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爲了天齊島之事,合八部衆中四部之力,聚集於此地。
一個衛龍城實在是容納不下這四部主力。
故此,這四部除了牧山山的艮部之外,餘下三部的龍王殿弟子,盡數分散在這衛龍島各處。
見龍山下安營紮寨的,正是乾部所屬。
而此時此刻,正有幾個人,已經越過了乾部營地,抵達了見龍山半山腰之處。
爲首一人不是旁人,卻是牧山山!
身邊隨行的,則是四海龍頭。
今夜晚宴之後,牧山山固然是心疼龍女一頓飯的挑費,不過該做的正事,還是打算去做一做。
所以留下了四海龍頭,跟他們說了一件事情。
前段時間,島上來了一羣不速之客。
這幫人來的隱祕,悄無聲息的登島,以爲可以瞞過牧山山的耳目。
卻沒想到,牧山山在衛龍島上佈置嚴密。
此地本就是跟南海盟交割分界之處。
爲了預防南海盟突襲,牧山山自然是在這方面花了很大的力氣。
尤其爲了防備南海盟暗中潛入,明裏暗中不知道佈置了多少的眼線。
這幫人雖然對衛龍島瞭解頗深,卻還是露出了馬腳。
引起了牧山山的警覺。
然而細查之下,卻發現這幫人落腳之處,正是見龍山。
當時四部聚齊,見龍山爲乾部所屬。
牧山山雖然派人前來探查,卻都被乾部之人發現,給擋了回來。
雖然她自問若是自己出手的話,乾部之人未必能夠發現她。
但如此一來,一旦有什麼問題,身份暴露,那她和向天宗之間就難有緩和餘地。
向天宗爲人老辣沉穩,不是易與之輩。
八部衆各懷機心,本已經處於崩潰邊緣。
貿然做事,一旦跟這向天宗鬧翻了,八部衆只會消散的更快。
所以牧山山也不敢輕舉妄動。
本打算對此事聽之任之,不管向天宗跟這些藏頭露尾的鼠輩有什麼關係,都不再過問。
然而現如今局勢卻又有不同。
新殿主和八部龍女的出現,預示着龍王殿將走入新的時代。
雖然目前爲止,仍舊未曾對八部龍女驗明正身。
但她也相信四海龍頭絕不會於此之間,胡說八道。
另外,今夜蘇陌於席間的表現,也是讓她心服。
水無常自領三刀六洞,看似豪邁。
若是蘇陌嘻嘻哈哈的就過去了,只能說明此人軟弱,容易被旁人情緒左右。
無法掌握主動,非是做殿主的材料。
倘若冷眼旁觀,不爲所動,卻又過於心狠。
現如今既表現出了殿主的威嚴,以及龍王殿的規矩。
同時也不忘體恤下屬,賜予丹藥。
拿捏的恰到好處,可見手腕非凡。
這樣一來,倒是讓牧山山下定了決心,不再去聽之任之。
如今龍王殿有了主心骨,八部衆有了定海神針,而且這定海神針還沉的出奇。
此等境況之下,自然不能再容當中有人,只顧私心不顧大局。
只是這事只是發現了一些痕跡,至於說這幫不速之客,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藏頭露尾的來到衛龍島,又是怎麼隱藏在見龍山上。
這些事情她都不敢確定。
因此,她也不好直接稟明蘇陌。
只好先跟四海龍頭說明情況。
雙方至此一拍即合,聯手前來見龍山查探。
此時此刻,行至半山腰,卻見到這山上空空如也,全然不見絲毫動靜。
一時之間也是有些迷茫。
“難道當真是我的人,沒有調查清楚?”
牧山山開始了自我懷疑。
四海龍頭之中的岑北患卻輕輕搖頭:
“牧部主此言差矣,對方既然藏頭露尾出現在了衛龍島上,那必然有所圖謀。
“此等人物行事,肯定是小心謹慎,難以發現端倪。
“不過左右只是一座見龍山,咱們大不了將這山給翻過來。
“若是有的話,自然無所遁形。
“若是沒有,咱們便當是遊山玩水就是。”
“哈哈哈。”
文七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此言有理,今夜明月高懸,山中奇景卻又與白日不同。
“尋幽訪勝,更有奇趣。
“倒是讓我詩興大發……諸位若有雅興,不如我給大家吟詩一首。”
衆人一時無語。
牧山山更是瞠目結舌。
自己大半夜的找他們來爬山,這文七竟然還有閒情逸致吟詩?
這就是四海龍頭嗎?
過去她少有跟這幫人接觸的時候。
四龍主內,八部主外,所屬不同,自然交集不多。
卻沒想到這文七竟然是這樣的人。
眼看着衆人都‘沒有意見’,文七清了清嗓子,便要開口。
然而剛剛說出了‘噫籲嚱’三個字,便聽得周素低聲說道:
“噤聲!”
“我還沒念呢……”
文七心中嘟囔一句,卻知道周素向來惜字如金,她既然開口必然有所發現。
當即趕緊屏息凝神。
果然便聽到隱隱有粗重的呼吸之聲響起,稍微分辨一下,便看出來,這聲音竟然是朝着他們來的。
幾個人當即不再猶豫,連忙尋處躲避。
如此不過一時三刻之間,就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破風而至。
他腳下生風,呼吸卻是粗重,顯然是受了傷。
腳踏樹枝草葉,奔行至此,卻又是悶哼一聲,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隨手拉開了蒙面巾,一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
“【赤血神功】雖然能夠短時間內,讓我內力大增。
“然而這拼命的手段,果然不能常用。
“那老賊竟然能夠認出來我的鯨吞功……一身膂力不在我之下,難道……難道是堂主所說的昔年餘孽?
“那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年輕人,所用武功也是精妙至極,卻不知道又是什麼來頭?
“這新殿主果然非比尋常,今夜失利,得趕緊將消息傳回去,讓堂主有所準備。
“只是那向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