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太難對付了,曹軍的頑強超過了雷緒的想象,即便是面對雷緒這麼多人的衝擊,已經有幾十人似乎是已經站在了水裏,但陣型仍然不亂。
相反的,雷緒這邊卻是陣型散亂,比之敵軍的凝練,實在是不堪一擊。
唯有雷緒自己帶領的百餘親兵抱團,與曹兵拼的旗鼓相當,但是兩側的軍隊卻很難衝的上去,沒有兩翼的策應,雷緒和敵軍能拼一拼,卻不能將敵人殺散。
終於也是推進不動了。
雷緒自己已經是渾身浴血。
雷緒和陳蘭逐漸已經看不見對方了。
入了軍陣,各自的身影都被層層疊疊的士兵和武器所掩蓋。
不過各自餘光可以看到,雙方的軍旗也已經四五個呼吸之間沒有向前推進一尺了。
雷緒心急如焚,如果不能將敵軍擊潰,這樣僵持下去,只會被敵軍用嚴整的軍陣磨滅乾淨。
而且於禁的騎兵已經開始要渡河了!
雖然現在已經看不到了,浮橋還沒有搭建完畢,但是剛纔于禁分兵的的舉動,雷緒是看在眼裏。
梅乾是指望不上了,兩千兵馬在自己身後的河段看住于禁不讓他渡河。
可是現在有步卒抵擋,梅乾根本不能繞到敵軍背後去攔截于禁分出來渡河的騎兵。
而於禁之所以沒有全部都到步兵掩護的後面去渡河,也是沒有將雷緒等人放在眼裏。
自己留着一千兵馬隨時準備應對變化。
而過河的一千騎兵已經足以應對敵軍,甚至夏侯蘭的四千步卒都並不把雷緒的一萬兵馬放在眼裏。
要敗了嗎?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雷緒主動出擊就是想一鼓作氣衝出變化來。
可是現在軍隊向前推進不動,又成了和敵人僵持的情況,等自己人顯露疲態,士氣稍餒,等待雷緒的就是滅頂之災!
可是雷緒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末日到來,並不能做出什麼有用的改變。
能力就那麼大,怎麼辦?
目前看來雷緒是賭輸了,要麼死!要麼,投降?
雷緒和陳蘭不約而同的動搖了。
打到這種地步,敵軍騎兵也要渡河了,隱隱約約似乎能聽見已經有十幾匹馬奔騰的聲音了。
雷緒一咬牙,喘了口氣,努力壓榨身體深處的力量,大喝一聲:“殺!!”
雷緒奮起,再拼一次,不成就投降!
當雷緒再次爆發的時候,親兵們與雷緒團結一致,也又一次的將隊伍推進了三四步,又是幾十個曹兵腳脖子沒入河水中,最外圍的已經淹沒了腳脖子。
陳蘭本來已經幾乎要放棄了,可是看見雷緒的軍旗搖晃着又在敵陣裏衝了起來。
自己身體裏也提了力氣,“繼續衝!”
兩邊又開始爆發。
夏侯蘭的軍陣一時間受到衝擊力有些大,居然比剛開始動搖的還厲害。
夏侯蘭趕緊命令全軍穩住,反擊!
戰略防守不好用了,雖然這樣等着對面的送死穩妥,夏侯蘭和于禁都想不到會輸。
但是在敵軍再次爆發的時候,不把他們壓住,可能會對自己軍隊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而且夏侯蘭也知道,這是敵人最後一次提氣了,過了這一段,敵軍士氣必然要崩潰。
曹兵像啓動的推土機一樣,好似移動的巨石,山林,瞬間給雷緒和親兵的壓力飆升。
雷緒咬着牙拼,不顧自己胳膊的疼痛,鼻子和肺部的火辣,胸膛劇烈起伏,拼命的揮刀。
再曹兵反攻的壓力下,雷緒和陳蘭的軍旗在半空中,搖晃着,搖晃着,終於,退後了!
雷緒忍不住的被壓回來三步,四步......
腳脖子都浸泡在水裏的曹兵開始拔出自己的腳,被河水吞沒小腿的曹兵也再一次踏上乾爽的石灘。
敗了......
雷緒禁不住的失落。
他開始準備猛砍幾刀,拉開和追擊的曹兵距離,找到安全距離繳械投降。
“嘭!!!!!”
一聲巨響,瞬間吸引了戰場上所有人的注意,馬兒的嘶鳴慘叫飄蕩在河灘上空。
反擊的曹兵和苦苦掙扎的雷緒兵馬互相劈砍的刀鋒都慢了下來!
“殺!!!”
“徐盛來也!鼠輩受死吧!”
一羣身穿磚紅色戰衣的士兵從戰船上跳躍下來!
原來徐盛發現上游水情有古怪,派出探馬發現是數萬人在河裏戲水,看得軍旗有一個雷字,一個陳字。
徐盛就知道,自己要接應的人終於等到了,就帶着兵馬水師逆流而上接人。
船隊北上之際,發現上游有盾牌和屍體,武器漂流下來。
徐盛停止船隊,再次打探就發現了,雷緒正陷入困境。
於是就扯起風帆,水手奮力划船盡力拉滿船速,就衝着河上正在渡河的騎兵和浮橋衝撞過來。
一下把正在渡河的騎兵撞到好幾個,發出巨響,正是他們相撞的聲音,徐盛的第一艘戰船也被撞上了岸,浮橋沒有撞斷。
徐盛從船上橫刀立馬,居高臨下看着一身黑的曹兵。
看着那軍旗之下指揮的夏侯蘭,此時因爲徐盛突然出現而安靜的戰場上只回蕩着徐盛的聲音,“鼠輩!大軍在此還不束手就擒!”
哈哈一笑,帶着衆人開始衝鋒。
“看我讓你們大敗而歸!”
徐盛的帶領下,水軍帶着兵器從船上跳下衝鋒,如狼似虎一般。
將是軍膽,一個猛將再強其實也不能一個打幾十個,亂刀之下,只要是血肉之軀,沒有人能倖免。
但是若有士兵以猛將爲核心,形成一個勇猛的前鋒,那樣發揮的威力絕對足以左右一處小規模戰役的勝負。
徐盛自然比雷緒等人勇武的多,又突然從夏侯蘭後邊殺出,曹軍瞬間大亂!
腹背受敵焉能不亂。
雷緒和陳蘭見援軍到來也放棄投降的打算,繼續作戰。
夏侯蘭當機立斷命士兵後隊轉向,抵禦敵軍。
不僅如此夏侯蘭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立刻另外派出保護自己的親兵,前去抵禦正在岸邊看守的梅乾,等親兵將梅乾糾纏住,于禁騎兵渡河就可以將敵軍殲滅。
十萬火急之間,戰場上的變故讓于禁也皺起了眉頭。
徐盛帶的人並不多,也就兩千來人,還大部分是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