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乾坤心中大怒,可突然想起一事,頓時脊背發涼冷汗滾滾。
“這是哪裏?”
左右觀望,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自己置身何處,難道說,這二人把自己帶到了山門之外?
他也不知道自己暈了多長時間,睜開眼就變了個天地。
“你說呢?”
柳長生眼神中的嘲諷戲肆之意更濃。
“我……我……求求兩位師兄高擡貴手,小的只是一時嘴賤,其實並沒有冒犯之意!”
胡乾坤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突然拖着斷腿匍匐在地,涕淚橫流地衝着二人磕起頭來。
這裏如果是在山門之外,對方殺自己豈不是如宰牛羊一般輕鬆?
他方纔暈倒,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這裏,被人打暈,坊市之中竟然沒人管,豈不怪哉?這簡直是難以想象的事情,難不成,坊市中的金丹長老不管嗎?
楊儀只不過是陸雲的弟子,陸雲恐怕還無法讓執法堂的蔡長老留什麼面子,難道說,這柳長生身後有什麼了不起的後臺?
不對呀,據白鶴鳴所言,柳長生是和他一道進入黛眉山的,不到十年的時間,他竟然進階到了凝氣七層境界,天啊,這傢伙是誰的弟子?
片刻間,胡乾坤的腦海中已是雷光電閃一般閃過無數個念頭,想得越深就越害怕!
“你是不是還想說看在同門的份上饒你一死?”
柳長生臉上似笑非笑。
他也沒想到,隨便嚇唬這麼一句,這滾刀肉竟然就跪地求饒了起來,而且還賤賤地衝自己喊師兄,自稱“小的”!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胡乾坤突然伸手衝着自己的老臉扇起了大耳刮子。
柳長生、楊儀兩人相互對視一眼,暗暗好笑,沒想到,從潑皮無賴的滾刀肉到跪地求饒的可憐蟲,竟然如此簡單。
看到二人不作聲,胡乾坤耳光抽得更響了,嘴裏卻說道:“小的鬼迷心竅,冒犯了兩位師兄,還請兩位師兄大仁大量,看到同門的份上饒過小的一條狗命,小的身上還有一些寶物,都可以送給兩位師兄!”
說罷,也不管二人有沒有答應,伸手從腰間解下一隻儲物袋,又從懷中掏出兩隻儲物袋,潛運一絲法力,解開袋口,嘩嘩啦啦地往地面之上倒了一大堆的物事,如同一座小山一般,足足有數百件,一眼望去,倒也珠光寶氣。
這堆物事中,一多半都是五顏六色的靈礦、靈材,瓶瓶罐罐的東西也有不少,五花八門,甚至還有十餘件殘缺不全的兵刃,這些兵刃靈光暗淡,竟然全是法器,沒有一件靈器。
“還有嗎?”
柳長生的聲音再次傳來。
“沒了……真的沒了,小的哪敢欺騙兩位!”
胡乾坤愁眉苦臉地說道。
“那好吧,你把這些寶物都吃了吧!”
聽到柳長生輕描淡寫般地說出這麼一句,就連楊儀都愣住了。
礦石、法器、靈器……咬都咬不動,怎麼喫?即使有些東西個頭不大,能吞到肚中,怎麼消化,豈不要割爛了食道撐破了腸胃?
這也太惡毒了!
“喫……這……真的喫啊!”
趴在地上的胡乾坤,臉都綠了,寶物再好,也不用來喫的,何況,他心中清楚的很,自己手裏的這些東西,有九成九都不是好東西。
柳長生的聲音似乎是冰寒了幾分,腳下踩着的金色飛劍更是驀然間迸射出萬道金光。
“這……這……好吧,小的喫,小的喫!”
胡乾坤在心裏把柳長生的祖宗八代都給問侯了一個遍,左看右看,伸手拿過一根尺許來長手指般粗細彎彎曲曲的土黃色植物根莖,放在口中一陣大嚼,片刻後,他的嘴裏竟是麻木一片,就連腮幫子也失去了知覺。
這一大堆東西,也只有這根有百年藥齡的麻葛根可以嚼得動,不過,這東西的味道可真的讓人喫一次就難忘!
正嚼得過癮,頭頂上空卻是狂風呼嘯,胡乾坤不由嚇了一跳,擡頭一看,一個金燦燦的拳影已是撲面而來,沒等他做出任何動作,眼前一黑,腦中嗡的一聲大響,再一次暈了過去。
“師……師弟,你這是?”
柳長生毫無徵兆地隨手一拳砸了過去,卻把楊儀也嚇了一跳。
低頭一看,胡乾坤已躺倒在了草叢之中。
柳長生卻是若無其事地伸手衝着地面之上一抓,光影閃過,一把破破爛爛的斷劍已是落在了柳長生掌心之中。
這把斷劍,劍身似乎是被人用利刃斜着折斷了開來,只剩下了四尺來長,加上劍柄卻有六尺左右,劍身寬闊肥厚,樣式古樸,也不知道原本就沒有開刃,還是刃口磨鈍了,通體上下佈滿了黃綠相間的銅鏽,沒有靈光閃耀,也沒有強大的法力波動,彷彿是一件破舊的法器。
未等楊儀細
看,柳長生已是隨手把長劍收進了儲物鐲,說道:“師兄也挑幾件吧!”
說罷,再次伸手衝着地面之上一抓,卻是把胡乾坤的三隻儲物袋給收了起來。
儲物袋比靈獸袋還便宜,一隻大號的儲物袋也不過是二千靈石,小號的儲物袋門中弟子都有配發,楊儀頓時有些迷糊,不知道柳長生此舉何意,難道說,下面的一堆寶物中連價值二千靈石一件的都沒有,他分明看到,其中還有十幾個丹藥瓶子,甚至還有一大塊真正的精鐵。
正在猶豫着要不要真的取兩件寶物,那塊精鐵卻是突然飛了起來,衝着柳長生手中飛去。
這一下,楊儀不再猶豫,手一揮,兩隻青玉小瓶,三塊中階靈石,一根碗口般粗細五尺來長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靈材飛了起來。
“走吧,有人過來就不好了!”
柳長生收了精鐵之後,直接催動飛劍衝着遠處而去。
楊儀原本還想在“寶物堆”中仔細找找有沒有值錢的東西,看到柳長生走遠,心中卻有了一些慌亂,隨手抓了幾件東西,慌忙跟了過去。
這畢竟是在宗門之中,這種行徑如同打劫,若是被人看到了,可是一件大麻煩。
不多時,二人已是遁出百里之外。
“柳師弟,你爲何拿走他的儲物袋呢?”
猶豫了半天,楊儀還是好奇地問道。
“師兄覺得我是爲什麼呢?”
柳長生反問道。
“師弟莫非是不想讓路過之人把他的寶物給全部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