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二孃點了點頭頭，道：“不死神教的介入，只是其中原因之一，其實讓我大明將士更加顧忌的，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說罷，靳二孃陡地吸了一口氣，臉色有些發白。
作爲一個活了上千年的人類，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卻還是露出了這種神態，荊筱蕾知道，一定有一些極爲超乎常理的事發生了，忙問道：“究竟，當年的萬曆朝丨鮮戰場，發生了什麼事？”
靳二孃的臉色陰沉得可怕：“那場戰役，打了足足七年，正面戰場，的確是我大明勝利了，但是在另一條隱祕戰線上，無論是我們‘夜不收’，還是當時大明的特務機構‘錦衣衛’，都吃了很大的虧。”
荊筱蕾嚇了一跳：“錦衣衛？”
“不錯，一身飛魚服，一把繡春刀，錦衣夜行，白夜追兇，是大家對錦衣衛的普遍認識。不過，在遼東朝丨鮮戰場，這幫傢伙脫下了公服，換上了飛碟帽，穿上了山文甲，作戰倒是相當勇猛。”靳二孃悶哼了一聲，點頭道：“不過，我還是，很不喜歡這羣心黑手狠的傢伙，但老實說，在萬曆朝丨鮮戰爭中，這些人可謂是出力最多，犧牲也最大。早在日本戰國時期，這些人就祕密前往島津薩摩番，以商人身份在日本刺探情報，並且將所得情報編輯成《倭情備覽》，讓明廷對日本的底細、戰力有了更深入的瞭解。”
荊筱蕾聽到這裏，也續道：“我從《明史》中也見過類似的記載，當初在萬曆朝丨鮮戰爭中，李如松的遼東軍中，也包含大量錦衣衛高手。因倭寇中有不少劍道流派的好手，且十分兇殘厲害，對我明軍造成了大量的殺傷。是以，李少將軍便命令這些錦衣衛高手，在刺探情報的同時，主要就是對付倭寇中的劍豪與忍者。而錦衣衛的強大的戰力，讓倭奴極爲膽寒。據日方史籍記載，倭寇劍豪在碰到錦衣衛後‘舉鎮驚駭奔散’。”
靳二孃冷冷地道：“這些人確實狠，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他們的指揮使，曾經下過一道特殊的命令，是爲‘三殺令’！即：無故擅自退軍者，殺。無故擅自行軍者，殺。督戰錦衣衛死者，殺。適用於前線包括遊擊和參將以上的軍官，並允許在戰場上立即執行。”
聽得靳二孃這樣說，荊筱蕾想了一想，道：“也難怪，大明各級官員，對錦衣衛，畏之如虎了。”
聞言，靳二孃攤攤手，無奈道：“所以說，這些人雖然在朝丨鮮戰場上死傷無數，立下赫赫功勳，但卻得不到同僚們的認可。”
荊筱蕾乾笑了兩下，突然正色道：“說正經的吧，老闆娘，究竟，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靳二孃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喉嚨，繼續道：“那應該是平壤血戰之後的一個夜晚，我大明東征總督李如松大敗倭寇第一軍團小西行長部，此役殲滅倭寇一萬二千餘人，並恢復了朝丨鮮北部的平安道，倭賊第一軍團鋪陳的兵站線全被毀壞，並且切斷了其第二軍團、第三軍團黃海道與咸鏡道的聯繫。”
“那後來呢？”荊筱蕾抿了一口烏龍茶，茶水清冽甘甜。
靳二孃沉默了好一會，才道：“雖然，遼東軍殲滅了小西行長一萬多人，但他第一軍團下屬的宗義智、松浦鎮信、有馬晴信、大村喜前等手中還有七千多人。而倭寇第二軍團的加藤清正部，第三軍團的黑田長政部主力絲毫沒有受損。是以，爲了防止倭寇的三支部隊匯合，李如松將軍便下令，夜不收、錦衣衛等精銳部隊，暫時放下輜重，五十人一組，每人各取韃靼馬三匹，只帶強弓硬弩，輕裝簡行，急行軍百里，準備在咸鏡道附近全殲小西行長部。”
靳二孃沉着臉，娓娓說道：“一夜之間，我們派出去的精銳部隊被倭寇的一支神祕小隊給成建制地消滅了，最爲奇怪的是，根據事後接應的遼東鐵騎彙報，除了我方士兵的殘破屍體，倭寇連根毛都沒留下，甚至，連足跡以及血跡都沒有，真他孃的憋屈！”
“什麼？有這樣的事情？”荊筱蕾喫驚無比，好奇道：“以夜不收與錦衣衛的戰力，即便是一換一，現場也不可能，不留下一具倭寇的屍體。哪怕是遇到伊賀或者甲賀的忍軍，事後，也絕無可能不留下一點痕跡。”
“本來我們也是這麼認爲的，可能是遇到了倭寇的精銳忍軍——半藏之影，但是後來調查卻現，我方士兵的屍塊，均是被一種猛獸給活活撕碎。這就很不可思議了，先不說消滅我方精銳需要多龐大數量的獸羣，即使真有，也不可能把我方几十支成建制的精銳輕騎部隊，在一夜之間消滅個乾淨。要知道，我們的這些人，各個都是身懷絕技，武藝高強之輩。”說到這裏，靳二孃點上一支菸，輕輕地吸了一口，似乎是在回憶那段往事。
聞言，荊筱蕾嚇了一跳：“究竟，襲擊將士們的，是何種怪物？”
“當時，受到科技水平的限制，我們不太清楚到底是何種東西。只能在軍報裏說，是受到了倭寇的埋伏。但，只有我們幾個看過屍體的人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是.......”靳二孃撣了撣菸灰，嘴角擠出一絲苦笑，而且，笑容相當詭昧：“後來，萬曆朝丨鮮戰爭結束，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永久封存。直到.......直到347年後的一九四五年......”
“一九四五年？那不是......”荊筱蕾大喫一驚，腦海中不由回憶起那段——華夏文明的至暗時刻，在那個覺醒的紅色年代，無數熱血的中華兒女拋頭顱，灑熱血，給入侵者以嚴重的打擊，最終贏得了完全的勝利。
靳二孃微微頷首，又點燃一支香菸，興高采烈道：“那一年，硫磺島戰役結束，倭寇的兵源以及國力，幾乎耗費殆盡，盟軍的勝利已經勢不可擋。可就是在這樣朝不保夕，風中殘燭的背景下，倭寇‘大本營’卻採取了異乎尋常的行動。他們，在兵源嚴重不足的情況下，調來了大量，三七年之前參軍的精銳老兵，封鎖當年的咸鏡道附近，而且，還從本土調來許多忍者與僧侶，進行搜索。”
荊筱蕾吸了一口氣，道：“這羣倭賊，打算做什麼？”
“誰知道呢？”靳二孃嘿嘿一笑，道：“不過，這種異樣的情況，當然沒有逃過各方勢力特工的眼睛，不過並沒有引起相當的重視。後來，蘇丨聯人覺得這件事情蹊蹺，通過上級部門的協調，找到了我們，請我們去調查。我，碎風以及無名，便祕密潛入了當地，在七個晝夜的潛伏後，我們發現了大量身穿胴丸具足古代倭寇，奇怪的是，這些人雖然大致還保持着人形，但身上也具有了野獸的特徵........”
“啊！那是，人形生物兵器！”荊筱蕾大喫一驚，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靳二孃的臉色更難看了，她迅速掐滅了香菸，道：“不錯，也就是說，當年襲擊夜不收以及錦衣衛的，正是這些人形生物足輕，他們可以瞬間化身爲野獸，將人活活撕碎。從那以後，我們就懷疑，倭寇想祕密回收這些東西，運回本土量產。但由於戰爭等等特殊的原因，這些足輕的去向，以及線索一度中斷。戰爭結束後，我們的工作重心，主要是在恢復生產，以及在中丨蘇邊界附近......於是，這件事再次不了了之，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