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聽着那轟然轟然巨響,便只覺得心頭一個勁的跳。
這哪裏是人能夠幹出來的事情?
蘇陌看上去,明明清秀文雅,一旦打起來,卻宛如上古巨獸。
威勢之猛,可謂是天下無雙。
然而此時此刻,蘇陌固然拳出如雷動。
但是眉頭卻微微皺起。
一戰至此,除了開頭讓這泣血劍奴出了兩劍,其他的時候,全都是蘇陌在這裏痛打小朋友。
可按道理來說。
任何人被蘇陌如此按在地上摩擦。
都應該早就已經死了纔對。
可現如今,蘇陌的生死劫眼之下,卻分明能夠看到。
這泣血劍奴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能夠立起來的骨頭。
經脈寸斷不說,五臟六腑早就被蘇陌的七傷拳,打成了一團爛肉。
可偏偏他仍舊一息氣機不滅。
鮮血隨着他的口鼻七竅流淌出來,自他周身上下的傷口之中涌出。
一點點纏繞在地上,流淌在劍上。
倏然,那泣血劍鋒芒大盛!
血色劍芒一轉,直奔蘇陌而至。
嗡嗡!!
洪鐘大呂之音響徹天地。
一口金色古鐘,就此籠罩在了蘇陌的身上。
然而這一抹血色劍芒,卻是凝聚了當前這泣血劍奴所能發揮出來的最強一劍。
此劍出,雖然無法破開蘇陌的十二關金鐘罩。
卻將他的身形推動三寸。
三寸便是天塹,至此再也無力,隨着蘇陌雙臂一展,這血色劍芒頓時崩散。
可便是這一息之間,那泣血劍劍鋒一動,泣血劍奴那早就已經殘破不堪的身軀,卻不知道從何處涌現出來的力量,竟然飛身而起,自蘇陌身下脫身。
只是一閃,便已經從那坑內躍出,繼而毫無猶豫,轉身就跑!
“泣血劍奴……被打跑了?”
所有圍觀此戰之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泣血劍之說流傳於南海。
海蛇曾仇尚且有渠道可以聽說此事,在場齊家和南海盟的弟子,又如何能夠沒有聽說過此方傳言?
尤其是近期以來,泣血劍之說沸沸揚揚。
他們對此都是惡補了一番相關內容。
知道這泣血劍非同凡響。
泣血劍奴往往只出一劍,便可取人性命。
昔年瀚海幫幫主武功蓋世,同樣擋不得這一劍之威。
僅僅只是聽這傳聞,便讓人心驚膽戰,不敢與之敵。
可是無論哪一方的傳聞,都沒有過此等情況!
泣血劍奴,竟然也會落荒而逃?
這……這簡直就是天下奇聞!
一時之間哪怕是遠遠圍觀的高天奇,齊頂天等人也是各個倒吸了一口冷氣。
三位四海龍頭,則是面帶喜色。
這可是他們龍王殿殿主啊!
高天奇目光在他們身上一掃,便知道他們心中如何想法。
當即也是冷笑一聲。
龍王殿殿主又如何?
且不說他們心中如何想法,現如今蘇陌卻很是蒙圈。
泣血劍奴,無思無覺,只爲了一個執念。
這一點,蘇陌是聽那海蛇曾仇說的。
當時將信將疑,今日得見這泣血劍奴,反倒是相信了這話。
從泣血劍奴的種種表現來看。
他確實是無知無覺,腦海之中唯有殺意不斷。
因此,哪怕蘇陌打了半天,此人仍舊不死,卻也從未想過……
這泣血劍奴竟然會跑!?
你跑個錘子!
你是夜君夜跑跑嗎?
夜君昔年之所以跑,是因爲知道不是自己的對手。
此人本就聰明絕頂,審時度勢,非同常人所及。
逃跑尚且有情可原。
可是你一個無思無覺的劍奴,竟然也跑……這豈不是離譜?
不過當年夜君之所以能跑,是因爲他有一身無晝天魔錄,極盡奇詭之能事,再加上蘇陌當年的輕功遠不如現在。
這才讓其一路自魍魎院跑到了留音城。
現如今,風神腿在身,哪個敢在蘇陌面前說跑?
當即身形一轉,已經君臨九天,目光一掃,便見到那泣血劍奴好似一道血光。
於這齊府之內,瘋狂流竄。
猶如無頭蒼蠅一般。
當即蘇陌足下一頓,正要去追。
卻忽然聽到勁風破空,一擡頭,十餘個黑衣人便已經飛身至半空之中。
手中所持,乃是一種古怪至極的彎刀。
與其說是彎刀,不如說是鐮刀。
弧度極爲誇張。
此時鋒芒一展,隱隱將蘇陌籠罩在了刀鋒弧度之間,只需要兩兩一錯,便可以取人首級。
只不過,這手段對於蘇陌而言,卻是毫無意義。
他腳下步法一動,狂風順勢而起。
幾個不等靠近蘇陌跟前的黑衣人,當即便已經自亂陣腳。
下一刻,便聽得砰砰砰砰之聲接連響起。
卻是那狂風好似長了腳。
一人一腳,只踢的他們人影翻飛,腦漿迸裂,胸骨坍塌。
同一時間,一羣黑衣人在齊府之內掩殺而上。
高天奇一聲斷喝:
“久候多時了!
“拿下!!”
南海盟弟子和齊家弟子同時住手罷戰,轉向與這些衝出來的黑衣人們戰做一團。
蘇陌經此一耽擱,本以爲這泣血劍奴必然跑遠,還得費力去追。
卻沒想到,目光轉去,竟然見到了古怪至極的一幕。
那泣血劍奴好似是出了什麼問題……
竟然在齊家的屋頂之上,不斷的往返跑。
時而跟蘇陌拉開距離,時而又逐步靠近。
好似左右爲難,意見難以統一一般。
蘇陌一愣之下,就見到那泣血劍奴身形一轉,好似下定了好大的決心,直接躍入一處院落之中。
“是齊頂天的院子……”
蘇陌心頭一動,身形一晃便已經追了上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