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伯溫一邊說話,一邊指了指樓下自己房間的方向。
蒲家養了這幫貪官污吏這麼多年,當然不可能就這麼白白的便宜了,他們送出去的每一筆錢還有他們從各種渠道收集來的這些人做下的各種惡事,全都被他們一一記錄在冊。
原本,這東西應該是他們留下的後手,可是現在這時候卻全都便宜了韓墨。
“有這種事情?我還真是有些好奇了,這些傢伙這些年來到底貪了多少錢?”
聽他這麼一說,韓墨立刻好奇的問道。
“大人不妨猜一猜,如何?”
邵伯溫笑了笑,然後隨口說道。
“那要看從什麼時候開始了?”
“當然是這過去的三年,也就是那位燕大人上任的那天開始!”
邵伯溫一邊說話一邊滿是惡趣味的看着韓墨。
“光是那位燕大人,我估摸着應該最起碼就有兩三百萬貫了,連帶着那市舶司裏的大大小小官員,我估摸着怎麼着也得有五六百萬了吧?”
斟酌了一下之後,韓墨這纔開口說道。
“大人實在是太小看他們了,這位燕大人,短短三年的時間,貪到手裏的錢財都已經高達六百萬貫了!而且,絕大部分全都藏在這泉州城的當鋪裏!”
“六百萬貫!”
聽他這麼一說,還真是把韓墨給嚇了一跳。
要知道,在過去的這幾年裏,泉州市舶司每年上繳的稅款,一共還不到30萬貫!
而這傢伙,光他自己一個人就貪下了600萬貫,要是這麼折算下來的話,每年都有200萬貫了!
要知道,就算是韓嘉彥夫妻這樣的皇家貴戚,如果不算那些皇帝賞賜的各種珍貴玩物的話,這全部身家也纔不過一兩百萬貫而已啊!
“那可不這一樁樁一件件,可全部都是有跡可查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真不能這麼容易就放過這小子,讓他把這些年來貪下去的錢財全都給我吐出來!”
600萬貫啊!
韓墨做夢也沒想到區區的一個泉州市舶司,居然能夠貪污貪到這個地步。
不過,這倒是對韓墨接下來的計劃有了很大的好處。
等到這些傢伙把他們貪下去的這筆錢財全都吐出來之後,最起碼兩年之內,韓墨是不用發愁上交給會宗皇帝的錢了。
“全部吐出來怕是有些不太可能,畢竟這傢伙爲了討好李彥,可是花了不少的錢財,而且,大人真的想要跟李彥徹底的鬧翻嗎?”
如果是對付一個燕瑛的話,邵伯溫當然是不放在心上了。
可是,如果是牽扯到了李彥,那事情可就另當別論了。
誰不知道這傢伙,現在這個時候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僅次於梁師成啊……
“放心吧,這傢伙在汴梁城裏鬧得神憎鬼厭,現在這個時候早就已經是衆叛親離了,差的也不過就是一口氣而已,想要把他掀翻,其實簡單的很!”
看着邵伯溫臉上的擔心的表情,韓墨笑了笑隨口說道。
“無妨,對付他,我只需要吹一口氣他就倒了!等會兒我寫封信,先生幫我用最快的速度傳回汴梁,等先生這邊審理的差不多了,李彥也就該被杖斃了……”
“大人有這種把握?”
聽韓墨這麼一說,邵伯溫整個人不由得一怔。
“要不然咱們打個賭如何?”
聽他這麼一說,韓墨忽然來了興趣。
“不要!”
韓墨纔剛說完,邵伯溫就直接搖了搖頭。
這上次的事情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跟韓墨玩這些算計那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不玩算了,我先去寫信,你一會兒幫我傳給內子!”
韓墨一邊說話,一邊長長的伸了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朝着旁邊的書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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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您的身體還好吧?前面就到汴梁城了!”
“無妨,我還能撐得住,只不過,就是這眼前確實是花的厲害……”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還能夠接任宰相,這讓蔡京自己都有點意外。
不過,一想到自己這些不爭氣的兒孫,蔡京就不由得長嘆了一聲。
在他的8個兒子裏面,也就只有老大稍微可堪造就一些,可是偏偏他們父子兩個卻因爲政見不和,而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每每想到這裏的時候就是蔡京,也不由得心生感慨。
“沒關係,父親只要還能跟他們打個招呼,這些朝臣們一個個自然知道該效忠於誰!”
在洛陽憋屈了這麼長時間,蔡絛現在可真是有點迫不及待了。
如果不是因爲蔡京的身體,確實是經不起顛簸,現在這個時候他們早就在汴梁城裏了。
“這種話以後還是不要說了,這裏是汴梁,不是洛陽城,如果你還是沒辦法改掉自己的這些臭毛病的話,我看用不了多長時間,這蔡家距離抄家滅族也就不遠了!”
聽着兒子嘴裏說出來的昏話,蔡京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我知道了,咱們還是趕緊趕路吧!”
對於蔡京的話,蔡絛是一點都沒放在心上,現在這個時候,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報復老大,哪裏還有功夫想別的……
蔡京的馬車纔剛剛進了南薰門,遠遠的就看到了一衆官員正在迎接,爲首的一人,正是剛剛錯失了太宰之位的王黼。
“父親,諸位大人來迎接您了!”
看着王黼都出現在了這裏,蔡絛可真是有點意氣風發了,說話的時候,整張臉上都在泛着紅光。
“有勞諸位辛苦這一趟了,老朽感激莫名!”
再次享受着這種久違的衆星捧月的感覺,蔡京的臉上,也露出了那久違的笑容。
“多日不見,元翁依然風采依舊,看來這真是天佑我大宋啊!”
看着蔡京手上的老人斑,王黼的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沒關係,這傢伙已經徹底老了,自己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