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戰況膠着,難分勝負。
彼此之間將士兵投入到這戰場之上,好似捲入了一個血肉磨盤,這樣互相的研磨着。
但曹操確實感覺到了,壓力少了很多。
戰場之上的士兵直接少了一成,還少了一個趙子龍。
但可惜的是,即便是少了一個趙子龍,曹操依然不能在張飛、黃忠等人的身上取得速勝。
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依然是態度堅決的在打着。
但是曹操的鬍鬚下面幾個掩蓋不住的火泡顯示出來他的心情也不是那麼的平靜。鶰
“司空,喫一些吧。”
曹仁在一旁勸着飯。
“這仗還有的打呢,每天這樣的勞心勞力,不好好的喫飯怎麼能行呢?”
短短几天的時間,曹操就感覺已經瘦了七八斤。
原本矮胖的身材現在直接縮小了一圈,身上的衣服都變得鬆鬆垮垮的。
曹操也是心裏着急,心緒不寧,自然沒有心情喫飯。
再加上嘴脣上、口腔裏都起了好多皰疹,咽口唾沫都牽動着皮肉與牙齒摩擦而感覺十分的疼痛。鶰
曹操皺着眉頭,拿起調羹就蒯了一勺肉粥。
他是真的不想喫東西,但他也得承認曹仁說的有道理,以理性判斷此刻應該多喫。
可這口軟軟的飯一放到嘴裏,就難免湯汁漫到了口中的潰瘍上,又把曹操疼的呲牙咧嘴,瞬間什麼心情都沒了。
有些煩躁的嘆了口氣,將那調羹扔到了碗裏,濺起來一些湯湯水水灑在桌子上。
那種髒亂,就好像曹操現在的心情一樣。
原本好好的等着張飛那邊出現動靜,雖然一開始給了一些驚喜,但又按兵不動,讓曹操感到疑惑。
但敵人的力量到底還是縮小了,這讓曹操也感到有些欣慰,自己的計策成了。鶰
即便是戰場之上會有勝負,傷亡不小,但也總感覺未來可期,等着高覽的消息傳來,必然能夠取得轉機。
可曹操這左等右等,始終等不來動靜。
轉眼間,又是幾天過去了,張飛的軍營反而更加的穩固不動彈了。
“你說說,高覽到底是怎麼了?”
曹操眉頭皺起,十分的不解。
高覽的那隻水軍自己也檢閱過,這羣人在水上艱苦的練習着操船,確實也算是努力了。
最起碼一個個筋骨鏈的強健,性格也變得堅韌。鶰
這樣一支水軍,不說他的戰鬥力如何,只是八千個健壯的小夥子在一起也能鬧出不小的動靜了吧?
可是左等右等,怎麼始終等不來消息呢?
整整八千個健壯的小夥子,可佔自己手下主力部隊的一成還要多了。
這絕對算得上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去襲擊一個空虛的京口,總是可以讓敵人慌亂一下的吧?
曹操一直抱有這樣的期待。然而張飛卻越來越穩。
試圖攪動局勢變化,讓敵人動亂起來,找到機會擊敗他們,始終不能如願。
“會不會他們迷路了?”鶰
“迷路?”
“迷路了。”曹仁點點頭。“畢竟這江南的水道這麼的複雜,一羣北方人在這邊的河上迷了路也正常。”
“這江水容納百川,不知有多少支流。高將軍一時不小心誤入了支脈,也尚未可知。司空,還是不要着急上火,且再耐心的等一等吧。”
“唉……”
曹操愁眉不展的嘆了口氣。
“妙才的情況怎麼樣了?他是否能夠發現高覽的蹤跡?”鶰
曹仁回答道:“妙才已經到了廣陵,但是據他傳來的情報,沒有辦法繼續南下了。”
“關羽已經渡江北上,也進入了廣陵的地界。妙才就要與他短兵相向了。”
聽到這個消息,曹操感覺自己的頭風病又要犯了。
“關雲長啊~~”
“立刻給妙才傳令,只暫且攔截一二,莫要死戰,若高覽那邊遲遲未有消息傳到,恐怕就是遭了難。”
“唉……”
“到那個時候,咱們就不得不撤兵守城了。讓妙才保留力量,莫要損傷太多。與關雲長對敵,不可大意。”鶰
曹操想了想,又多嘮叨了一句。
“營寨扎的結實一些,多備一些鹿角,防備關羽突襲。”
畢竟關羽是能在萬軍之中取顏良首級的猛將。
夏侯淵對比起來還是要略遜一籌。
就怕夏侯淵正面對敵,要和他死磕,萬一被關羽找到機會給突襲了,衝入陣中砍了腦袋,那就是全面潰敗了。
曹操也逐漸感覺自己手中的力量不足,處處捉襟見肘,所以也開始思考保留實力的問題了。
去年被燒死了一個夏侯惇,順帶還賠了一個李典,如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又死了一個曹洪,夏侯淵可萬萬是不能再損傷了呀。鶰
一想到這裏,曹操的心情又複雜了起來。
也是爲夏侯淵感到擔心,也是爲自己得不到關雲長而感到可惜。
雖然說老實話,對於曹操來說,得到或者得不到關雲長都對當前的局勢帶不來什麼大的改變。
但他的心裏多少有些一廂情願的覺着,也許能再多一個關雲長這樣的臣子,就不會落到今天這樣窘迫的境地。
而如今關羽離開了京口,那麼算起來,京口是真的完全空虛了。
這真的是一個好機會,也許高覽真的有機會將京口偷襲。
……鶰
“關雲長可有什麼動靜?”
“父親,關羽剛剛渡河不久,估計還在修整,暫時沒發現有什麼動靜。”
“關羽不是尋常人,還是要多加小心。”
夏侯淵正是因爲關羽不是尋常的將領,所以纔行事這麼謹慎,把自己的兒子派出去查探軍情,自己親自留下來安營紮寨。
就是怕旁人扎的這個營寨不夠堅固,或者留下了什麼破綻。
安身立命之所,非得自己親手打造才能讓他安心。
“你再帶人去多砍一些木頭來,多做一些鹿角,放在營寨外面,防備着關羽的突襲。”鶰
“關羽有萬軍陣中取敵將首級的本事,不可不防,必須要用鹿角擋住他的快馬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