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生子回來的時候,占星閣佔衍見其左手拎着一隻雄雞,右手提着壇黃酒。
陽生子洋洋灑灑地向他走來。
占星閣佔衍頓然星眉舒展,得,大戰過後,得喫頓葷的補一補。
少女英子也將手中狗棒放下,來到陽生子身邊,看了眼雄雞,雄雞嘎嘎叫,打牙祭咯。
陽生子眼神示意少女英子先不可妄動,少女英子這才作罷。
“怎的?這裏頭還有些道道?”占星閣佔衍不解道。
陽生子背對占星閣佔衍,迎風站定。
“這次欠下你佔衍一條命,無以爲報,拜個把子如何?以後你就是我陽生子的兄弟,管你佔衍是山上人還是山下人。”
占星閣佔衍頭一次的開懷大笑,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你買了只雄雞加黃酒,該不會是咱倆喝雞血酒拜把子吧?”
陽生子回過神,看着手中雄雞,“江湖規矩不是如此?”
占星閣一拍自己腦門,遇到個這麼較真兒的人,“江湖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喝雞血酒我佔衍可實在沒那個胃口,斬雞喝黃酒如何?”
陽生子歉意的微笑,“聽你的,那就斬雞飲酒拜把子!”
少女英子聽了有這麼一檔子事,頓時來了興趣,起初陽生子不讓她參與。
說這是件很莊嚴的事情,再是拜了把子,成了兄弟,同生死共患難。
以後她英子也得這樣,豈不是將小丫頭英子也拖下苦海?
少女英子卻不以爲意,硬是要跟陽生子二人拜把子,吵着鬧着不讓她摻和,就在地上撒潑打滾。
陽生子與占星閣佔衍頗感無奈,最終只能答應。
陽生子將雄雞輕放在地面,喃喃自語一聲,隨後伸出右手。
陽生子不需要用刀,因爲他的手就是把快刀。
陽生子手起刀落,斬雄雞。
三個酒碗依次排列,並放於地。
陽生子再將買來的黃酒輕拋至半空,酒罈子凌空倒懸,壇中黃酒倒灌而下,紛紛滴灑在三個酒碗當中。
酒碗中的黃酒已滿,陽生子再凌空躍去,接過半空的酒罈一落而下。
陽生子與其餘二人點頭示意一聲。
三人就此端着酒碗,在這漆黑的夜幕中,斬雄雞,飲黃酒,歃血爲盟!
“占星閣佔衍,今日與陽生子以及英子,結爲兄弟,義結金蘭,吉凶相救,禍福相依,皇天后土,實鑑此心!”
“英子,今日同佔衍,陽生子義結金蘭,死生相托,一生堅守,誓不相違!”
“陽生子,今日跟占星閣佔衍以及義妹英子拜爲兄弟,患難相扶,福禍相依,斬雄雞,喝黃酒,歃血爲盟,天地爲證!”
三人同時間飲盡碗中黃酒。
酒過,禮成,情誼長存。
……
少女英子喝過黃酒後,喉嚨間好是火辣辣,這還是陽大俠首次允許她英子喝這麼多酒,痛快至極。
少女英子即刻放下酒碗,起身到雄雞旁,將其扔到河邊,拔雞毛,準備打牙祭。
而身後的陽生子則對占星閣佔衍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等到少女英子拔完雞毛,架起了火堆,就這麼將雄雞架在火上烤時。
烤雞味道使得陽生子二人,同時睜開眼睛,隨後一人去撒香料,一人就去拾掇酒碗倒起黃酒。
片刻時間,等着野燒烤雞被大火烤得皮焦肉嫩時,三人沒有過多客氣,即刻開始享用,用醇正油料、正宗小火燒烤而出的雄雞。
香味撲鼻,喫起來一個字,香。
占星閣佔衍扯了一個雞腿,啃在嘴裏,不時還灌了一口酒。
“這段時間未見,陽生子你的修爲可謂是精進神速,看着你也沒修煉,甚至連修煉法門都不會,是如何做到不走山上人路子而修道的?”
陽生子見佔衍又在調侃他,打趣一笑,“哪有什麼精進神速的路子,我不過是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人間。”
“每去一處,自己的心境或多或少有些感觸,走得多了,五行術法便逐漸遞增,況且我也不懂山上人那套修煉境界,好像是三竅,踏玄,應天境之類?”
占星閣佔衍沒來由的神情凝重,“你行的是人間道,走得是修心路子,說不定你能跳脫出九天之外。”
“總之,你就按照你的想法修行便可,修心未嘗不是另一條路。”佔衍星眉一挑,補充道。
陽生子咬過一塊雞肉,嘴裏含糊不清迴應,“你說的話在理,雖然這條路,路途坎坷,每次都是在生死鬼門關徘徊,但說什麼也得走下去。”
因爲這是他陽生子的道。
人間道。
月色雨林下,三人圍坐的小火堆不時傳出調侃、開懷大笑的聲音。
酒足飯飽過後,三人躺在草地上面,望着繁星點點的虛空。
陽生子沒來由向占星閣佔衍問了一句,“佔衍你能不能將天上所有的星星都摘下來?”
陽生子的一句問語,使得一旁小肚子圓圓的少女英子,捂着嘴噗哧一笑,陽大俠也有口無遮攔,興許是喝醉了。
占星閣佔衍站起身,輕拂衣衫,豪言壯語,“何止是星星,就是天上的仙闕玉樓只要我想要,輕彈一指,便可指摘。”
占星閣佔衍話音一落,天空上突然一道無形霹靂劃過,這隻有雙眼密佈星芒得佔衍才能瞧見,急忙就此打住。
占星閣佔衍隨即對陽生子訴說要去中原的打算。
緣由是他占星閣佔衍要跟號稱棋士的郭嘉扳扳手腕。
看看是他佔衍的推衍術厲害,還是棋士郭嘉的棋局落子術,更勝一籌。
兩人好似都對大勢的推衍盤算,頗有興致。
陽生子聽聞後瞭然,也對占星閣佔衍訴說自己接着向西而行,靜等二人下次相逢。
於是,二人相約下次重逢,江南再會。
陽生子與占星閣佔衍同時間站起身,兩人同時執江湖禮,互相拜拳。
拜拳後,占星閣佔衍邊走邊吹着口哨,江水樓月聲聲落,人去也。
占星閣佔衍緩慢向後方行去,那個方向是江南水鄉。
江南,文人地,人傑地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