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一下他的職業嗎?”
張文雅犯難了:低情商是建築工地打工人,高情商是房地產從業人員。不過想想,美國建築行業大概也差不多,建築工地也是有項目經理的,都是打工人而已。
“他是建築工地的項目經理,跟美國的建築公司項目經理差不多,但沒有那麼專業。”
懂了,美國建築工地也是有工頭的。
“能說一下你的母親嗎?”肯尼思想着她幾乎從來不提母親,這對於一個女兒來說很不正常。
“她是財務人員,我跟她關係不好。”
他憐惜的親吻她頭髮,“我可以邀請你的父親來美國,你來美國快一年了,他應該很想念你。”
“好,下次我問問他。”她起身從行李袋裏拿出裝有照片的牛皮紙信封,將照片倒在牀上,“你看,我在哈佛拍的照片,父親要我挑一些寄給他。”
他趁機問:“還有我們上次在馬撒葡萄園島拍的照片,你寄回去沒有?”
“沒有。我扔了。”
肯尼思便將她按在牀上,撓她的腰,“扔了?扔哪裏去了?”
“垃圾桶!”
“真的扔到垃圾桶了嗎?”這麼說,他的臥室居然成了……垃圾桶!
她笑個不停,“真的!”
桌上放着印有“肯尼思”字樣的信紙,定製的信紙從肯尼思祖父時代就開始使用了。
倆人鬧了半天,肯尼思才放她起來寫信。她都忘了要跟渣爸爸說些啥了,回憶了好一會兒。
肯尼思這會兒在牀上翻看她在哈佛拍的照片,她在教學樓、宿舍樓前面都拍了照片,還拍了宿舍內部,宿舍內部沒啥好說的,普普通通,沒有她,應該是她自己拍的。
他隨口問:“誰給你拍的照片?你的同學嗎?你認識了什麼同學?”
“認識了幾個選課差不多的同學,大家都差不多,都還摸不着頭腦。我們組成了一個學習小組,會在一起做作業。”
“誰給你拍的照片。”
“泰勒。他比我大一屆,跟我一個姓,不過他家從祖父那一代就移民了,他都不會說中文。”
“泰勒?哪個是他?”
他找出幾張合影,照片裏的張文雅總是站在中間,笑容明豔迷人。其他人有男有女,應該就是她的學習小組的同學。
“這個。”張文雅挑出其中一張合影。
肯尼思嚴肅的看着照片上的男生:看上去長得很一般嘛,個子也不高,但他是華裔,會不會跟阿妮婭有更多的共同語言?
不過也許只是他想多了。
他的中國女孩可愛美麗,性格很好,富有魅力,他第一次見她就被她迷住了。他不信哈佛數千男生沒人愛上她,美麗迷人的女孩走到哪裏都有無數追求者,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從無例外。她剛離開曼哈頓去哈佛,他就開始擔心她會不會變心了。
要說他看不出來張文雅對他的“愛”不怎麼牢靠,那是欺辱他的智商,她是真心也好,是演戲也好,她說愛他,他便欣喜的相信了。
可心底也明白,她絕不是輕易說“愛”的人,她幾乎只在肯尼思太太面前說愛他,就是說給母親聽的,並不算真心話。
他苦惱極了。
這不是他對自己沒有自信,自信是一回事,但她的不確定性是另外一回事,她的不確定性壓倒了他的自信,使得他頗有些患得患失。
他收好照片,放在牀頭櫃上,坐到她身邊,手指輕捻她的耳垂。又隨意的拂動她的秀髮,十分輕柔。
張文雅瞥他一眼,“幫我挑好照片了嗎?”
“挑好了。”
“你最近怎麼樣?我不在,你有沒有抽空出去鍛鍊?”
“每天早上跑步一小時。”他心不在焉的回答。鼻尖蹭蹭她的臉龐,低聲說:“別寫了,明天再寫。”
“明天還有明天的事情。‘今日事今日了’,你沒聽過嗎?”
“沒有。”繼續蹭蹭,還輕輕咬她的柔嫩耳垂,弄得她癢呼呼的,直笑。
這下沒法寫信了。
她放下鋼筆,是親愛的未婚夫爲了慶祝她開學送給她的禮物,萬寶龍鋼筆,鋼筆筆身上刻有她的英文名字,名字下面是他名字的縮寫:jfkjr。
唉!作爲男朋友或是未婚夫,他都是無可挑剔的,她找不出來毛病。至於事業心不足的問題,又不是他一個人有這個問題,也不能算大錯誤,甚至根本不算錯誤。在哈佛聽了幾場新生研討會之後,她已經爲他找到了最合適的職業:環保公益律師。
不過,今晚顯然是無法繼續考慮這個問題了。
熾熱的嘴脣貼在一起,糾纏着,較量着。
熾熱的肌膚火一般燃燒,乾燥,又溼潤。
牀榻鬆軟,像是一片青草地。
雨水打溼了草地。
青草因而更顯得青嫩脆弱了。
窗外,細雨淅淅瀝瀝,敲打在玻璃窗上。
哎呀!好累呀!
但是,身心舒泰!
都說高質量的牀上運動能讓人更幸福,說的一點沒錯呢!
兩個人都心情愉快。
一大早,小肯尼思便把她拖起來,下樓跑步。
年輕的身體就是這麼能量充沛!
由於太早了,敬業的狗仔隊都還沒有來上班呢!
樓下就是中央公園,於是他每天晨跑都是進公園裏跑步,這附近很多晨練的人,男女老少都有。
中央公園是真的很不錯,建成一百多年了,一直是曼哈頓最恆久的地標。她周圍的住客都換了好幾撥啦,她依然巋然不動,無私的敞開懷抱。
早上的風還頗爲刺骨,跑起來後很快出汗,也就不冷了。
肯尼思額頭上戴着吸汗髮帶,也給她戴上一根新的吸汗髮帶。
此時,她秀麗的臉龐緋紅,更好看了。
昨晚下了雨,道路溼潤。
半途停下來休息,見她嘴脣發乾,便低頭吻她。
甜蜜的綿長的吻。
吻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她。
“你喜歡嗎?”
“什麼?”她迷迷糊糊的問。
“哈佛。”
“喜歡!感覺每天時間都不夠用。”她老老實實的說:“很多課程我都想上,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
他便笑着俯身親吻她的臉龐。
臉龐暖暖的。
肌膚柔嫩得令人感到驚異。
“你喜歡嗎?”
謎語人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什麼?”
“曼哈頓。”
“冬天太冷了。”
“那就跑起來吧!”他輕輕的推着她。
張文雅跑起來。
奔跑在清晨的紐約中央公園。
奔跑在異國他鄉。
這真是美好的一天呀!
她感到快樂,於是忘了本來是想跟他分手來着。
寫給張曉峯的信磨磨蹭蹭寫了一天才寫完。
她在信裏交待了下一步“計劃”,營銷搞起來,書賣多少本不是目的,而是要給她這個“哈佛女孩”造勢,甚至“怡口甜”都遠遠不如這個“哈佛高材生”的品牌。等“哈佛女孩張文雅”家喻戶曉之後就要開始變現。
怎麼變現呢?
在美國來說,要想富,搞宗教,辦學校。
做學校有兩條路,一個是全資辦私立學校,一個是跟其他教育培訓機構合作,前者可以做大做強,後者不用自己親力親爲。
她考慮了很久,也側面詢問了小肯尼思的意見,他當然說是全資私立學校更好,因爲可以自己控制。他有點好奇她爲什麼會問到這個問題,但沒有追問,他相信只要時機成熟,她一定會告訴他的。
張文雅於是決定了,自己辦學校!相信有着“哈佛女孩”的名氣,不會太難。
渣爸爸這個走哪兒都能混得開的社交牛逼症屬實幫了她大忙,要不,讓他當個張校長?
嘻嘻,也不是不行!
而且說實話,不管是包工頭張老闆,還是甜品店張老闆,都不如張校長來的有社會地位。
她只要再找個律師看好她的股份和錢,也不怕渣爸爸出什麼幺蛾子。防人之心不可無,自己親爸也一樣。
問題又來了,防不防親愛的未婚夫呢?噯,暫時不告訴他。
學校的具體教學和行政事務也不難,從哪兒挖個角就行了。想要打聽哪兒有能幹、能出成績的校長還是很簡單的事情,家長們對哪個老師認真負責、哪個校長愛護學生又能扛住上面壓力全都門兒清,現代中國家長最在意的是什麼?是娃能不能出成績,能提高成績,一切好說!
辦學校就不是完全爲了賺錢了,可以用私立學校的利潤補貼一些特殊學校,比如某些專門開辦給農村女孩的女子學校,中國賺錢中國花,房子也是有限的,你總不能把自己劈成很多份,挨個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