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總鏢頭此話言之過早。”
葉游塵沉聲說道:
“你且聽我說完,其後信與不信,悉聽尊便。”
蘇陌重新看了葉游塵兩眼,這才一笑搖頭:
“也罷,你說來聽聽。”
小司徒聽着這兩個人的對話,心中一個勁的無言以對。
蘇陌明明早就知道換頭之術的事情。
更有甚者,這件事情還是他率先提出來的。
現在從葉游塵的口中聽到這四個字之後,卻表現得好像第一次聽到一樣。
看他臉上那副不信中帶着輕蔑的表情,小司徒感覺自己都要被糊弄過去了。
只是不太明白,蘇陌爲什麼不跟葉游塵說實話?
此人……難道不可信?
她心中念頭滾動,也表現出了側耳傾聽之態。
而葉游塵此時的態度,明顯更加凝重沉着:
“先前我便已經說過,我這一身所學,全數來源於我師父。
“自小開始,學的只有醫術鍼灸。
“武功雖然也打磨,卻並不當成重點。
“一直到那一年,島上來了一個人。
“此人武功高強,掌風之中裹挾寒冰,到了島上之後,跟咱們島上的人起了衝突。
“不過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最後島主主持,把酒言歡,一笑泯恩仇。
“但是……那是我在島上最後一次見到那個人。
“此後那個人就不知所蹤。
“師父說那一夜他盡歡而去,已經離開了龍木島。
“不過我知道,師父其實是在騙我。
“因爲那一日龍木島上,從未起過風雨。
“那人又如何能夠離島?
“而在那人走後,師父的身體便一直不好。
“他的脖子受了傷,經常會從紗布之中滲出鮮血。
“臥牀長達兩年之久。
“卻在這期間,將我叫到了跟前,傳授了我一門武功……”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看了蘇陌一眼:
“玄冰七絕!”
“那個人,是龍王殿的高手?”
蘇陌問。
“沒錯。”
葉游塵點了點頭:“不過關於這一點,也是在我離開了這龍木島之後,方纔知道的。
“因爲這一點,我沒少被人當成龍王殿的人。
“不過當我真正遇到龍王殿的人時……卻險些死在了他們的手裏。
“偷學武功,乃是江湖大忌。
“龍王殿內,有資格修煉玄冰七絕的人,他們自然都知道是誰,其中必然沒有我。
“那一戰險些要了我性命,好在我不僅僅會玄冰七絕,尚且還有一手高明的醫術。
“這才險之又險的撿回了一條性命。
“自那之後,我便不敢將這門武功,隨隨便便的顯露於人前。
“不過這些事情,與此並無關聯。
“我當時問過我師父,爲什麼咱們能學這門武功?
“師父就說,那人瀟灑豪放,乃是真正的江湖英雄。
“興之所至,便將這門武功留在了島上。
“龍王殿的高手,無論怎麼瀟灑豪放,怎麼慷慨豪邁,也不會將玄冰七絕外傳。”
蘇陌聽到這裏點了點頭:
“這話倒是沒錯,玄冰七絕是龍王殿的看家本事。
“怎麼可能傳給別人?
“嗯……但是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吧?
“縱然是往險惡之處考慮,可能是那一夜的宴席之中,島主和你師父給那龍王殿的高手下了毒?
“其後嚴刑逼供,讓其交出了玄冰七絕。
“亦或者,另有根由?
“你師父脖子上的傷,也可能是那一戰留下的。”
“如果不是其後發生的事情,就算是當我離開了龍木島之後,可能也會跟蘇總鏢頭一般想法。”
葉游塵嘆了口氣:“但是,當時師父從病榻之上起來之後,他竟然也有了一身深不可測的玄冰真氣!”
“深不可測?”
蘇陌揚了揚眉。
“我當時修煉這門武功,不過兩年時間。
“自問進境也算非凡,然而跟師父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其體內的玄冰真氣,如淵如獄,縱然是現在的我,恐怕也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我詢問過他,他跟我說,是因爲我資質太弱,所以進境緩慢。
“他自己在牀上臥病兩年,每日裏只能修煉玄冰七絕,再加上他說他資質比我好,所以進境非凡……”
葉游塵說到這裏的時候,撇了撇嘴:
“簡直就是個老無賴……”
“所以,你懷疑,當日來到龍木島上的龍王殿高手,被他殺了。
“然後你師父換了他的身體?”
蘇陌揚了揚眉:“這未免有些不可思議?”
“是啊。”
葉游塵點了點頭:“縱然是到了現在,我也覺得難以想象。可若是此事是真的……那關於島主的一些無法解釋的情況,也就有了解釋了。”
“……無法解釋?”
蘇陌聽到這裏,總算是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表情。
葉游塵見此偷偷的鬆了口氣,當即沉聲說道:
“島主當年死了。”
“然後又活了?”
“沒有。”
“……”
蘇陌揚了揚眉:“所以,現在的不是當時的那位島主?”
“我不知道……”
葉游塵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裏也帶着一抹說不出來的迷茫:
“當年龍木島上曾經鬧過一場孽律之災……
“嗯,孽律是什麼,蘇總鏢頭可知道?”
“今夜有幸得見。”
蘇陌嘴角一抽。
葉游塵啞然一笑:
“既如此,倒是好說了。
“昔年關押起來的孽律忽然之間暴走。
“在整個龍木島上塗炭。
“島主雖然高高在上,然而但凡是權利,必然是建立在平凡之上。
“若是沒有尋常的百姓,他自然也就失去了高高在上的基石。
“所以,此次大災島主親自率領人手收服孽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