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良和趙統從校場練箭習武完畢,汗水溼透了厚布衣,髮髻有些鬆了,幾縷頭髮散亂在空中。
厚厚的頭髮吸滿了汗水,捂在董良頭上,讓董良很難受。
以前見古人留長髮,瀟灑帥氣,如今到了自己頭上,實在覺得不如短髮方便。
尤其這初冬的南方,空氣又潮又涼。
自己又出了一身熱汗,兩相夾雜,滋味實在難以言說。
不過此刻的他們難受,卻又高興。
因爲董良和趙統,騎着大象往城裏去。
這陣仗哪裏是董良接觸過的。
後世而來的董良,見過的最大的動物不過是豬和羊而已。
鄉下養牛的不怎麼常見的。
而現在,騎上了動物園才見得到的大象。這種新奇的感覺,讓董良忘記了肉體上的不愉快。
大象走的穩,象背比馬背寬闊,可要求岔開雙腿也更大角度。
不好說到底哪一個舒服,各有各的愛好。但是騎大象絕對是比騎馬要新奇。
長江以南被開放幾百年了。
中原的生活方式已經在這裏生根發芽了。
但是生產力低下的古代人,還沒能對這裏的大自然造成很大的破壞。
中原不常見的大象和犀牛這裏有不少。
而且百越之人有一手訓獸的好本事。
現在董良騎的大象,就是本地的百越百姓訓化的。
劉備手下缺少耕牛的情況,也許可以從這裏得到突破口。
董良還沒有把一些後世人司空見慣的農具造出來。
不是不會造,例如屈轅犁,其實就算董良不會做,只要把概念講一講,讓工匠造幾個,調試調試,也就搞定了。
但是現在還沒開始做。
因爲現在做了出來,很難保證到底是利己還是利敵。
技術開發出來,很容易就能傳播起來。尤其是這些山寨起來很容易的作品。
這些東西,只能在劉備把腳跟站穩之後,拿出來,這樣官府把技術封鎖一下,可以多喫幾年紅利。
否則,這些技術拿出來,自己得到的利益,還沒有對手的多,這還玩什麼啊!
校場離吳平縣城不遠,就在旁邊,董良騎着大象雖然慢慢散步走的不快,但也沒有多少時間就到了。
下來步行與趙統回了住處,洗了個冷水澡,換了身衣服,就去找徐庶了。
該商議商議出發的事了。
轉過幾個彎,繞過幾個廊道,來到了徐庶的小院前。
推門進去,見屋裏點着燈火。
徐庶的影子映在窗上,側坐着,還沒有休息。
直接推門進去。
吱呀的門軸聲,打斷了徐庶的思考。
擡起頭來一看是董良。
“怎麼,軍師還在苦讀啊?”
徐庶笑一笑:“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焉能不學。”
董良笑着坐下:“我以爲軍師這麼大的本事,處理各種政務手到擒來,每天只輕輕鬆鬆工作,算是對當年寒窗苦讀的回報,苦盡甘來呢!”
谷臢</span>徐庶道:“學無止境,哪有開始忙碌於案牘之間就不學的。人啊,一輩子勞苦命,哈哈哈。”
董良笑了一下,“我準備出發去廬陵郡了。”
“哦~”
徐庶驚疑一聲,“怎麼,不等士元了?不是打算他先到孫輔那裏施以壓力,你們在去到地方,遞上救命稻草嗎?”
董良道:“不等了,算算時間,士元先生應該已經從吳郡出發了。我們離的近,能提前到幾日,先給伯紀他聯絡聯絡感情。哈哈哈。”
徐庶也是笑着說:“伯紀靦腆,攤着你們這些人,活該倒黴受調笑。”
“如今的情況,等不等士元已經不打緊了。憑士元的本事,定不會空手而回,孫輔是已經被套着逃不了的。你要早去幾日就早去吧!”
徐庶沒有組織董良臨時改變計劃。
徐庶這些人都喜歡提攜後輩,在他眼裏,董良是可造之材。
十幾日來跟着自己求學也恭敬誠懇,不過這些都是理論知識,想要真正成爲他們這樣有紮紮實實的底子,鎮守一方的中流砥柱,光靠一時的奇思妙想是不夠的。
董良還需要歷練。
如今他既然主動提出改變計劃,又無傷大雅,還能給年輕人一個獨立鍛鍊的機會,何樂不爲呢。
“伯紀知道了嗎?”
“我跟他提過,但是還沒有說死。”
“你呀,你呀!”
徐庶點點董良,無奈的笑道:“就是不見外,拉着人家見自己老丈人的弟弟,還不提前給他說定!”
董良笑道:“您又不是不知道。伯紀這傢伙和子龍將軍一樣,軍政都有所涉獵,眼光也深遠。就是不愛說。”
“太本分了,八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說不說都一樣,有什麼安排告訴他一聲就行,他不愛摻合這個。”
“換了坦之就不一樣了,他愛打破砂鍋問到底,一心想成爲關將軍那樣的統帥,無論大勢還是政治,他都想搞個明白。”
“要是換了坦之我一定提前商議,這對着伯紀,我就算問他,他也不想表達什麼意見。”
徐庶聽了董良一通話,點點頭,趙統和關平確實是董良說的那樣。
這劉備手下衆將都是患難與共出來的,關係好,不見外,不需要太生分。
徐庶知道董良明白,不過還是叮囑:“以後要注意啊!”
董良嗯嗯的點頭。
現在劉備手底下的人都是熟人,以後地盤大了,自然也是魚龍混雜,就不能像這樣隨便了。
“好了,既然說定了,那軍師你繼續讀書吧。我走了,我不打擾。”
董良拍拍手笑呵呵的站起來就離開了。
順手把房門帶上,出了小院,又去了趙統那裏。
趙統也剛換好衣服,洗了澡。
頭髮還溼漉漉的。
白臉和白脖頸白裏透紅,皮膚比大街上的小姐還嫩。
不得不說是天賦異稟,天天打仗練武的糙漢子居然一點也不黑。
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也不能天天養尊處優,也要幹農活,都比不了趙家父子。
調笑了趙統一番,告訴了趙統出發的消息。
趙統果然從善如流毫無意見。
兩人分開就各自去收拾東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