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便是拜師禮,沈景雲看着眼前的幾位長老,頓時有些頭大。
出乎她的意料,玄宗的長老們竟然都十分和藹,甚至還有要搶人的趨勢。此時他們都用十分期待的目光看着沈景雲,一時讓她難以抉擇。
長孫澈與她面臨了同樣的困境,良久,在桑元期待的目光下,沈景雲還是選擇了桑元。
長孫澈見狀,也拜入了桑元門下。
桑稚站在一旁,有些陰柔的眸子中,掠過了一絲狠毒。
“敢問這位師弟,爲何一直帶着面具,難道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嗎?”
桑稚此言一出,那幾個主位長老頓時將目光齊齊放在了長孫澈身上。
這也是他們一直疑惑的問題,聽得此言,長孫澈拿起內門弟子令牌的手微微一頓。
“聽聞稚長老先前也喜歡帶着面具,不知稚長老又是爲何?”
這話,直接戳到了桑稚的心上。人如其名,桑稚雖說年齡不小,但卻一直長着一副稚氣的面孔,因此在玄宗之中,總覺得樹立不起來威信,這纔不得已帶上了面具。
“巧言令色,今日是拜師之日,若衆位長老不能看到你的真面目,日後又如何認出你?”
說罷,桑稚飛身上前,就欲摘掉長孫澈的面具。
沈景雲真正的臉早已被她隱藏在了人皮面具之下,如今的她,只是一個相貌平平,身份普通的玄宗弟子罷了。
見狀,沈景雲面色一凝,也快速來到長孫澈身側。
桑稚此舉,一是爲了摘下長孫澈的面具,恐怕第二也是爲了試探長孫澈的功夫。
長孫澈又怎麼會讓他如願,只見他稍稍移步,躲過了桑稚的手,接着,自己摘下了面具。
面具下,隱隱約約顯現出了一道黑色的,醜陋的傷疤。
長孫澈只是微微掀開了一個角,衆人便被驚住,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桑稚見狀,眼光微微沉了沉,隨後轉而一笑,收回手去。
“對不起,沒想到你竟然這般——我在這裏向你賠不是。”
說是道歉,但桑稚全無半分悔意。長孫澈並未與他計較,而是看向前面的長老們。
“讓各位長老受驚了,這是弟子年少頑劣,被有毒的暗器傷及臉部,這才留下了疤。”
桑元聞言,滿心愧疚,連忙揮了揮手。
“無妨無妨,我們先前也是不知道,這纔想要見一見你的真容。”
長孫澈微笑頷首,表示無妨。隨後與沈景雲二人告別諸位長老,由一個弟子帶領着,去自己的住處。
玄宗依山傍水,出玄宗的路,除了正常的山路,便只有旁邊的一道水路,水中佈滿了機關,只要一步行差踏錯,那便是墜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沈景雲的房間,便在這片水旁,看着帶路師兄滿懷羨慕的語氣,不由得有些奇怪。
“你剛來不清楚,這水中央,有一位千機長老,他時而出水來指點咱們這些小輩,住在水邊的人便是他經常指點的對象。這可是大家求都求不來的機遇啊!”
一路上,沈景雲收到了不少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目光。她心中微微一凝,慢慢知道了桑稚的用意。
是的,這個房間是桑稚安排的,如今他這樣做,恐怕也是想讓她一進來,便被衆人針對罷。
沈景雲推開小房子的門,走了進去。
裏面的佈置乾淨整潔,牀上還放着一套全新的玄宗內門弟子的服飾。
沈景雲關上房門,在裏面換好了衣服,束起長髮,轉而變成了英姿颯爽的江湖女子。
桑元在他們二人離去之前,叮囑的便是下午去長老室找他,如今還有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沈景雲盤腿坐在牀上,剛剛打算靜心調息,便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沈景雲能感受出來,這是一個陌生女子的氣息,沈景雲並不熟悉。
她心中懷了幾分警惕,打開了房門。
一個紫衣女子站在門外,沈景雲看着衣服上的紋飾,她也是一個內門弟子,只是年齡瞧上去大約有二十出頭。
她的面容有些嫵媚,一雙眼尾微微上挑,數不盡的妖嬈與風流。
沈景雲朝她略微行了一禮,柔聲問道。
“敢問師姐,有何指教?”
那名女子並不說話,而是先站在門外,自顧自將沈景雲的房間內打量了一番,方纔緩緩開口。
“沒什麼指教的,只是覺得你這房間甚好,不知你能不能讓給我?”
此話一出,圍觀人原本看戲的臉色便稍稍有些變了。
“這哪是商量啊,這明明是明搶不是?”
“是啊,雖說雲冉師姐武功不低,但是也不能這樣肆意妄爲啊。”
兩個女弟子暗中嘀咕着,卻被雲冉聽了進去,她一回身,狠狠白了那個嘀咕的女弟子一眼,轉而對沈景雲道。
“不知師妹意下如何?”
沈景雲看着這個女人,眨了眨眼睛,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但是我覺得這裏甚好,更何況,住宿的房間不是長老們分配的嗎?爲何師姐要私下和我交換?”
雲冉聽得沈景雲的話,頓時怒從心來,一雙眼睛死死盯住了沈景雲,惡狠狠道。
“你這話,我記住了,來日你可千萬別落在我的手上,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景雲無所謂地笑了笑,輕聲道。
“師姐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房間了,大中午的,是該好好休息休息,去去火氣。”
沈景雲說罷,也不管雲冉有多氣急敗壞,轉身便回了房間,引得身後衆人一陣驚歎。
“我到這裏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和雲冉師姐硬碰硬的,只怕這玄宗日後,日子要熱鬧了。”
但沈景雲卻並不以爲然,她在這裏不會待多久,只要長孫澈找到了真相,她們就會動身離開,左不過五六日的功夫,沒必要在這裏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