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紫塞秋風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易水訣·不老
    動物之間,互相攻擊時,所使用的武器,都是以身體上——自然生長的軀幹,以及體液作爲武器的。

    比如,獠牙、利爪、尾巴、從口器噴射毒液等,但,無論何種攻擊,僅限於天生自帶的武器。

    可這其中,有一種動物很特殊。

    那便是,人!

    人與人在互相攻殺之時,可使用的武器有很多。

    比如:拳頭,腿腳,肘擊,額頭,膝蓋等軀幹部位進攻以及各式各樣製造出來的武器等。

    而且,隨着科技的發展,武器也越來越精良,殺人效率也越來越高。

    從原始部落的石器時代起,到冷兵器的銅鐵器時代。

    再到手持火槍的線列步兵,以及西國方陣的“排隊槍斃”,最終,發展到如今現代文明的精確制導打擊,納米蟲羣,電磁軌道炮,核武打擊等。

    武器是愈發的先進,殺傷力愈發地強大,操作也越來越簡單,訓練週期也越來越短。

    總結起來,只有一句話——當武器精良到一定的程度,傷亡人數也只是個統計數字

    武器日新月異在進步,在變化。

    可不變的,便是人與人自相殘殺的本質。

    自相殘殺一直是人類行爲之中,最不可理解的一部分,哪怕是高度文明的今天。

    不過,凡事也分兩頭看。

    各種精良的武器,在殺戮的同時,也成了現代文明的組成部份。

    而有了武器,才能更有效的殺傷敵人。同理,也只有武器,纔可以對抗異族的入侵。

    畢竟,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所以說,人類的行爲動機,其實是相當複雜的過程,同樣的一個行爲,但內核卻變化多端,就看你怎麼理解。

    這就好比戰爭中的侵略雙方——我之英雄,彼之敵寇,我之敵寇,彼之英雄

    而每一個故事,都必有一些開場白,或無關緊要,或在未來的某一日與全文息息相關......

    說到這裏的時候,朔勒番的思憶猶如“走馬燈”似的,在他記憶的深處展開。

    而他這時的無心之談,也多以輕描淡寫爲主。卻殊不知,他的這番奇遇,說給荊楚薇(荊筱蕾)聽後,卻在未來1440年後,對考古界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他說的每一樁,每一件遭遇,甚至推翻了無數現代專家一直以來的論述,這其間不知牽涉到多少關於紫塞周邊名山——天山、崑崙山、狼居胥山(肯特山)的驚天祕密。

    只不過,那也是荊筱蕾,在獲得了荊楚薇全部記憶傳承後,迴歸現代之後的事了。

    當然,這是後話不表。

    朔勒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問道:“冰川天女與天山童姥的傳說,姑娘想聽哪個?”

    荊楚薇笑了起來,抱拳道:“都是夜不收的弟兄,自然.....兩個都想聽。”

    朔勒番也笑了一下,二人不約而同,席地而坐,過了好一會,朔勒番才嘆了一聲,正式切入了主題:“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一年,我記得自己才只有五歲。”

    “五歲?”荊楚薇“啊”地一聲,一時之間,會不過意來。

    不過,他二人此時不知道的是,在朔勒番面前,雖然站着的是荊楚額本人,也是她自己的記憶,無法干涉。

    但是在思想觀念上,卻還有鏈接DNA密碼的荊筱蕾存在,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雙碩士學霸,警界精英,百分之百的現代人。

    以荊楚薇身處南北朝的知識儲備量,的確不可能反應過來,更不可能理解。

    但她潛意識裏的荊筱蕾,卻馬上明白了朔勒番的意思。

    原來,正常人開始記憶時間一般是3-6週歲,因記憶類型不同,存在不同儲存時限。

    據現代研究人員發現,其實孩子的記憶能力在很早就顯現了,一般2-4週歲時屬於短時記憶,可以記住一些抽象的概念,如顏色、數字、字母等,在短時間裏存儲了很多信息,並且在需要的時候努力回憶。

    4歲時能記住3歲時的一些事情,但5歲時就未必記得3歲或2歲時發生的什麼特殊深刻的事了,真正的長時記憶應該是從5歲左右開始,而且,這個階段的孩子可能會在某個領域有驚人的記憶力。

    看起來,朔勒番屬於5歲便記憶力超羣的那類人。

    頓了頓,朔勒番又道:“那一年,我們族人的一支商隊,在穿越河西走廊、前往紫塞互市的途中,遭到了一夥突厥響馬的劫掠。在人命賤如牲畜的時代,被這夥人劫持,意味着不可能活着走出大漠。”

    荊楚薇沒有說什麼──恰逢天下大亂,在大漠發生的樁樁件件腥風血雨,她還聽得少麼?這其間,不知誕生多少難解的仇恨,也不知道有多少慘烈的故事在內。

    朔勒番說到這裏,略頓了一頓,又道:“後來,我們的族長,也就是我的阿爺,上了天山縹緲峯,獻給童姥三百名族中童女,邀請她老人家下山,幫忙處理此事。”

    荊楚薇本想脫口問他,爲何不是金銀財寶,牛羊馬匹,而是童女?可是一轉念間,並沒有問出來。

    原來,就在剛纔,她立時又想到這類事,多半牽連着童姥的隱私祕密,而且送自己的族人給別人當奴,說出去也算不上光彩,朔勒番自己不願意說出來,她問也沒有用處。

    所以,荊楚薇只能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朔勒番神情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一會,他才道:“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童姥,那時候的她,是一個年約四旬的中年美婦,微微一笑,媚態橫生。不過,那眼角與鬢角之間因歲月刻下的魚尾紋,還有眉宇之間,那經歷無數刀光劍影,恩怨情仇的平靜神色,還有那嘴角邊的一顆黑痣以及那可以挑戰這世間所有困境的慵懶,都昭示着她不年輕了。據我阿爺說,他像我這般大時朝聖童姥,就是這個樣子,沒怎麼變化。”

    他說到這裏,荊楚薇下意識地心中一動,隱隱覺得朔勒番接下去要說的祕密,很可能和童姥的年齡以及壽命有關。

    果然,下一句,朔勒番便補充了一句:“按我阿爺的說法,童姥的輩分比我爺爺的爺爺還要大,那麼,我見童姥那會,少說也該有百歲了,你說是不?”

    荊楚薇不由自主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

    朔勒番吞了吞口水,繼續道:“後來,童姥果然派人,將我們的族人,從突厥響馬手裏,解救了出來,並順手屠滅了那羣強盜的營地據點。”

    荊楚薇點了點頭,補充道:“我聽‘二孃客棧’的靳二孃說過這個事。當年,天山童姥率五十餘部曲,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襲殺了那羣響馬的營地,無論男女老幼,牛羊牲口,殺了個乾乾淨淨,雞犬不留。盤踞在奴剌堡十年的響馬一夜之間銷聲匿跡,湮沒與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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