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大廈距離國務院不遠,大概不到兩公里,兩棟大樓互相遙望。國會大廈正中央有個圓頂建築,兩邊裙樓向外擴展。參議員們都在國會大廈工作,每位參議員都有自己的辦公室、行政主任的辦公室、職員的大辦公室。
進國會大廈居然不需要什麼證件,也沒有安全檢查手續,可以說誰想進去都行,不愧是自由國度阿美。
進了國會大廈,放眼望去全是青年精英,別說顏值怎麼樣,那份兒捨我其誰的白人精英社會的範兒可都拿捏的挺穩。
肯特先生熟門熟路,一路帶她到了參議員辦公室。辦公室門外有一張辦公桌,桌上堆了一些文件,桌後坐着一個三十來歲的白人女性,個子不高,臉圓圓,身材微胖,戴着金絲框眼鏡,顯得很乾練靠譜。
“你好,埃莉諾。”肯特先生親切的跟助理打招呼,“參議員在嗎”
“參議員不在,去會議廳開會了。”
“斯科特呢”
“一起去開會了。這是”埃莉諾看着張文雅。
“這是我電話裏說的,給你找的助手,她叫阿妮婭張,這是她的簡歷。”肯特先生示意張文雅遞上簡歷。
埃莉諾接過簡歷放在桌上,“太好了,瑪麗突然不來了,每個人都有事情要忙,沒人能分擔她的工作。”她站起來,帶他倆到旁邊的大辦公室,指着門邊的一張辦公桌,“這就是你的桌子,你的工作是接電話,都是參議員選區的選民打來的電話,你記下他們的需求和要求,儘量滿足他們。不懂的事情問特維特,特維特”
旁邊辦公桌的年輕男子高舉右臂,“在這裏。”
“阿妮婭今天剛來,你告訴她要怎麼辦事。阿妮婭,不懂就問,但最好別什麼都問。自己解決不了的,問特維特,特維特不在,你才能來問我。”
張文雅點點頭,“好的。我是現在就開始工作嗎”
“特維特,過來告訴她細節。”
埃莉諾風風火火的又走了。
肯特先生說“不懂就問,別怕問問題,不問而做錯事是你的責任,你問了別人不回答是別人的責任。特維特,待會斯科特回來了,請你帶阿妮婭去見見他。”
“好的,肯特先生。”
肯特先生看起來跟參議員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很熟悉,關係不錯。想到之前他曾經爲某位參議員的競選工作過,或許就是這位參議員呢。
肯特先生很快離開。
特維特過來了,“你的工作不難,接電話,記下選民們的訴求,有一半的問題只需要你打電話就能解決,解決不了的告訴埃莉諾或是斯科特。”
斯科特應該就是行政主任。
特維特是參議員辦公室的正式職員,一名參議員平均需要二十名職員爲他工作,左膀是行政主任,右臂是行政祕書,行政助理負責文書工作方面的瑣事,行政祕書負責寫文件,其他人各自負責一攤子事情,直接向行政主任彙報工作。
特維特負責選民部門,四捨五入大概等於信訪部門張文雅負責接電話、打電話。
“很多選民爲了很小的事情打電話給選區議員,有些問題當地警局就能解決,比如家暴、噪音、寵物失蹤、孩子逃學,這種小問題讓他們去找當地警局。對了,說一下,我們是紐約州的參議員。”
接下來有根據人口決定名額的衆議員,每個州席位不等,最少也有一名議員;州議員在國會叫衆議院,衆議院席位是固定的四百三十五人,紐約州人口衆多,有四十名衆議員。衆議員大概類似省級人民代表,代表的是自己選區的民衆。
國會衆議院跟州衆議院還不一樣,比較複雜。
還分爲兩大政黨共和黨、民主黨,參議員衆議員不以黨派來定席位,全看誰能給選民畫大餅啊不給出承諾,所以議員嚴重依賴選民的票數,對選民的要求也就要儘量滿足。
很簡單,你要是不滿足選民的要求,沒準選民下次就投靠別的黨派、別的議員了。
不得不說,兩大政黨的博弈現狀對民衆還是很有利的。
其他黨派也有,不過都沒有共和黨和民主黨勢力強盛,可以忽略不計。
美國也有共產arty呢而且美共的總部就在紐約州紐約市。
美共是美國最大的左翼政黨,但人數還是少得可憐,黨員人數從鼎盛時期的十萬人暴跌到如今的幾千人,只能算少數派。
特維特默認她是美國亞裔,上來一頓叭叭,張文雅大致聽懂了不太難,有難度的可以交給上級。
特維特說完了便回了自己辦公區,很快,有選民電話進來了。
紐約州有一千八百萬人口,目前是美國人口第一的州,參議員不分選區,可以說一千八百萬選民都可以直接打電話給參議員,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人最終拿起了話筒,這個人數也是一千八百人,平均分配到兩百多個工作日,每天也有將近八個人,而且有人會不止打一個電話,還會有選民直接到參議員辦公室來拜訪,這也就造成了選民部門真的很忙碌。
張文雅第一天上班就接了好幾個電話,每個電話平均三十分鐘,一邊接電話她還要一邊做筆記。
第一個電話是一個男選民,他認爲他鄰居的狗是個外星人,企圖綁架他。光是這通電話就打了快一個小時,聽到二十多分鐘張文雅才聽明白好傢伙這真不是什麼奧祕雜誌精選內容或是黑衣人刪除片段嗎
你報警了嗎
警察來了嗎
他們說了什麼
你的鄰居怎麼說
我會打個電話給你的轄區警察分局,他們會再次去看看。
男選民勉強表示“可以”。
掛了電話,張文雅都愣住了。
特維特滑動椅子過來,“這種電話就屬於無效需求,很明顯,他是個瘋子,或者被害妄想症。”
“但我不能生硬的拒絕他,不是嗎”
“對,不能。瞧,你的前任就是這麼跑的,她實在受不了這些瘋子。”
明白了。如果一個瘋子的電話就需要將近一個小時,也不怪選民部門實習生流動性這麼大。天天負能量還都是些讓人崩潰的內容,擱誰工作時間長了也受不了。
再說,要是幹久了沒有升職的前景,也沒人能一直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