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紫塞秋風 >第一百九十七章 易水訣·第一滴血(九)
    蒼茫的暮色,是大自然最完美的僞裝。

    天空中,落起了磅礴大雨,霧氣洇溼了大地,成爲了最天然的屏障。

    霧氣中,出現六道黑影,爲首一人,他的臉塗了三道迷彩液,頭戴斗笠,身穿河盜的服裝,手執56式衝鋒槍,腰插54式手槍。

    腳上,卻穿着與其裝束毫不匹配的M式作戰靴,正滿臉緊張地、全神貫注地在叢林裏搜索。

    他的腳步很慢,很沉,也很穩。

    每遇到不自然植被,他都會停下來,用他銳利的眼神在植被裏尋找着陷阱,絕不放過任何一點可疑的地方。

    同時,他也不斷側着耳朵,凝神傾聽周圍的動靜,分辨着大雨中的不同聲音。

    他的56式衝鋒槍斜挎着,可以迅速向有危險的方向射出收割性命的號角。

    男人絕對是曾經的軍人,還是叢林作戰的專家。

    能在中南半島複雜的環境下生存多年的他,對當地的‘風土民情’,可謂是爛熟於心。

    男人自然是響箭無疑。

    他雖然個人十分反對夜襲,但是,既然靳二孃他們主意已定,他也只能少數服從多數,全力配合。

    此時的他作爲開路嚮導,渾身緊繃,壓力巨大。

    雖說,曹無名驚人的生命力給予了他極大的震撼,但是作爲軍人,秉承着:不該聽的不聽,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

    再走了百步,忽遙見前方燈火飄忽,他急忙將拳頭朝天一舉,做了個止步的手勢,其餘五人會意,順勢蹲下,各自警戒四周。

    響箭將揹帶一拉,將56衝鋒槍背在身上,以低姿匍匐向前爬了一程,忽嗅到一股子誘人的肉香,擡眼一瞧,只見前方河盜哨所內,隱隱有火光閃動,行得更近些,但見一處茅棚外,站着四名全副武裝的河盜。

    正中一團篝火燒得正旺,八個河盜圍坐一圈,袒着上身,打着光背,說着帶有口音的安南話。

    篝火上方,轉動着一條大狗,火苗撩撥着狗肉,肉油滴落在樹枝上,嗞嗞作響,香氣撲鼻,響箭吞了口唾沫,緩緩向後退去,與衆人匯合,將情況詳細告知了幾人。

    “總計十二名河盜,暫時沒發現暗哨,殺?還是避開?”響箭徵求着靳二孃的意見。

    “殺。”曹無名語氣很堅定,讓人不由懷疑是不是那條烤着的大狗的作用?

    己方人數雖少,但除了阮秋燕,其餘人皆是老戰鬥份子了,實戰經驗豐富。

    對面都是一羣烏合之衆,且這回是暗殺突襲,全殲這幫河盜的難度非常小。

    靳二孃點點頭,開始佈置任務,碎風與響箭,先用刀子,悄無聲息幹掉那四個拿槍的警戒哨,與此同時,菟裘邪負責吹口哨,吸引那些袒着上身的河盜,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她自己和阮秋燕隱蔽在遠處,拿帶有瞄具的莫辛納甘在遠程支援幾人,防止對面有暗哨。

    開戰後,曹無名則一人運動到茅棚後方的山道上,尋機殲滅逃跑的敵人,防止他們回去報信.......

    十五分鐘後,那條大狗已經完全烤熟,一名河盜大笑着,將一種果實搗碎,均勻撒在狗肉上,一股奇異的香味瞬間瀰漫四周,其餘七名河盜高聲笑着,眼裏死死盯着狗肉,流着口水。

    甚至,那四名警戒,也被狗肉的香味吸引,完全沒有注意到,兩條黑影分別摸到了他們後方。

    敵人鬆懈,好機會!

    “上!”碎風對着響箭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嗤”的一聲,一名警戒的河盜被瞬間捅穿了腎臟。

    傳統認知裏,摸哨都是捂嘴割喉,這其實是不準確的。

    割喉雖然也能達到效果,但是並不穩健,因爲很多人被割喉不會瞬間死亡,這對摸哨的戰士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所以,最穩妥的做法,就是從身後,用刀子刺破腎臟,造成大出血。

    即便對方不死,也會失去戰鬥力。

    其餘三名河盜吃了一驚,齊齊跳起,一名反應較快的河盜,甚至已經拉動了AK-47的槍栓,可驀地,脖頸一涼,一陣頭重腳輕,整個腦袋便飛了出去。

    也就在同一時間,其他二人也倒在地上,腎臟部位飆出兩股血箭,盡都死了過去。

    二人拖走四具屍體,對着黑暗中做了個手勢。

    菟裘邪會意,學着鳥叫聲,吹了一串口哨。

    哨音幽幽傳了過來,八名河盜笑了一半,忽地戛然而止,其中二人,急忙端起身邊的捷克式ZB-26輕機槍與K-50M衝鋒槍,向着哨聲方向摸索了過去。

    衆人只覺得奇怪,這下着大雨,哪來的鳥兒?

    正議論紛紛,忽見黑暗中,一道黑影倏地閃過,但聽得兩聲微響,像是頸項被折斷,那二人便往兩側軟倒。

    “?”!

    這一下,河盜們瞬間炸開了鍋,他們混亂地各自抄起武器,馬上臥在地上舉槍反擊,卻是對着黑暗胡亂開槍。

    剎那間,密集的槍響和彈頭劃破黑暗,與雨聲一道,充斥着整個原始森林。

    “啪!”,“啪”!

    兩聲非常乾脆的槍聲響起,兩名河盜的腦袋,立刻變成一個破碎的西瓜,紅的和着白色的瓜瓤,爆裂一地。

    毫無疑問,這是來自莫辛納甘的悠揚嘆息......

    己方瞬間沒了八人,剩下的四名河盜們的手開始顫抖,他們大叫着,轉身就跑。

    “啪!”在高運動中,莫辛納甘又響了,一名河盜的心臟,被一槍擊碎,整個身軀還踉踉蹌蹌地走了五步,這才倒下。

    河盜們膽寒了,加快步伐,四散逃命,什麼平時的戰場訓練,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現在的他們,只想逃回駐地,趕快將情況報告給山魈上校。

    只不過,有人早在他們的逃跑路徑上,等待着他們。

    “嘯——殤”,大雨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高速飛來,伴隨着破空之聲,一道肉眼幾乎看不清的白光至黑暗中激射而出。

    “嗤”的一聲,滾燙的鮮血高速劃破一名河盜的臉頰。

    那名河盜當下一愣,轉首一看,嚇得剎間兩腿發軟:但見,與他平行的另一名同伴,被不知道是什麼的冷兵器,給一刀剁爲了兩截,臟器腸子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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