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隊追逐名人明星,八卦娛樂記者則追逐“新聞”,這是基於羣衆的“窺探欲”。每個人都有窺探欲,對情人、對朋友、對親密愛人,對陌生人更是如此。
人們喜歡帥哥美女,沒錯;人們想知道他們的一切,沒錯。而他只關心她。她會跟未婚夫吵架嗎?男人的自尊心可能不允許肯尼思先生在媒體上“丟臉”——把“可能”這個詞劃掉——不管怎麼說,他們訂婚了,人們就很難接受她的“缺點”;至於肯尼思會不會被人嘲笑,噢,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泰勒冷漠的想。
男人都是可笑的,男人都有強烈的佔有慾,無一例外,肯尼思是這樣,他也是。只是之前他頗是自卑,不敢多想。瓦倫蒂諾相貌英俊出身豪門,肯尼思總統之子萬衆矚目,他怎麼去跟他倆較量、乃至爭奪?
現在他終於靠着自己的頭腦和努力賺到了一些錢,纔有足夠的底氣去見她,他能爲她提供優渥的生活,他的愛一點兒也不比瓦倫蒂諾和肯尼思來得少,甚至更刻骨。
他已經在腦子裏跑了個程序,他倆爭吵的概率是百分之六十七,分手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五,但如果他現在出現在他倆面前,他們爭吵的概率可能飆升到百分之九十五,分手概率飆升到百分之九十。
男人可以自卑,但不能膽怯,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還差臨門一腳嗎?
泰勒下了車,徑直往公寓樓大門走去。
狗仔隊和媒體記者一直等到他走到門口才反應過來:是他!是中國公主的哈佛情人!
門衛打了電話上來,說有位tayl先生來見張小姐。
“泰勒?請他上來。”張文雅倒是沒想到他會過來。
肯尼思皺眉,“泰勒?”好傢伙!這人居然直接跑來了!
她轉頭看他一眼,“我想喫蘋果,家裏還有嗎?”
“沒有。橙子?”
“甜嗎?”
“不知道。”他起身去廚房切橙子。
果盤裏放着幾隻金燦燦的橙子,美國出產很多品種的甜度爆表的橙子,一年四季都能喫到。他想着她在家很少做這些瑣事,只要她說一句,他馬上就很自覺的爲她服務。
他恍惚想起來,這是從未有過的,克里斯蒂娜和朵麗兒都會分擔家務,當時也是很美好的。但是,但是!爲她做事卻是更美好的事情,美妙,幸福滿滿。哎呀!他只對她如此,只爲了她。
中國女孩總是很溫柔,就是跟他分手也很溫柔。要是換成任何一個前女友,他倆今天都會大吵一架,但阿妮婭不會,她就算生氣也只是用手指戳他的胸,而且很快就變成摸他的胸。
很可愛。
水果刀劃破橙子果皮,頓時,清新的甜橙香氣迸裂開來,鼻端是橙子香氣,耳朵卻關注的聽着客廳裏的動靜。
門開了,有人進來,門又關上。
他倆在說中文,聲音有點低,聽不太清楚。
他趕緊切好兩隻橙子,擺放在果碟中,端到客廳。
他倆站在沙發邊,正說着什麼,見他出來,泰勒似乎有些愕然,伸出手,“你好,肯尼思先生。”
肯尼思放下果碟,伸出左手。
泰勒又是一愕,只好換了左手。
“叫我泰勒。”
“泰勒。”他做了個手勢,“請坐。”
泰勒一笑,坐下。“文雅,我很抱歉影響到你了。”繼續說中文。“我能補償你嗎?”
張文雅覺得他說話奇奇怪怪的,“都是因爲我,本來你不應該經受這一切。你沒有接到什麼奇怪的電話,威脅電話那種嗎?”
他又是一笑,“別擔心我,我已經換了電話。對了,你最好也換一隻新電話。”他從郵差包裏拿出兩隻新的諾基亞移動電話,兩隻黑莓。諾基亞用來通話,黑莓用來收發電子郵件。
張文雅還沒有見過這種早期的黑莓機,很感興趣。現在的黑莓就是一個有鍵盤的升級版尋呼機,功能很簡單,就是移動辦公設備,跟運營商合作後,可以隨時上下載電子郵件,做到隨時查看、回覆。在智能手機出現之前,移動電話只能打電話、瀏覽器上網和一些簡單遊戲,辦公另外配備黑莓,智能手機將這兩個功能成功的合二爲一,開發出了集辦公與娛樂爲一體的個人終端設備。
“這樣太麻煩了,打電話一個設備,收發郵件另一個設備,應該把這兩個功能結合起來。”她說。
“是有點麻煩,你會用了嗎?我教你。”
肯尼思看着他倆。
張文雅坐在他身邊,“不用,我自己看說明書。”有什麼難的呢?一點也不難。幾分鐘之後就弄懂黑莓如何收發郵件了。
電子郵箱裏一堆郵件,一大半都是垃圾郵件,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泰勒說:“很多垃圾郵件?我寫了個程序,你掛在pc上,可以幫你過濾一些垃圾郵件。”
“謝謝。”
“別客氣。”泰勒微笑。
很有意思。肯尼思想,他的honey看不出來泰勒愛她嗎?他的明星前女友告訴他,女人對別人的愛慕十分敏銳,不過她不一定有什麼經驗,她那個變態母親肯定不會允許她在中學戀愛;據他所知,那個上海男孩是她的初戀,他們是怎麼認識的?那個男孩愛她嗎?想來是很愛的,爲了她到美國來讀書,但他們再也不會複合,是因爲她變了,她不再是那個可憐的女孩。
泰勒呢?他能理解泰勒愛她,他的honey如此可愛,怎麼能不讓人愛上她呢?他們平時都談些什麼?都是他聽不懂的東西嗎?比如現在他們在聊如何將兩個設備合二爲一,滿嘴都是他聽不懂的名詞。他感到新奇,她的理科並不好,本科專業跟這些科技名詞半點邊都不沾;他感到擔憂,這就是他倆的共同語言嗎?
空氣中飄着絲絲縷縷的甜橙香氣。
他的手臂攬着未婚妻的腰,一臉淡定。
“泰勒來做什麼?”肯尼思假裝淡定的問。
“我想……泰勒對《國家調查者》的記者說了一些什麼。”
嗯?
“什麼?”
“他很聰明,約翰。”她莞爾一笑,“我在《紐約時報》實習的時候,編輯告訴我們什麼是一個‘好’新聞,民衆有知情權,不管什麼都是如此,就像媒體爲什麼會三十年如一日的關注你。”
“他想出名?”
“噢,不,他想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