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夠了”祁軒辰厲聲吼道,一把抓住蘇媚兒的手臂,就要把她扯起來。
她能發泄一通,是好,可是她明明那麼難過,卻沒有一滴眼淚,他知道,她是硬生生憋着,死死地憋着。
“不夠怎麼會夠他是個懦夫,懦夫”只有懦夫,纔會選擇這樣的死去,祁軒泉就是個懦夫
“夠了”祁軒辰眉宇間閃過一絲憐憫,更加的卻是心疼,他用力地把蘇媚兒拉起來,禁錮在懷裏,壓制住她的手腳。冷聲道:“厚葬暗王。”
“是。”小柳子恭敬地點頭,揮揮手,兩個太監上前,就要把祁軒泉的屍體擡走。
“不要。”蘇媚兒尖銳地喊着,祁軒辰絲毫不爲所動,禁錮着她,嘆息地閉上眼睛。他的痛,不會比蘇媚兒少,可是他是帝王,他學的第一堂課就是,冷漠無情。即使是親兄弟。
蘇媚兒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祁軒泉的屍體,在她的眼前,漸漸消失。她終於安靜下來,渾身沒有了一絲力氣。她閉着眼睛,垂着腦袋,瞌到了祁軒辰的肩膀上。
“太子。”
“嗯”
“我好冷,抱緊我。”
這一段時間,似乎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情,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蘇媚兒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整天暈暈沉沉的,昏昏欲睡。自宮變那日之後,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她幾乎沒有下過牀,她一直處於半清醒又半昏迷的狀態下,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祁軒辰每日都會在她的牀邊,握着她的手,和她說好多好多的話。
他說,後來,因爲她想出的那一招,明王的暗衛聚集了起來,把圍住皇宮的北疆兵包圍,來了一個甕中捉鱉。而祁軒泉倒下之後,跟隨他的御林軍,立即倒戈在他這邊,和他的守衛軍一起把北疆兵給打退了。
他說,可惜,讓北其給逃了。但是,經此一役,北疆本來就在恢復中的國氣,再受到重創,十幾二十年之間,他們是沒有力氣再反撲了。
他說,御花園的梅花開了,很漂亮很漂亮,等她好了,就帶她去看。她一定比梅花還美。
他說,下雪了,雪很厚,讓他想起了當年在學院的時候,他要欺負她,卻被她扮豬喫老虎,狠狠地欺負了回來。
他說,他被她扯下水的時候,真的很怕很怕,他出生尊貴,誰都捧着他,愛着他,只有蘇媚兒,不但不怕他,還打他。他可怒了,他從出生到那會兒,都沒有給人打過呢,就是他的母后,都捨不得打他呢。蘇媚兒,你膽子可肥了。
他說,那個時候,他感覺到他在水下,他清晰地感覺到,水無情地進入了他的耳邊,眼睛,嘴巴,他努力地掙扎努力地掙扎,卻還是漸漸地失去了意識。他以爲,他真的要死了。可是,一個肥嘟嘟的小手,突然拉扯着他,硬是把他扯到岸邊。還吻他。吻得他的一顆心,徹底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