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錢朗再次開口問道。
“現在還在後院!”
“前面帶路!”
到了現在這種時候,錢朗現在哪裏還能夠坐得住……
“姑爺,邵先生送來的第1批糧食,現在這時候已經在碼頭了!”
“大人,您從別處弄來了糧食?”
韓墨的官邸之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李岳陽整個人興奮的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臨近年關,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到處都在囤糧。
就算是明州城靠着大海,百姓們對於糧食的需求沒有內陸城池那麼高,可是糧食這玩意兒的價格也一樣漲得邪乎。
那些奸商們現在這時候,也藉機開始哄擡物價。
昨天這碎米還是1200文,這纔過去一晚上就已經長到了一千五百文,如果他們要是再不做點什麼的話,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這明州城的糧價都能跟汴梁追平了。
但是糧食這東西又不是別的,能夠從土裏憑空變出來。
他原本還在琢磨着能不能通過韓墨想想辦法從別的地方調些糧食過來,可是卻沒想到,剛剛進門沒多久,就從韓家下人嘴裏聽到了這麼一個好消息。
“你先別激動,這些糧食,我只能給你拿出五千石用來平抑糧價,剩下的我另外有用處!”
看着興奮的李岳陽,韓墨卻再次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五千石……”
果然,聽韓墨這麼一說,李岳陽的臉頓時就苦了下來。
按照現在明州城的情況來看,他至少得需要個三五萬石的糧食,才能夠徹底的把糧價給打下去,要不然的話,就這麼點糧食撒下去還不夠那些奸商們塞牙縫的。
“這些糧食是留着將來應急的,短時間內誰也別想動!不過你也別嫌少,這個消息現在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只要你不說,我不說的話,他們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呢?”
韓墨一邊說話,一邊拍了拍李岳陽的肩膀。
“您的意思是……”
“兵法雲,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變化之妙,存乎一心!”
看着他那張苦的跟苦瓜一樣的臉,韓墨笑着再次多說了一句。
“大人放心,屬下心裏有數了!就是不知道,這批糧食對外宣稱有多少?”
“現在只是第1批,過年之前應該還能再弄回來一批,總數大約應該在十五到二十萬石左右!”
“這麼多?”
李岳陽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慢慢來吧,這只是第1步,對了,現在這時候左右,百姓們沒有什麼太大的事情,距離元月還有一段時間,你幫我徵調3000民夫,把這片地方給我平整一下,以後這裏就是明州城的糧倉了!”
韓墨一邊說話一邊拿了一幅地圖過來,然後在圖上圈了一片位置。
“這裏距離大海是不是太近了?”
聽韓墨這麼一說,李岳陽頓時就皺了皺眉。
想要建糧倉的話,第1個要考慮的問題就是氣候問題。
韓墨選的這片地方,距離海邊實在是太近了,認真說起來的話,這可真不是一片建糧倉的好地方。
畢竟,空氣太溼潤的地方,想要保存糧食,可真是有點不大容易。
尤其是在如今這個年月,那可是暴殄天物啊!
“這個你不必管,這裏只是暫時而已,存放幾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按照現在的情勢來看,這方臘之亂,大局已經馬上就要平定了。
最多再有個兩三個月的時間,應該也就差不多了。
當然了,這災後的重建和地方的綏靖,那就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事情了。
不過只要是大局沒有問題,剩下的事情只要按部就班去做,應該也不會惹出什麼太大的亂子來了,最起碼百姓的基本生產是可以維持的。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考慮,一個龐大的計劃已經再次在韓墨的腦子裏形成,他實在是不願意看着王稟這樣的良將,最後憋屈的因爲城中糧絕死在太原城裏。
以韓墨今時今日的地位,要說給他派兵遣將的話有點不太現實。
可是,在太原城裏給他悄悄的囤積上一大批糧食還是沒有問題的。
反正真正折算下來的話,他獲得這批糧食的成本,哪怕是加上漂洋過海的運費,價格也不到每石一百文。
真要是太原城裏能夠屯上三五十萬石的糧食,以張孝純和王稟的能力,韓墨還真想看看那些金人憋屈的臉。
區區的3000兵馬,再加上城中的那些民夫,在缺衣少食的情況下,還能夠抗住8萬金軍的猛攻200多天。
這要是一下子給他們多出幾十萬石的糧食,再給他們囤上十幾萬斤的鋼鐵的話,真不知道那些金人最後得怎麼死了……
太原不丟,整個河東就還有的打!
太原不丟,也就沒有後來完顏宗翰揮師東進的事了!
“諾!”
深深的看了一眼韓墨之後,李岳陽也就不再繼續追問了。
反正從他決定投靠韓墨的那一天,他的一切就已經註定掌握在韓墨的手裏了。
現在這時候,無論韓墨想做什麼,他都根本沒辦法阻止,與其在這裏杞人憂天,還不如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
“李大人,以你的才能,作爲一個小小的知州實在是有點屈才了,你放心,信王殿下回京之日,你有保衛明州的功勞,這功勞簿上也是少不了的!”
“多謝大人提拔!”
聽韓墨這麼一說,李岳陽頓時心裏一陣的狂喜。
這自己要是能夠再進一步的話,那豈不是可以直接做一方安撫使,或者直接進京了……
到底要不要花錢運作一下,離開韓墨的陰影呢?
這個念頭在他腦子裏閃了一下,很快就被他自己直接拋到了九霄雲外。
明州保衛戰的時候,韓墨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
這樣的人不能爲敵,只能爲友!
反正只要自己沒有二心,他總不能調頭來收拾自己吧,這年月朝廷裏面派系林立,與其去給人家捧臭腳坐冷板凳,還不如跟在韓墨的後面,看看有沒有機會賭一把大的!
二十歲的沿海制置使啊!
大宋開國以來,這恐怕還是第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