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皇后出宮,終究出行比一般複雜,安濘哪怕怎麼讓馬伕騎快一點,到達的時候,都還是過了好些時辰。
安濘下了馬車。
她深呼吸一口氣,走向林府的大門,敲響。
房門並沒有人應。
安濘皺眉。
她又敲了一下。
接着敲了好幾下。
房門一直沒有人應。
安濘咬牙,用盡全力去推開。
結果裏面根本就沒有上鎖。
房門很輕鬆就被打開了。
黑夜的府邸內,冷冷靜靜,就好像這裏從來都沒有人居住過一般。
安濘心口一緊。
難不成林子澶就走了嗎?!
不可能。
辭官並非說走就可以走。
安濘耐住緊張的心情,一步步走了進去。
不大的府邸,一眼就能夠望盡。
安濘直接走進了一間內屋。
推門。
房門響起“嘎吱”的聲音。
顯得整個夜晚,更加的寂靜。
“林子澶?”安濘開口。
沒有人迴應。
安濘咬牙,又叫了一聲,“林子澶?!你在不在?在就回我一聲,我有事情要和你說清楚。”
依舊沒有任何聲響。
安濘不死心的還是走進了黑暗的房間內。
透過微弱的月光,能夠看到樸質的房間,有些過於簡陋。
她腳步靠近牀榻。
牀榻在蚊帳下顯得尤爲的黑暗。
根本看不清楚牀上是否有人。
安濘一步步走過去。
她伸手,去掀開蚊帳。
“娘娘!”
身後,傳來陪她一同出宮的宮人聲音。
安濘回頭。
“娘娘,府邸內有人。”宮人連忙稟報。
安濘迅速退了出去。
退出去那一刻。
一把雪亮的刀劍似乎一晃而過。
安濘來到屋外。
一個有些年邁的老人跪在地上,滿臉驚嚇。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老人磕頭。
“他誰?”安濘看了一眼老人,問着宮人。
“回娘娘,他是林侍衛的僕人,林侍衛身邊就他一個人伺候。”宮人回來。
安濘轉眸打量着老人。
老人嚇得戰戰兢兢。
“老人家,你別怕,本宮不會殺你。本宮就問你幾句話,你如實回答本宮就行了。”
“是,娘娘。”老人連忙答應。
“林子澶在嗎?”安濘直接了當。
“回娘娘,我家大人今日從皇宮回來之後,便離開了。”
安濘心口一怔。
“一直沒回來嗎?”
“一直沒回來。”
“說什麼了沒有?”安濘問。
“大人離開時給了小人一些銀子,然後讓小人賣了這個宅子,賣下的銀子讓小的拿去養老。”老人連忙又回答道。
“沒再說其它了嗎?”
“沒有了。”老人說完,又重重的磕下了頭。
顯然還是害怕到極致。
她轉眸又看了一眼內屋,吩咐道,“回去了。”
“是,娘娘。”
宮人連忙攙扶着安濘離開。
安濘坐在馬車上。
馬車往皇宮而去。
安濘手指微動。
指腹上染上了一點點的血漬,是她去掀開蚊帳時,觸碰到的溼潤。
安濘手指握緊,對着馬伕交代着,“去將軍府。”
“是,娘娘。”
馬車掉頭,直接往謝若瞳的府邸而去。
因臨時造訪。
謝若瞳和宋硯青都沒有準備。
此刻看到安濘出現,兩個人也是受寵若驚。
“參見娘娘。”
然後迎着安濘走進屋內。
在燭光下,看到安濘的神色時,還是被嚇到了。
“娘娘,發生了什麼事情?”宋硯青連忙問道。
這麼晚上了,居然還單獨出宮。
安濘讓自己冷靜下來。
儘管腦海裏面已經全都是血腥一片。
但她告訴自己,不能慌張。
她說道,“若瞳,你現在派人去林子澶的府邸,我懷疑他在被人暗殺。”
“……”謝若瞳眼眸微動。
也是有些驚訝。
更驚訝的是,林子澶被人暗殺,安濘爲何爲這般擔心?!
林子澶也不過只是一個侍衛而已。
哪怕宋硯青回來告訴他說林子澶得太子和公主的喜愛,也不至於讓安濘緊張到這個地步。
“其他別問。”安濘能看出謝若瞳的疑惑,“換好衣服,不要被對方發現了你是誰,我怕給你引來麻煩。”
謝若瞳雖滿身疑惑。
但看着安濘如此不淡定的情況下,根本也不需要做任何猶豫。
她立馬說道,“我馬上帶人過去,娘娘你放心。”
然後根本沒有停留,迅速離開。
謝若瞳離開後,宋硯青連忙招呼着安濘坐下休息等待。
也是被她驚恐的模樣嚇到。
“我馬上回宮了。”安濘直言道,“否則會隱忍猜疑。”
宋硯青越發的不理解了。
他看着安濘,好半響纔不確定的說道,“你在防備皇上嗎?”
安濘咬脣。
宋硯青果然是聰明。
什麼一眼就明。
對,她就是在防備傅星弋。
剛剛她看到了,林子澶被人挾持在牀榻上。
如果剛剛不是宮人把她叫住,或許她就直接掀開了蚊帳,她不知道她掀開後,刺客會不會直接連她都一起殺了,她只知道,如果她真的進去,林子澶必死無疑。
她離開,或許林子澶還能有一線生機。
所以她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還故意和老人詢問了一番,她早知道這老人滿口胡言,卻看上去像是相信了。
就是爲了讓人誤以爲,她真的以爲林子澶已經離開。
她甚至覺得,林子澶之所以會遭遇暗殺,就是爲了不想她和林子澶之間的見面。
只要她表現出來不會再來找林子澶,林子澶也許就可以脫險。
她不相信傅星弋真的下得了手,殺了林子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