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你點點，看下有沒有少的？”姜瑤道。
村長點了一遍：“除了小孩和幾個年紀大的，還有一些在外面幹活的男人們沒來，其餘都來了。”
村長看向凌霄：“道長，您這是找到害死王瘸子的人了？”
凌霄剛聽說兇手找到了也是一臉懵，他還沒開始招魂呢。
說起來，招魂和算命都是泄露天機的，會損害壽元，他不會輕易出手的。
他就跑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需要道長招魂了，阿野已經查出兇手是何人了。”姜瑤道。
“這阿野是誰啊？他能查出來嗎？”
“他不會胡亂指認一個兇手吧？我覺得不靠譜。還是得道長招魂看看。”
村民們議論紛紛，擺明了對姬淮野的不信任。
紀凌霄倒是有些好奇：“大家先別急，就先聽聽阿野怎麼說吧。”
姬淮野面對衆人的質疑，依舊很冷靜，將自己剛查到的說了出來。
“所以，王瘸子是被他相好的殺了？”
“王瘸子又臭又髒的，居然還有相好的，誰啊，這麼不挑食？”
村民們頓時好奇起來。
“這隻能說明兇手是個女子，也不能說明是誰啊。”紀凌霄託着下巴道。
“昨晚有下雨，今天早上就幹了。所以，這些淺的腳印是早上大家留下的，但是這個深的腳印……”姬淮野指着一個腳印道，“便是兇手留下來的。”
姬淮野這話一出，村民們全盯着那腳印看。
“這腳印我都沒發現。”
“對，這腳印特別深，和其他的不一樣。”
“那我們把自己的腳放進去，就能知道是誰幹的了吧？”
姜秀看着她娘臉色發白，便開口道：“這也不行吧，有人的腳差不多大啊。”
“對，有些人的腳差不多大，這也不好判斷。”趙氏鬆了一口氣。
“不是用腳印大小判斷，這腳印裏有紅土，昨晚潮溼，肯定沾在兇手的腳上了。只要把鞋脫下來，看看誰鞋子上有紅土，就能判斷了。”姬淮野繼續道。
還能如此？！
村裏的女子們，紛紛脫下鞋去看，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最後，只剩下兩個人沒拖鞋，就是姜秀和趙氏。
“你們倆怎麼不脫啊？別是心裏有鬼吧？”有和趙春月不對付的人，故意道。
姜秀將腳下的鞋子脫了，並沒有紅色泥土，而且，她的腳便比那腳印小很多，洗清了嫌疑。
但是，趙氏卻遲遲不肯脫下鞋子。
村民們看着趙氏的臉色和死都不肯脫下鞋子的樣子，心裏都有了猜測……
“趙氏，這王瘸子真是你殺的？”
“我有一次看到王瘸子和一個女人拉拉扯扯，好像就是趙氏！”
“我好像也看到過！”
趙氏臉色發白，轉身就想跑。
結果，直接被幾個婦人抓住，直接去脫她的鞋……
她的鞋上確實有紅泥，這一下，沒法抵賴了！
“天啊，真的是她！”
“趙氏就是王瘸子的相好？！”
“天啊，男人不在，這也太不挑食了吧？”
村民們的指指點點落在趙氏身上。
趙氏面對着衆人的指責，臉色慘白，身體發抖，特別羞恥，無地自容。
“村長，這毒婦還怎麼處理啊？”
趙氏嚇壞了，連忙哀求道：
“別殺我！”
“是……是王瘸子逼我的，我沒辦法才殺他的！”
“我……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
“秀秀，快幫娘說幾句話啊。”
姜秀像是懵了，難以接受眼前的一切，傻愣愣地看着她。
章才生一陣心疼，站了出來道：“我朝律令，不可濫用私刑，這人命官司應交由縣衙審理！”
章才生是村裏唯一的秀才，村長還是信他的。
只是……
村長看向紀凌霄：“道長，真兇已經抓到了，送去官府的話，王瘸子的怨氣能散嗎？”
紀凌霄點了點頭：“可。”
村長這才下了決定：“那就交給官府吧。”
村長讓人將趙氏關進祠堂，點了兩個年輕人，讓他們明日一早將趙氏送去縣衙。
章才生看着姜秀楚楚可憐的模樣，很是心疼，一直陪着她。
“秀秀，你別太難過。先把你娘送去官府，我在官府有熟人，到時候想辦法，看能不能從輕發落。”章才生道。
姜秀點了點頭，用泛着水光的眼睛盯着章才生：“謝謝……”
章才生的心頓時變得綿軟無比。
“謝什麼，我們以後是夫妻，我幫你不是應該的嗎？”
說着想去拉姜秀的手，卻被姜秀不着痕跡地躲開了。
姜瑤和姬淮野、紀凌霄一起回到姜家。
紀凌霄頗爲訝異的目光落在姬淮野身上：“還挺有本事的嘛～”
姬淮野不理他，在椅子上坐下。
他的腿還沒好全，剛走了那麼遠的路，又是蹲又是站的，腿有些疼。
不過，他破了案，紀凌霄沒了用處，姜瑤也不會對紀凌霄有求必應了。
他的心情莫名好轉。
這時，一人怒氣衝衝地從院子外衝了進來，快步走到姜瑤的面前，伸出手就想打姜瑤。
姜瑤反應極快，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往後一扭，差點將對方的手扭斷了。
“疼疼……”那人下意識地叫道。
這人正是章才生。
姜瑤鬆開了手，冷臉看着他：“章才生，你瘋了，打人？”
章才生揉着自己快斷了的手，瞪着姜瑤。
“姜瑤，都怪你！本來王瘸子死了就死了，你偏要查！否則秀秀他娘就不會這樣了！都是你害的！”
章才生想到姜秀落淚的可憐模樣，就覺得生氣，想給她出氣。
想來想去，問題不就出在姜瑤身上？！
要不是姜瑤非要查，王瘸子早就被埋了！
都是她害的秀秀的娘被抓走，都是她害的秀秀這麼傷心！
姜瑤冷笑一聲：“怪我？趙氏落到這個地步，不是因爲她殺人嗎？她不殺人，會這樣嗎？”
章才生還是不太能適應咄咄逼人的姜瑤，梗了一下才道：
“……王瘸子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死了活該！秀秀他娘在替天行道，是好人！”
姜瑤聽到他說趙氏是好人，差點笑出聲。
“好人？給我下藥，要把我賣給王瘸子。要把我倆孩子賣給人販子。你說這樣的人是好人？”姜瑤嗤笑一聲，神色頓時變得冷了下去。
姜瑤的聲音越來越冷：“王瘸子確實死有餘辜，但是趙氏也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