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大夫，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辜長卿道：“明日一早。”
“辜大夫，我們聊聊？”姜瑤道。
辜長卿和姜瑤，也算是生死與共過，姜瑤把辜長卿當朋友，辜長卿亦然。
辜長卿眼中，姜瑤是與衆不同的。
聽聞了她的話，自然答應了。
姜瑤和辜長卿去了客廳，姜瑤給辜長卿倒了一杯茶，明顯打算長談。
“辜大夫熟讀醫書，可否聽過一種傳染性疾病，叫天花？”姜瑤問道。
辜長卿搖了搖頭。
姜瑤以前讀過醫書，她記得，東晉的著名醫學家葛洪第一次記載了這種病，並且給出了治療方法的人，跟隨着歷史的發展，這種病的治療方法也在改進。
但是，在姜瑤身處的這個時空，對這種疾病的記載顯然很少。
“我讀過一本醫書，就講到這種疾病，和你描述的很像……”姜瑤將自己所知，說了一遍，意在科普，讓辜長卿對這種病有更多的認識。
這種病，最危險的往往是源於未知。
多瞭解一些，就能多一些生的希望。
辜長卿也聽得很認真，將姜瑤所言，牢牢記下。
再結合自己所看的醫書，迅速思考着。
“這種病，一旦得了死亡可能性很大，治療耗費的代價巨大，所以最重要的是預防。”辜長卿道。
姜瑤點了點頭：“對，病人呼出的氣，身體上的瘡口，衣服也沾染瘡液，接觸都可能傳染。”
“病者需和其他人分開飲食起居，避免傳播，衣物等需要處理掉。大夫與病人接觸，最好要用不透氣的布料矇住口鼻，但是矇住後，透不過氣來啊……”辜長卿陷入了苦惱中。
“你等一下，我給你一些東西。”姜瑤說着，轉身進了房間。
她將房間門關上，然後進了倉庫。
如今的倉庫裏，東西滿滿當當的。
最開始，她覺得這垃圾桶是個盲盒，隨機開出東西。
後來覺得，這盲盒，其實也是有傾向性的。
比如，她之前想釀米酒，盲盒就會開出糯米和酵母。
她想要釀葡萄酒，盲盒又開始開出新鮮的葡萄。
前幾天，突然開出口罩。
姜瑤心裏就覺得不妙，現在就聽到類似天花的東西在綠水縣傳播……
姜瑤拿了大半，走出了倉庫。
她用一個袋子裝好，回了大廳，便將那袋子給了辜長卿。
姜瑤取出一隻，教了辜長卿用法。
辜長卿眼睛頓時一亮：“這面罩設計的甚是巧妙！”
姜瑤入鄉隨俗，跟着他叫：“這面罩只能幾個時辰，久了就沒用了，要更換。”
辜長卿記下了。
他再三道謝後，便準備離去。
姜瑤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還是莫名擔憂。
“辜大夫。”姜瑤叫住了他。
辜長卿轉頭看向她。
“定要平安歸來。”姜瑤道。
辜長卿露出一個笑，笑得溫柔：“放心吧。”
轉頭繼續往前走，走入了陽光中。
姜瑤並沒有就此不管，她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若真是如她所猜測的那般，那病真是天花，那於綠水縣，便是滅頂之災。
綠水縣的百姓無辜，這也是姬淮野的治下，若是出了這麼大的事，那姬淮野的前途盡毀。
姜瑤坐不住，當即就去找了姬淮野。
這是白日，姜瑤徑直去了縣衙。
縣衙的人都認識姜瑤。
在莫回若有似無的暗示下，以及其特別的態度，衙役們都把姜瑤當作未來的縣令夫人，對她很恭敬。
衙役們立即將姜瑤請了進去，請到姬淮野辦公的書房。
姜瑤敲了敲門。
“進來。”
姜瑤推門而入，一眼便看到案牘後的姬淮野。
姬淮野正襟危坐，身上透着一抹嚴肅冰冷的氣息。
他看見是姜瑤，頓時露出一抹笑，驅散了那種與生俱來的寒涼氣息。
“瑤瑤。”姬淮野柔聲喚道。
“忙嗎？”姜瑤問道。
姬淮野搖了搖頭：“坐吧。”
姜瑤也沒客氣，直接坐下了。
姬淮野給她倒了一杯茶。
姜瑤一路過來，心裏一直有些不安，她喝了一口茶，將那不安壓了壓。
姜瑤也沒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將辜長卿和她說的話，如實說來。
“這件事我也聽說了，已讓莫回去探查了。”姬淮野道。
姬淮野這個綠水縣的父母官，確實很合格。
百姓發生的事，他都知曉。
但是，他身處這個時代，再聰慧，認知也是有侷限性的。
姜瑤將這種病的嚴重性說了一遍。
姬淮野的臉色當即變得嚴肅起來。
“莫回……”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他派莫回去的時候，並未想到這種病這般嚴重，甚至能通過鼻息傳播！
只讓莫回減少接觸，保護自己的安全。
莫回此行危險！
姜瑤心中也甚是擔憂，若是莫回此去，一不小心被傳染……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那面上總是帶着笑的青年的模樣。
“這病症如此嚴重，需儘快遏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姬淮野道。
姬淮野說完，敲門聲突然響起。
“大人！”是莫回的聲音。
姬淮野想要起身，便被姜瑤拉住了。
感情上，他們都想看到莫回安然無恙。
但是理智上，不能接觸莫回。
莫回平安無事最好。
但是，並不能確保莫回沒有被傳染。
若是莫回已經被傳染，自己再與莫回接觸，那會更多的人倒下……
姬淮野身爲綠水縣的父母官，一旦倒下，後果不堪設想。
姬淮野抿着脣，迅速做了決定。
“莫回，你站在門口，不要進來。”姬淮野道。
“是，大人。”莫回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按照指示，乖乖地站在門口。
姜瑤和姬淮野對視了一眼。
他必須知道那疾病的情況，以做之後的安排。
“莫回，你先回自己的住處，避開任何人，等我來找你。”姬淮野道。
“是，大人。”
莫回乖乖地離開了。
姜瑤沒有避諱姬淮野，直接從倉庫裏取出了口罩。
姬淮野所見，便是憑空出現了東西。
放在現代，就跟變魔術似的。
“戴上這個，去找莫回，不要與他接觸。”姜瑤道。
姬淮野的心格外沉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