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四子皆在無懼營,死於同一場慘戰,婆婆後十年的煎熬,也從那一天開始。
林葉深吸一口氣,自言自語了一聲。
“我是幺兒。”
想到辛先生說讓林葉武館請兩日假,林葉心念一動,正好可以趁着這請假的兩日,仔細查查那兩個傢伙。
雖說那兩人看着不像是大奸大惡之徒,可他們是林葉此時唯一能追尋真相的突破口。
請假這種事,當然要有一個合理的藉口。
所以林葉對雷紅柳說的是,這是辛先生的意思,他去醫館抓藥,辛先生說他必須休息兩日,且每日到醫館去治療,不然可能會有隱患。
雷紅柳聽完這個請假的理由之後,回身就給了嚴洗牛屁股一腳。
“若非是你打的那麼重,他會如此?”
嚴洗牛點頭哈腰:“夫人教訓的是,我和夫人學習這麼多年,還依然犯錯,有愧夫人的教導。”
林葉看向嚴洗牛的時候,總覺得嚴洗牛眼神裏有什麼東西一閃即逝。
這個看起來粗魯且缺心眼的莽夫,絕不簡單。
林葉有時候都忍不住想,嚴洗牛從酒肆出來後掐着他脖子的那一刻,是真醉還是裝醉。
他說出你不是要找老兵嗎,那你找對了,老子就是這句話的時候,也不像是醉話。
那算什麼,警告嗎?
雷紅柳瞪着嚴洗牛道:“去取些銀子來,小葉子去醫館治傷,你拿錢。”
嚴洗牛:“我拿我拿,可我沒有啊,銀子都是夫人掌管,我着實是......”
雷紅柳:“牀腿有個洞,洞裏塞着的那點碎銀子你當我看不到?不點破你,你還以爲我笨。”
嚴洗牛:“這......”
那可是他偷偷攢了幾個月的私房錢啊。
又不敢惹雷紅柳,只好都取了出來,一共也就四五兩碎銀,他還挑了一塊稍微大些的揣口袋裏了。
雷紅柳道:“師孃會怕了他?”
林葉道:“只是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師孃和師父,這兩日還是小心些。”
雷風雷是雲州城總捕,雖然身份略微低於府丞大人,可兩人爲同僚多年,關係不該敵對。
府丞的人突然冒出來,說是給林葉提個醒,這就更像是某種試探。
林葉提醒雷紅柳是因爲他覺得,雷風雷可能要出什麼事。
雷紅柳笑道:“我和你說過,你師孃的靠山大着嘞,你不用擔心我和你師父,先去治傷,兩日後回來我繼續教你。”
林葉俯身行禮,嚴洗牛正好溜溜達達回來,不情願的把銀子塞進林葉口袋裏。
“拿去拿去,趕緊走,別讓我再看到那銀子,我心疼。”
雷紅柳問他:“可是都給了?”
嚴洗牛:“都給了都給了,夫人的話我什麼時候敢不聽?夫人一下令,我這胳膊腿兒的都不受我自己指揮,我要是腦子裏一動藏銀子的念頭,我這手就啪啪的抽我臉。”
雷紅柳懶得理他,又交代了林葉幾句。
林葉出門的時候忍不住回望了一眼,雷紅柳還在對他揮手。
師孃性格豪爽又好強,這麼多年武館無人敢惹,其實皆因爲雷風雷的緣故,師孃又能有什麼靠山?
她只是不想讓弟子擔心。
所以林葉想着,辛先生那般厲害,若武館真的會有事,暫時也只能是去求辛先生幫忙。
想到這,腳步就加快了幾分。
或許是因爲走的着實快了些,之前嚴洗牛塞在口袋裏的東西掉落了出來。
林葉低頭看了看,那是一顆石子,他下意識伸手進口袋抓了抓,抓出來一把石子。
嚴洗牛,是真的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