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蘇陌,只覺得見了鬼神。
這到底是哪裏來的高手?
那青衫男子的大梵金身,雖然是竊取了空明禪師,然而境界已經不淺。
自己全力而爲的彈星指,對其來說,全然沒有絲毫意義。
可見功行之深!
然而卻抵不過眼前這年輕人隨手一拳。
此時這一掌的掌法,又是什麼?
自己距離尚遠,站在此處,都能夠感覺到一股熱浪席捲而至。
南海江湖,有這樣的武功?
等等……他說他是自東荒而來!?
黎莫生心中一動,就見到那青衫男子已經倒飛而去。
整個人不能說是像個破布口袋,應該說是離弦之箭。
一印一掌之間,他竟然是全然沒有絲毫抗手。
碰觸到的那一剎那,整個人便已經被蘇陌的掌力崩飛。
一路倒卷,狠狠地撞在了一棵樹上。
那棵樹直接被攔腰砸斷,這卻只是一個開始。
砰砰砰!!
接連數聲響起,卻是一連砸斷了數棵大樹,這才整個人印在了一棵樹的樹身之上。
周身反曲,脊骨傳出咔嚓咔嚓的崩碎之聲。
青衫男子的眸子裏一陣絕望。
卻在下一刻,更是生出了恐懼。
只因爲,蘇陌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宛如鬼神,神出鬼沒,一身武功強到無法形容……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怪物!?
卻見到蘇陌探掌一拿,直接抓住了他的腦袋。
“骨頭斷了不少,脊骨也碎了啊。”
蘇陌大概的查看了一下,便滿意的說道:
“來吧,開始你的表演。”
“……”
青衫男子張嘴想要說話,結果一張嘴,卻是噴出了一口的黑血,更被這一口血給嗆得連連咳嗽。
結果就見到蘇陌輕輕拍打他的後背:
“慢慢來,有話慢慢說,太着急了容易嗆到。”
“!!!”
青衫男子整個人都麻了。
狠狠地嚥了一口血,怒視蘇陌:
“你……你絕對不會……生離龍木島!!!”
“這就是你要說的?”
蘇陌卻有點失望:“如果你想說的只是這些廢話的話,那蘇某勸你,現在死了,大概會輕鬆很多。”
“……你是什麼意思?”
“來。”
蘇陌靜靜的看着他:“施展你所謂的補天功,我想看看,你是如何修復內傷的。”
“補天功……
“哈哈哈!!”
青衫男子哈哈大笑:“原來你覬覦島主的補天功……可惜,你連補天功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種傷勢,補天功……根本修復不了。
“此功,只作用於經脈!!”
“只作用於經脈?”
蘇陌神色一呆。
“哈哈哈……”
青衫男子見此,不免得意:
“上島之人,皆有所求。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有什麼傷勢,想要以補天功相助。
“你的盤算,註定是一場空。”
“如此說來……經脈寸斷之人,用這補天功,也可修復?”
蘇陌問。
“自然可以。”
“那……六脈俱損呢?”
“六脈俱損?”
青衫男子聞言有些納悶:“什麼是六脈俱損?”
蘇陌當即給他解釋:
“三陰三陽六脈,天生殘缺,可能治否?”
“……這種人,豈能活到現在?”
青衫男子冷笑一聲:“不過,想要治療此等傷勢,卻是不易。須得先將經脈震斷,所有天生殘缺之處,盡數都要震碎。其後須得島主親自出手施爲,方纔能夠做到。”
“放屁!”
蘇陌大怒:“你方纔明明說了,經脈寸斷之人,也可修復!”
“那不一樣……”
青衫男子搖頭:“天生六脈俱損,說明經脈殘缺。此等傷病,神仙難救。是因爲,須得無中生有……方纔有可能得此造化。
“而且,還得以天碑之力相助。
“缺一不可……
“等等!!”
他說到這裏,忽然回過神來,猛地怒視蘇陌:
“你……你誆我話!?”
因爲蘇陌將其打成了如此模樣,然後讓他展現補天功。
青衫男子下意識的便以爲,蘇陌要救的人,要麼是需要斷肢重續,要麼就是脊椎破碎,癱瘓在牀。
所以,當蘇陌神色變化的時候,只以爲他盤算已丟。
這才侃侃而談。
可是聽蘇陌說到這裏,煞有介事之下,很顯然真相併非如此。
而是他想要救的人,正是天生六脈俱損之人。
回過神來之後,自然不免勃然大怒。
蘇陌卻是哈哈大笑,抓着他的腦袋,大步而行。
幾步之間,便已經來到了那黎莫生的跟前。
黎莫生本想朝着那青衫男子的去處探訪,剛走沒幾步,蘇陌便已經到了。
當即不敢怠慢,連忙雙手抱拳:
“多謝……”
說到這裏,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
僅以武功而言,自己給對方提鞋都不配。
喊一聲前輩,不爲過。
可是蘇陌看上去年紀輕輕,自己卻已經是須發皆白,這倆字到底是叫不出口。
可要說小友,自身未免託大。
一愣之下,正想要稱之爲少俠,就聽到蘇陌笑着說道:
“黎前輩客氣了,我與前輩的愛徒周文靜有些交情。
“今日也是恰逢其會,不必言謝。”
“啊?”
黎莫生吃了一驚:“靜兒?少俠……少俠是如何認識靜兒的?”
“黎前輩如今還有時間說這個?”
“哎呀。”
黎莫生聞言,頓時恍然大悟。
這會功夫確實是沒有時間多談此事,當即一抱拳:
“老夫尚且還有要事在身,救命之恩,黎莫生沒齒難忘……”
話音至此,卻是驟然噴出了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