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還沉浸在三七和糖果比賽的事情裏,完全沒有聽清楚方進說了什麼。
方進張嘴卻再也說不出第二次……
這時候遲帥纔看到政委哭過,而且菸灰缸裏堆滿了菸頭。
而沙發上的白墨捧着水杯,一動不動,面如死灰。
“你……剛纔說什麼?”遲帥都忘了叫政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難道真的出事了?
不可能的,老大怎麼會出事,一定不可能。
“犧牲了……老戰他們都犧牲了……”
方進捻滅手裏的煙,對着遲帥再次說道。
遲帥手裏的玻璃杯掉在地上,碎片濺的四處都是。
行政樓裏,就方進辦公室裏用的是玻璃杯,他說紙杯用一次就不能用了,浪費,還是玻璃杯好用。
可是一年都不會碎上一個的玻璃杯,這幾天卻是碎了第二個。
方進就想到,那天晚上戰擎從他這裏離開後,他拿杯子也摔碎了。
這就是預兆,可是,他卻沒有當回事。
“不可能!”遲帥猩紅了眼睛,衝着方進喊道。
“老大……怎麼……會犧牲,誰特麼胡說,不可能!”
遲帥瞬間就哭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殷紅一片。
誰特麼的開這樣的玩笑,老大怎麼會犧牲,大武鹿城,許歡顏……
“啊……啊……不可能!”遲帥掄起椅子就砸了出去,完全接受不了。
方進也沒攔着,任由遲帥砸着。
遲帥跟在戰擎身邊好幾年了,感情最深,他都受不了,何況是秦悄。
那天他就坐在剛纔遲帥摔壞的那把椅子上,問他,“我九叔真的不會有事對不對?”
他對他保證過,他九叔一定會沒事……
那渴求的眼神,就刻印在他的腦海裏,讓他想着心就痛。
方進又看向白墨,他依然保持一個姿勢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遲帥砸到沒力氣了,癱坐在地上,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被打撈上來一樣。
“九爺……”白墨張嘴說話,聲音乾澀沙啞到像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去軍區醫院是爲了那事嗎?”白墨清了清嗓子,問着方進。
他那雙溫潤的眼睛依然看着水杯裏的水,毫無情緒。
方進聽了白墨的話一愣,然後,就明白他問的是什麼,而後點了點頭。
白墨站起身來,走了兩步,腿沒支撐住,直接跪在地上。
可是,他卻緊緊的捧着手裏的水杯,不讓水灑出來,也不讓杯子碎掉。
這樣的動作,就像是在呵護着手裏的蠟燭,不想讓燭光熄滅一樣。
白墨緩緩的站起身來,“這件事誰都不要告訴悄悄,裝着無事,咬牙也要裝,裝不下去,就別出現在她面前……”
白墨的聲音沒有了平日裏的溫潤,就像是這冷掉的水,一點都沒有溫度。
而後捧着水杯走出方進的辦公室。
白墨剛走出行政樓,正好碰上秦悄帶着三七和糖果往醫務室那邊跑。
“小白,我正要去你那裏,我跟你講一件有意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