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追上官晴魚,竟是整整一個晝夜。
在一追一躲的過程中,他們來到了六重星際世界的邊緣。
這裏流淌的靈氣已經非常稀薄。
周圍沒有星光繚繞,沒有五顏六色襯托,到處雪白,分不清究竟是霧糊弄了世界,還是這世界本身就很蒼白。
來到這裏,唐修神化的金魚,遊走的速度已經大大不如前。
他知道這是金魚飛得太遠,身體與神念隔得太遠的因故,如果再追下去,勢必會遭到星際規則的扼殺。
他停住身形,浮在白霧之上,不甘的望着躲得越來越遠的黑魚,然後退出觀想狀態。
一束陽光撕開厚重的雲層,直射九霄雲外,照耀中州。
天亮了。
唐修醒了過來,仔細考慮了一下昨晚的修行經過,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他不知道黑色的金魚從何而來,但他卻是能夠在後者的身上感覺到一股即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這可能是個故人。
唐修睜開眼睛,然後透過窗戶看天氣。
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一種習慣。
一種好的習慣對他而言百利無害,不同的天氣適合做不同的事情。
天空還是蒼白,但窗外沒有雨水的滴答聲,那自然是晴天。
遠處河面上依然有着濃濃的晨霧,煙波縹緲,清晨基本上沒有什麼遊人,所以波面上看不到遊船。
在書殿租下這個庭院,很大程度上是因爲有個渡口。
這個以前用來運輸柴米油鹽,負責書殿生活起居供給的渡口,可以停靠兩三艘烏蓬船。
桃花湖的水路經由城內支流,流到城外渭河,所以走水路的話可以到達城內很多地方。
一艘烏篷船停靠在渡口邊上,船體隨着水波輕蕩。
唐修上了船,搖動船槳,烏篷船犁開波面,朝東市水路行去。
東市戶部巷,這裏以前是負責管理錢財戶籍,民事財政的戶部所在地。
後來隋王朝爲了方便統一管理,將戶部搬到了宗律司所在的玄街。
戶部巷因此而得以留名。
因爲戶部巷獨特的地名,再加上較有特色的建築風格,自從戶部巷搬離之後,當朝又沒有收回,這條小街小巷吸引了一大批破落戶入住。
破落戶的意思,是那些沒有自己的田地,府宅的人,唐修也是隨着這批破落戶入住戶部巷。
久而久之,戶部巷沒了官方日常的維護,很多破落戶在戶部巷的原有基礎上開始隨意搭棚違建。
一條支流原本貫穿着戶部巷,各州各地運來的賦稅走的就是這條水路。
但因爲這些年破落戶違建現象嚴重,這條支流硬生生的被他們截斷,然後又將房子蓋在上面,水路成了暗無天日的死水湖。
唐修搖着烏篷船,只能回到司門口碼頭。
司門口碼頭聚集的小船基本上都是往來戶部巷做些小買賣的商人。
唐修走下烏篷船,將船栓好,上了碼頭。
司門口碼頭是戶部巷與衙街的交叉地帶,往右就是戶部巷的巷口。
平日裏,巷口的第一個攤檔,是一位邋遢卻很和藹,賣着臭豆腐的老人,唐修以前嘗試過,整個戶部巷就他這裏的臭豆腐最好喫。
第二個攤檔是賣熱乾麪的,檔主是一位中年人。
然而奇怪的是,今天這兩個攤檔都沒有人擺攤,做這些小買賣的商人都是戶部巷的破落戶,生活艱難,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打烊。
正當唐修起疑時。
他看到那兩個偌大的攤檔,竟然坐着一位黑衣麻布中年人,他胸膛的衣衫上插着幾根白色羽毛,彷彿這幾根羽毛在詮釋着他的身份。
破落戶在天都是最得不到任何保障的子民,他們地位低,身份卑賤,往往被人看不起。
他們每天做買賣,總會碰到一些收取保護費的江湖勢力。
所以或多或少總會認得那些地下勢力的人的特徵。
這位胸膛插着幾根白色羽毛的中年人,是來自西市的地下勢力白羽堂。
白羽堂在西市也可謂是臭名昭著。
混跡市井與地下的流氓痞子,似是有着與生俱來的特殊危機感。
唐修只是輕輕的打量了一眼那位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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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後者的視線就已經鎖定了他。
“在宗律司下戰書到現在纔不過兩天時間,天宇家不但查出了唐修的住處,還安排白羽堂的人上門,真是迫不及待啊。”
唐修沒有走向戶部巷,直覺告訴他,黑衣麻布中年人絕對是一位修行士。
可能境界不高,但足以在不驚動衛城司的情況下,輕鬆將他殺死。
這些人恐怕昨天就已經出動,只是昨天有葉監司護着,纔沒有機會動手。
其實今早葉監司也去到風雨橋等唐修,然而因爲唐修走水路而錯過了。
其實包括唐修自己也心裏清楚。
就算得到厲司首的首肯,宗律司的人也做不到面面俱全,到頭來還是靠自己。
他走水路自然有走水路的原因。
他想避開葉監司的貼身保護,看一看天宇家派了什麼人殺他。
這樣子做可能非常危險,但還是看到了想看的來人。
“很好,順便將白羽堂收拾了。”
他舉步走向戶部巷旁邊的衙街,準備將這個黑衣麻布的中年人引入戶部巷后街。
在唐修轉身的同時,那位麻布中年人也站了起來,有意無意的跟上。
戶部巷的街道,那些後來搭建的雨蓬遮了大部分街道,光線有些晦暗,離巷口不遠有間面具店,店門口的屋檐下幾個葉子形狀面具在隨風搖晃。
這時,一位戴着鼠首面具的人從店裏走出,身形筆直。
他眼光凜然,望着跟隨唐修的麻布中年人,眸子抹上了森然的寒意。
隨後他轉身走進面具店旁邊的一條陰暗的窄巷。
上官晴魚終於醒了過來。
與其說是自然而然的醒,倒不如形容她恨不得早點退出觀想狀態。
因爲她恨死了那條追了她一整晚上的白魚,恨不得將那條白魚活生生煎了喂狗。
她是六境本源高手,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感到非常的離奇。
除了可能修煉長生經的人,上官晴魚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經決能夠造成這樣的情況。
世界上絕沒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更可惡的是,她沒有在白魚身上感應到一絲一毫的靈氣。
一位六境修行高手被一位素未修行的人追得天翻地覆,換作誰都感覺比較窩囊。
所以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位褻瀆她神唸的人。
陽春三月,是書殿舉行文賽的日子。
今年也沒有例外,書殿殿外的空地陸陸續續有人在搭建比試臺。
書殿文賽,武廟匹夫賽,靈院朝宗大賽等等諸多此類的比賽,隋王朝每年都有舉行。
參賽的人有來自諸多邦國,東海,婆羅洲,甚至幽朝的人。
這種不傷大雅的比賽,就算素來天敵的幽朝的人蔘加,隋王朝聖上亦是緘口默認。
因爲此來可以驗證隋王朝修行底蘊,二來如果可以,順便打壓一下其他領地修行士的氣焰。
因此書殿文賽的到來,吸引了不少宗門學院的子弟,還有來自幽朝文曲院的人。
文曲院,幽朝修行聖院。
隸屬天王庭管轄,每年在書殿文賽中都取得不俗的戰績,是幽朝代表性的院隊。
文曲九星是文曲院九個修行天賦最高的子弟。
九荊年紀最大,威望最高,坐鎮文曲九星大師兄之位。
亦是今年參加書殿文試中,文曲院天賦最高的子弟。
而帶隊正是文曲院的院長文泰師。
上官晴魚走出書殿,巡視了一圈在場的青年才俊,視線在九荊的身上停了一會。
這位文曲九星的魁首,通讀文曲院典藏,修行妄人劍經。
雖然比不上天王庭那位瘋子,但在幽朝衆多青年俊傑中也算是大名鼎鼎。
今年書殿文賽,除非有着靈院或離宗的天才參加。
否則憑着天都郊外學院的子弟,冠軍名頭怕是要落到這人身上。
茫茫人海,要找出修煉長生經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參加書殿文賽。
上官晴魚靜靜的問,“我能參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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