兩位沒事就回去吧。”
溫言沒說話,眸光通過門上的玻璃看進病房,傅紹林掃了他一眼,禮貌地朝護士點點頭,“好的。”
護士也沒指望這兩個人真的聽話,說完便也離開了。
葉綿躺在病房裏,一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音,立刻出聲:“不許進來!”
她身上中了槍傷,不敢說太大聲,但聲音仍足夠外面的人聽見,溫言稍稍一想就知道小姑娘害羞了,可惜,他不是那種善解人意的人。
葉綿眼看着溫言推開門,眼眸頓時瞪大了幾分,她只好看向傅紹林,聲音有些委屈,“紹林哥,你們出去吧,我想睡覺了。”
傅紹林剛要接話,溫言便輕笑着坐到葉綿身邊,“不是剛睡醒?又要睡?”
葉綿看他一眼,突然出聲,“溫言,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女孩的聲音輕輕柔柔的,眼眸帶着小鹿獨有的清澈乾淨。
溫言挑眉,他帶着椅子挪過去,葉綿趁其不備,猛地將腦袋磕向他的肩膀,溫言頓時“嘶”地皺起臉來,手上卻沒有其他動作,葉綿眨眨眼,一臉認真:“痛嗎?”
溫言:“……”
傅紹林站在旁邊,冷眼看着兩人的互動,他將目光移向葉綿,這是他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這麼生動的表情,黑白分明的眸子閃動着俏皮與狡黠的光,嘴角的勾起像一個小勾子,惹人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