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頭一歪嚥了氣的梅婭夫人,縱使周離有千百種手段,也沒有辦法讓死人開口。他無奈的嘆息一聲,伸出手把梅婭夫人的雙眼合攏,就當給她做了個死亡禱告了。
“行了,死都死了。”
繼“來都來了、大過年的、還是孩子”之後,周離發明了另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死都死了。在安慰了自己一下後,周離帶着滿載而歸的情報離開了關押梅婭夫人的監獄。
“怎麼?結束了?”
門口,一直無所事事打量着監獄佈局的艾露瑪聽到了開門聲,轉過頭便看到了推門而出的周離。
“嗯,完事了。”
周離點點頭,把狂戰士血酒放回兜裏。艾露瑪看到了他的這個動作,好奇的問道:“周離,你用這個東西了?”
“用了,逼供的時候特別好用。”
已經習慣了周離輕描淡寫的“逼供”行爲,艾露瑪已經沒有什麼太過頭的反應了,她只是戳了戳這一滴漂浮在周離兜裏的血酒,猜測道:“這個東西是不是用來讓她失去理智的啊?”
“唉~”
周離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顯然對艾露瑪這種固定思維不是很滿意,他彈了一下艾露瑪光潔的額頭,對她提醒道:“你再想想狂戰士是一羣什麼人?”
“啊?”
艾露瑪先是愣了一下,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她摩挲着下頜,猶豫的說道:“你的意思是,狂戰士血酒不是用來發狂的,而是…”
“對。”看出來艾露瑪已經悟了的周離點點頭,滿意地說道:“這是用來保持絕對清醒的。”
是的,狂戰士血酒這個名字聽起來就是個用來讓人狂化,喝下去就喊着“wryyyyyyyyyyyy”莽到死的物品。但實際上,這是個陷阱。
狂戰士血酒是一種高度濃縮的鎮定劑。
“當着敵人面喝下血酒,然後發出“wryyyyyyyyyyyyy”的聲音迷惑對方,讓對方以爲自己失去理智後從腰帶中掏出正義的飛刀,一把將敵人紮成馬蜂窩。”
看着一臉驚愕,被狂戰士這種做法驚訝到的艾露瑪,周離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沉重的說道:“是的,他們就是老陰逼,別把他們當人。”
“對了,梅婭夫人怎麼樣了?”
突然想起來逼供是要有一個被逼供的人後,艾露瑪順嘴提了一句。然後,周離的表情僵硬了。
“唉?”
敏銳的察覺出了空氣中那股“急”的氣息,艾露瑪眯起眼,湊到周離的身旁,天藍色的長髮帶着好聞的清香迎面而來。
“一定要說實話哦,梅婭夫人怎麼樣了?”
“呃呃,她現在不會感到痛苦了。”
面對周離的回答,艾露瑪拱了拱小巧的鼻子,略帶狐疑的說道:“沒有說謊的味道,但是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呢?”
“別管了,走吧,回去把情報整理一下吧。”
周離沒有辦法給艾露瑪解釋裏面的梅婭夫人是自己把自己弄死的,他也懶得解釋,一把拉過艾露瑪向着監獄外走去。
回到曾經的事務所裏,周離把衣服隨手一掛,隨後坐在沙發上,把狂戰士血酒掏出放在一旁。同樣擺放在一排的還有獵人公會的“藤蔓刺銀”,暗影工會的“陰影符”,尼爾商會的“契約別針”,英南政府的“大執政官勳章”。
老銀幣,不得不防。
在將這些信物按照可信度從高到低排了一遍後,周離又將“骸骨公”“血月之狼”還有臨走前在梅婭夫人那得到的“玫瑰傀儡”放在了桌面上,擺成一排。
然後,他抽出銀匕首放在桌面上,又將艾露瑪得到的那本空白之書拿了過來,放在桌面上。
“這幫老土爆的金幣還挺多的。”
看着桌面上琳琅滿目的東西,周離感慨了一句。一旁的艾露瑪給他遞了一杯牛奶,撩了一下裙子坐在沙發上好奇的問道:“所以說,你找到這幾張紙的用處了嗎?”
“嗯,差不多明白了。”
周離點點頭,他將那張寫着“玫瑰傀儡”的紙張拿起,隨後攤開那本空白的書籍,將紙張插入了第一頁與第二頁之間。
呼~
玫瑰色的煙霧從書中緩緩升起,隨後緩緩收攏、塑形,一個優雅的女性身影逐漸浮現在半空之中。
“哦喲喲,好久不見了小福~~~~”
成熟之中帶着俏皮的聲音從眼前的煙霧中傳出,“怎麼了?難道我們又可以回到家…等一下。”
似乎剛反應過來的煙霧軀體突然震了一下,她湊到周離面前晃了晃,隨後警惕的問道:“你是誰?人類?”
這煙霧軀體說人類兩個字的時候是帶着深深的疑慮和些許恐懼的,就像是小孩子說鬼怪,成年人說貸款,馬格南三世說周離這倆字一樣。周離看向飄在空中的煙霧,淡然地說道:
“我是阿姆斯特朗迴旋式噴氣炮,不是人類。”
“啊?”
這是煙霧軀體發出疑惑的聲音。
“噗~”
這是艾露瑪忍俊不禁的笑聲。
“人類好奇怪,爲什麼會假裝自己的身份。”
很快反應過來的煙霧軀體沒有惱怒,甚至沒有什麼情感波動,她只是繞着周離翻轉了幾下,好奇的問道:“你把我召喚出來有什麼事嗎?人類。”
“能先自我介紹一下嗎?”
周離略帶試探的問出了這一句話,說實在的,他都做好了被拒絕的打算。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煙霧軀體遠比他想象中要實誠。
“唉?不認識我嗎?現在的人類好奇怪啊。”
煙霧身軀緩緩下落,且逐漸成爲了“現實”。她的睫毛很長,眼眸色澤明亮,像是酒釀出來的一樣醇厚醉人。
“玫瑰夫人——拉雅·幽,當然,我還是喜歡別人叫我拉雅~”
身着大紅色斗笠,卻沒有半分庸俗之意的絕美女子擡起手,玫瑰花瓣從她的長袍衣袖中緩緩鑽出,落在了地面上,只留下淡淡的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