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牛大山也出來了。
他看到姜瑤，便是一喜：“瑤瑤！”
這漢子，黑漆漆的臉上，看起來添了許多精神氣。
牛大山看到姜瑤太高興了，將這段時間的遭遇侃侃而談。
只說之前，他帶着牛清來找縣太爺，本來還挺忐忑的。
後來，就發現縣太爺居然是阿野。
阿野給他們安排了住處，還帶他們去見了那位辜大夫。
阿野看着冷冰冰的，實際上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呢。
牛大山看着那位年輕大夫的時候，本來是有些不放心的。
不過，想着試試看嘛，何況這人還是瑤瑤介紹的。
於是，便試了。
“昨天，清兒居然會背書了！”牛大叔驚喜道。
雖然磕磕絆絆的，不能和原來的比，但是說明在好轉！
他也不指望兒子能考取功名，光耀門楣了，只想着能做個正常人，將來娶個媳婦，就好了。
牛大山和姜瑤說了不少話，看着日頭差不多，猶豫道：“瑤瑤，我得出門幹活去了……”
他不能安然享受縣令的幫助，這段時間，他也有幹活，在碼頭扛包。
這一天下來，養活父子倆，還能存一點錢。
得存着醫藥錢，給辜大夫。
所以，他一天都不想缺工。
“牛叔，我也得回家了。”姜瑤道。
姜瑤說了幾句讓牛清好好養病的話。
牛清聽得認真，乖乖點頭。
“瑤瑤姐路上注意安全。”牛清乖巧道。
姜瑤點了點頭，和牛大山一起出了門。
姜瑤騎着馬，回了石頭鎮。
她早上出發，下午就到了，還刻意去那酒館面前看了看。
她昨天就在縣城散佈了石頭鎮的米酒賣一兩銀子十斤，也不知道有沒有心動的。
這一看，果然有驚喜，便看到一架運貨的車停在郭氏酒館的面前。
幾個人正源源不斷地往外搬米酒。
等了一會兒，就看到郭二少匆匆趕來了。
看到那一車的米酒，一陣肉疼。
要知道，酒坊給他米酒的進價就要二百文一斤！
所以，這一兩一罈，完全是虧本賣！
他本來是想讓姜瑤的生意做不出去，反正鎮上買米酒的沒那麼多，他也虧得起。
但是，怎麼也沒想到，今天有人來，一口氣就要買下他的所有米酒。
他聽到酒館掌櫃的話，就連忙趕來了。
“不賣了不賣了！”郭二少說着，就要從那車上面搬酒下來。
“我們錢都付了，哪有不賣的道理？”
這來的人，家裏老爺也是貪便宜的，聽聞後，便叫下人來看看。
下人若是空手而歸，難免被責罵一段。
這時候，說什麼都不肯郭二少把米酒拿下去。
兩方人馬僵持了一下，最後那買酒的後臺更厲害，壓過了郭二少。
郭二少只能任由那幾十壇米酒被運走！
“郭二少這是做慈善啊，綠水縣百姓會記得你的大恩大德的。”姜瑤用誇張的語氣道。
郭二少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郭二少這下是不敢再進米酒了，不然明日又來一批人，全買走，他就虧大了！
“你等着！我就不信我還治不了你這個小賤人！”郭二少指着姜瑤破口大罵。
姜瑤輕哼一聲，她不覺得自己有多厲害，但是對於郭二少這種傻缺還是綽綽有餘！
“二爺！二爺！老夫人讓你回家一趟！”這時，下人匆匆來了。
“暫且放過你！”郭二少惡狠狠道，轉身走了。
郭二少回到家，就聽到一陣罵聲。
“反了天了，大郎都這樣了，你都不管，還要去管你的勞什子酒樓！我們郭家家門不幸啊，怎麼娶了你這麼個媳婦！”
“那酒樓二郎不是管得好好的嗎？你就別去添亂了！”
郭二少聽着這話，頓時一驚，連忙走進了院子。
這一進去，就看到他嫂子的臉色很冷，和平時不太一樣。
“婆母，小叔管酒樓不到兩個月，就變成了這樣，酒樓口碑直線下降，生意也越來越差，這叫管得好？”柳如意道。
她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昨天，她和小叔去了酒樓，才發現酒樓裏有這麼多骯髒事。
好好的一個酒樓，變得烏煙瘴氣的。
那些貪得無厭的，倒是撈了一筆，但是酒樓的名聲，是徹底懷了。
她氣得夠嗆，回來後，她婆母又指着她大罵一頓。
丈夫雖然虛弱，她還是忍不住將這件事說了，結果丈夫居然指責她，說她胳膊肘往外拐！
柳如意的心徹底涼了。
無論如何，她不能讓酒樓毀了！
說什麼，都要把酒樓拿回來。
無論郭老夫人怎麼罵，郭二郎怎麼拍胸膛保證，柳如意都鐵了心。
“柳氏，你再這樣的話，那我郭家留不得你了。當初大郎要娶你，我就不肯，我果然沒感覺錯，你這樣的女子就是不安於室……”郭老夫人一副被傷透心的模樣，“我讓大郎休了你。”
女子被休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會被指指點點。
柳如意也怕，但是想到自己的酒樓，那是她爹的心血啊……
柳如意抿着脣，沒有哀求。
郭老夫人拄着柺杖站起來：“我這就去和大郎說。”
郭老夫人和柳如意一起到了柳大郎的牀前。
郭老夫人將柳如意要拿回如意酒樓的事說了。
柳如意看着郭大郎，畢竟好幾年的夫妻了，她眼裏還是帶着期盼的。
“如意，我們是一家人，既然你連一家人都要算得這麼清楚，我也心寒了。我這就寫休書。”
柳如意拿着休書走的時候，聽到後面，婆母……不對，應該是郭老夫人，在和郭大郎道：“當初，我就讓你娶陳家的姑娘，剛好陳姑娘也未嫁，不如咱們就去提親，把陳姑娘娶回來？”
柳如意沒有聽到郭大郎的回答。
不過，他這般薄情寡義的人，大致是會點頭的。
不過，那陳姑娘心比天高，當初是看上郭大郎是個秀才。
現在，郭大郎還是個秀才，卻纏綿病榻，那陳姑娘肯嫁？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