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是不信了。”
等了片刻,林葉不見老僧出來,於是單臂將那僧人舉高,手上有淡淡光華閃爍。
“唉......”
後院那邊傳來一聲長嘆。
白松老僧從後院飄了過來,像是一片落葉一樣輕。
“你又是何人?”
老僧問。
林葉道:“我是一個只想讓婁樊帝國儘快回覆繁榮的人,所以不得不來雲上寺。”
白松禪師道:“雲上寺的僧人不過問俗世之事,你來錯地方了。”
林葉道:“你是不是以爲,樓臺明玉能嚇住你,我卻嚇不住你?”
他將一塊牌子甩向白松禪師,老僧伸手接住,接着月色看了一眼後,古井不波的眼神都變了變。
“樓臺神衛......他怎麼了?”
“死了。”
林葉道:“樓臺家族糊塗了,竟然輔佐最不成器的宗政憐海做皇帝,禪師你該知道,那樣的人做皇帝,用不了多久婁樊便會陷入內亂,不知道多少人會死於非命。”
白松禪師默然無語。
林葉道:“樓臺明玉已經被我殺了,我希望禪師去宗政顯赫身邊,人所共知,宗政顯赫做皇帝必將遠遠超過宗政憐海。”
“你協助宗政顯赫奪回皇位,讓婁樊回到
正確的道路上來,只需三五年,婁樊就能重振雄風,這,纔是功德無量的善事。”
沉默片刻後,白松禪師問道:“既然你有殺樓臺明玉的實力,爲何你不親自輔佐路王殿下?”
林葉道:“我自然有不能去的道理,若我能去又何必來找你?”
白松禪師沉默片刻後說道:“因爲你是玉人。”
林葉眉角微微一揚。
白松禪師道:“雖然我不理寺外之事,但也知道從玉國來了一位賦神境的修士。”
“你剛纔說,希望我去輔佐宗政顯赫是爲了婁樊重振雄風......實則,你是爲了讓婁樊陷入更大的內亂之中。”
林葉笑了笑。
他倒是沒有料到這白松禪師竟然看的這麼透徹,隨隨便便就識破了他的身份。
“看來不必遮掩了。”
林葉道:“禪師說的沒錯,我確實是玉人,不過禪師你該明白,如果宗政顯赫不做皇帝,那大玉可能無需五年就能將婁樊滅國。”
白松禪師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林葉道:“你幫助宗政顯赫奪位成功,婁樊能有幾十年續命,你不幫,大玉五年之內必攻入婁樊。”
“我之所以希望你去幫宗政顯赫,是因爲我知道大玉滅不了婁樊,不如讓婁樊打的更殘酷些,死多些人,對?大玉來說就是好事。”
林葉點了點頭:“我剛纔的措辭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其實從你看出我是玉人開始,我就沒法靠說來讓你聽話了。”
白松禪師臉色微變。
噗的一聲,林葉手裏的僧人心口炸碎。
“還是這樣管用些。”
林葉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人已經消失不見,老僧也隨之消失不見,兩個人的速度幾乎相當,可就是差那麼一點不能阻止林葉動手。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雲上寺裏的僧人接二連三的被林葉殺死,老僧總是隻比林葉慢了半分。
“住手吧。”
白松禪師忽然喊了一聲。
林葉手裏抓着一個僧人,看向老僧問道:“樓臺明玉應該也是用的這個法子吧,禪師,實在抱歉,我不是非要殺人不可,而是非殺人不能逼你。”
白松禪師沉默良久,終究還是點了點頭:“我可以答應你。”
林葉道:“禪師甚至無需多做什麼,只需要跟在宗政顯赫身邊即可,你保他不死,我保你雲上寺再也不會死一個人。”
白松禪師問林葉:“爲什麼這世間的人總是要互相殘殺互相逼迫互相利用?”
林葉回答:“因爲慾望無窮。”
白松禪師問:“那爲何不能如我一樣修行,拋開這慾望?”
林葉道:“禪師爲拋開慾望而活,而這是世上大部分人追求慾望而活。”
白送禪師再問:“慾望真的那麼好嗎?爲了自己的慾望可以隨便殺生?”
林葉道:“禪師追求的是上乘活法,我追求的是上等活法。”
白松看向那些屍體:“所以,濫殺無辜也無妨?”
林葉沉默片刻,搖頭道:“無辜與否,只看站在什麼位置。”
回答完之後林葉反問白松:“禪師這句話問過樓臺明玉嗎?”
白松搖頭。
林葉問道:“禪師只問我不問樓臺明玉,是因爲我是玉人而樓臺明玉是婁樊人嗎?是因爲婁樊人殺婁樊人就稍顯合理,我殺婁樊人就不能接受了?”
“禪師,我可以用更正義的話來回答你,比如婁樊百萬大軍先去了大玉的雲州城,但這些話正義但虛僞,禪師不虛僞,我不能以虛僞迴應。”
“我殺這些人,是因爲可以逼迫你去見宗政顯赫,如果這些不夠我還會去殺更多人,雲上寺殺光了我就去殺山下的村民,村民殺光了我就去殺城鎮裏的百姓。”
林葉說:“拋開慾望不談,我們,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