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屋頂隱隱有些響動,睜眼一凌,悄摸地站起身來,附耳細聽。
“少爺,這邊都是客房…是否…”
“廢話,全燒了!”
“是…”
屋頂二人,雖然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依舊沒有逃過王毅凡的耳朵,“風語者”技能,在寂靜無聲的夜晚,無往不利。
王毅凡驀地一怔,心中忖道:爲一己私利殺人滅口已是不該,如今還要連累無辜,誅人滿門,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遂推門而出,衣袍之下元力鼓盪,飄然而起。
“什麼人!”古天蓬身着夜行衣,黑巾蒙面,只覺眼前一花,閃過一道白色人影,心中大急,驚惶問道。
王毅凡落在脊頂之上,冷冷道:“金眼彪?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可以讓萬老闆替你求情,留你一命。”
古天蓬略微一愣,試探着回道:“你是何人?若是萬流星請來的幫手,他萬流星給你多少,我給你雙倍。若不是,那就別多管閒事,省的莫名丟了腦袋,哼。”
“呵呵,真是笑話,我都沒打你的主意,你居然反過來要我的命。”王毅凡啞然一笑,開口說道:“古天蓬,我勸你還是早點回家,洗洗睡吧。就你們這些嘍囉,實在上不了檯面。”
“放肆!”古天蓬身後竄出一人,一把扯掉面紗,露出一張凶神惡煞的醜臉,斜斜掛着一條半尺長的刀疤,好不難看。手中握着一柄三階中品的青鋼劍,看模樣八成是出自王毅凡之手。破口罵道:“白臉小子,休要目中無人!”
“怎麼,我有說錯嗎?”王毅凡淡淡回道,眼前諸人,等階最高也不過三階出頭,可不就是嘍囉嘛。而且看上去也沒有什麼殺氣和煞氣,倒是有幾分傻氣。
“小子,你找死!”那疤臉大漢聞言大怒,哇哇亂叫。揮着手中長劍,便向王毅凡當頭劈去。
“得…這是你們自找的。”王毅凡嘆了口氣,腳步輕移,迎了上去。
…
次日清晨,萬流星早早地起身,準備前去鎮守府衙,陳管事匆匆而來,焦急說道:“東家!門口綁着一票黑衣人,您快去看看吧。”
“什麼!”萬流星,一把抓住陳管事手腕,大聲驚呼。大步流星地便走了出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
萬流星,走出府門,被眼前詭異的景象嚇了一跳。只見門前不知何時,豎起了整整齊齊十四根石柱,上面清一色掛着一名倒背雙手的蒙面黑衣人,每個人的脖間還掛着一枚白色的玉簡。襯在黑衣上,異常顯眼。
萬流星面色凝重,還道是古天蓬的報復手段,皺眉吩咐:“老陳,將那些玉簡取來我看。”
陳管事點頭一應,取過玉簡,交於萬流星。待其定神一看之後,方纔知道事情的原委,再也忍不住地放鬆下來,朝着北邊遙遙拱手,大笑說道:“毅凡兄弟,一路走好!”
…
停停走走,王毅凡、金晶二人,逢鎮便宿,逢景便停,行了月餘,總算是看到了秦國的都城。
王毅凡坐起身,擡首遙望。眼前的城牆高約百丈,威嚴高聳,其上的塔樓鋪展連綿,難以計數,矢口更是隱隱半伸着弩炮,叫人心生動盪。
王毅凡跳下獸車,肅然起敬,不禁誇讚:“當真是強國之兵。”
金晶緊隨其後蒙上輕紗,緩步下車,同樣說道:“唔,秦國的軍力的確是東洲之最。但最難能可貴的是其長盛不衰。”
轉首一瞥,瞧見身旁麗人臉上輕紗,王毅凡不禁一笑,嘿然說道:“蒙面女俠,真好看。”
金晶臉頰一紅,嬌叱道:“你還說!”
事情發生在半月之前。
二人途徑“地龍天泉”奇景,一時興起,駐步觀賞。遊玩了半日,也不知是聽久了水聲還是怎樣,王毅凡冷不丁有了一絲尿意。人有三急,自然不能硬撐。當即小聲打了個招呼,便到遠處小解。誰曾想,王毅凡前腳剛離開,後腳便有無眼之人來到金晶跟前,污言穢語,橫加騷擾。
金晶,在飛鳳書院呆了半年,且正處在甜蜜的曖昧時期,自是不願理睬。可那些下流痞子哪裏曉得,只道是其性格軟弱,不敢反抗。因而第一時間就想硬上,結果,自然是點了炮竹,炸了自己。
遲遲趕到的王毅凡堪堪看到一個結尾——金晶紅着俏臉,驅使着一尊高大的怒目金剛,將一名渾身寒霜之人丟進了天泉。而原本邊上圍着的許多遊人旅客也不知去了哪裏。
待金晶收起元力,發現王毅凡時,頓時面紅耳赤,滿目嬌羞。對此,王毅凡自然是笑笑不說話。心裏卻將她緊張的樣子,牢牢刻在了心頭。
事後,待金晶心情平復,二人重新上路之時。王毅凡才枕着她的腿,閉着眼睛淡淡地說了一句:“英姿颯爽的金晶,也很好看!”
…
“走吧”
王毅凡微微一笑,收起獸車,攜着金晶,走近城門。
“你好!請出示身份證明。”一名黑甲軍士,平踏半步,伸手攔住了王毅凡,不卑不亢。
聞言,王毅凡、金晶各自取出玉簡,放到一旁石臺的凹槽處。數息之後,那黑甲軍士神色不變,拿起兩枚玉簡遞還過來,道:“好了,這是您二位的玉簡,請拿好。”
王毅凡併爲聽出異樣,接過玉簡,將一枚放到金晶手中,微笑道了聲謝,便同着金晶一道走進城去。
城門口的黑甲軍士,轉首瞥了數眼,心中震驚。而一旁相熟的士卒則是相互調侃起來。
“誒,將軍,你是不是看上那個蒙面的女子了?嘿嘿”
“趙二,我看你這腦瓜,也就當一輩子小卒了,你沒聽見將軍用的‘您’字嗎,還是親手遞還的玉簡。”
“嗯?這麼一說,好像是有些特殊。將軍,那人是誰啊?”
“就算說於你們聽,你們也未必知道,老老實實守門吧,近日城中失竊,盤查不容有失!”黑甲軍士嘁了一聲,沒好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