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似乎從認識小約翰·肯尼思以來,她便沒有爲買衣服煩惱過。肯尼思很喜歡給她買衣服,查理就更別說了,壕氣沖天,一買就是上萬美元,而普通一件外套也只要幾百美元罷了。
搞得她幾乎沒有機會給自己買衣服。
女生們不分年齡都喜歡逛街,並不是爲了買什麼,只爲了享受逛街的樂趣。紐黑文很小,也沒什麼可以逛的,真要購物通常去紐約。
進入二月,耶魯校園內外都開始進入“聖瓦倫丁節預熱期”,男生們忙着準備告白,女生們焦急等待,商家也大打情人節牌,從店面裝飾到情人節特供,氣氛搞得足足的。
女生們都非常關心張文雅爲未婚夫準備了什麼情人節禮物。如果是別人,女生們都會謹遵美國人的社交距離“別管閒事”,但她的未婚夫可是美國王子,女生們個個都關心得不得了。
你們美國人好奇怪呀。
張文雅這麼想着,但還是樂顛顛的跟女生們一起逛街。
領帶?太普通。
領結?送過了。
袖釦?他已經有了一大堆,不要。
剃鬚刀?有了。再說這能算禮物嗎?
對哦,女生們討論起來給有錢人送禮物真是一件難事,不過,重要的是心意,所以,約翰會喜歡什麼禮物呢?
“心意”這種東西,確實也太難啦!
最後,張文雅在書店裏買到了合適的“禮物”。
今年的二月十四日正好是週日。
週五下午,肯尼思仍然乘坐直升機過來接未婚妻。
張文雅原先還覺得有點過分招搖,但誰能不喜歡霸總開着直升機來接你回去過週末呢?問就是非常愉快!也壓根不問租一次直升機要花多少錢,她纔不管他要花多少錢呢!
每到週五下課後直奔公寓,總是能看到他,這就很讓人安心了。國會善解人意,很少會在週五下午搞投票,住在東海岸的議員們週末通常會選擇回家,也就是選區。週五下午有上百名議員露個面就走了。
“約翰。”開了門立即喊他。
“honey。”高大英俊的未婚夫從客廳裏走過來,張開手臂迎接她。
快樂的撲進他懷裏,他隨即低頭親吻她。
“現在就走嗎?”
“現在就走。”
“等我拿點東西。”
她進了臥室,將準備好的情人節禮物拿出來,放進手提包。“可以走了。”
肯尼思匆匆一撇:是什麼?用包裝紙包好了,方方正正的。猜到會是情人節禮物,但會是什麼呢?他抓心撓肺想早一點知道,這是他們訂婚後第一個情人節,他很重視。
她今天穿了一條深卡其色燈芯絨長褲,平跟雪地靴,白色繡花套頭毛衣,藍綠大格子粗花呢中長大衣,簡潔又雅緻。
肯尼思還穿着國會議員的工作服——西裝兩件套,西裝翻領上戴着美國國旗徽章,這枚小徽章國會大廈人手一個,實習生也有,但工作人員通常不要求必戴,議員則是必戴。
上了直升機,仍然爲她戴好降噪耳機,扣好安全帶。其實她自己能做,不需要他每次都像第一次乘坐直升機那樣處處代勞,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第一次他還讓她自己扣安全帶呢,現在就連扣安全帶他都不讓她自己動手。
這種當她是個孩子一樣的照顧……怎麼說呢?她其實很少有這種體驗,習慣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人學什麼都很快,壓根不需要他照顧。以前他也不是那麼細心照顧她的,訂婚之後他不知道產生了什麼心理變化。
就是奇奇怪怪的。
但好像……她也一點都不反對,甚至非常高興。
她喜歡向下看,還沒有看膩,直升機來來去去都是固定路線,其實下面的風景也沒什麼好看的,多看幾次難免枯燥。
“看什麼呢?”肯尼思問。
“下面的房子很小,像玩具屋。人更小,像螞蟻。”
他手臂攬住她肩頭,“我以爲你應該多看看我。”
咦?她馬上扭頭看他。
“你都五天沒見到我了。”
這個撒嬌的口吻是怎麼回事?
“四天半。”
“五天。”
“那你坐到對面去,不然看不到你。”
他笑,親暱的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他並不想坐到對面的座位上,只想緊緊挨着她。
唉!她一點都不明白!這五天對他來說多難熬!他一點也不想跟她分開,每一天都在想念她,這很艱難,尤其是晚上,就算打上一個多小時電話也難解相思。他每天都可憐兮兮的訴說有多麼想念她,真希望每天晚上都能抱着她入睡。
唉!她也希望每天晚上都能倚在他懷裏,但現在這樣最好,他們只能週末見面,間隔的這幾天他就會非常想念她。分離是必要的,這也是一種“延遲滿足”。如果他們每天都在一起,說不定她很快就會厭煩他了。
到了翠貝卡後,肯尼思拉着她匆匆回了公寓。
狗仔隊從直升機降落的大樓下一直追着拍,這段路其實不長,也就五百米,但追着拍五百米也是很有壓迫感的事情,主要是狗仔隊跟的太近了,遠遠低於一米二的社交距離。
他總擔心她不能習慣,事實是,她適應的還不錯。
公關經理們都說,面對鏡頭最重要的是不要畏懼,也不要表現出厭惡,要儘量淡定;如果記者或狗仔隊問什麼不懷好意的話,別回答。這是理想狀態,但人都是有脾氣的,而記者或狗仔隊都希望能拍到你氣急敗壞乃至大打出手的醜態。
懂,其實就是“搞事”心態,喫瓜羣衆熱愛八卦,他們並不分辨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他們不分狀況,明星的任何情況都想知道,對美國王子也不例外。娛樂媒體對此負有最大的責任,因爲讀者是被引導的,你不刊登這些負面的消息,喫瓜羣衆也一樣過得好好的。
這就是“娛樂至上”精神所帶來的的最糟糕的影響。
而剛好,被季青青精神虐待多年的張文雅面對記者或是狗仔隊的不懷好意的提問根本不當一回事,弱爆了好嗎。
剛進公寓,他便亟不可待的抱住她,“你給我準備了禮物嗎?”
“什麼禮物?”
“在你的手提包裏。”
真好笑呀。
“買了,但是現在不能告訴你,不然就不是驚喜了。”
他有點糾結,“一定要等到當天嗎?或者我們可以提前過聖瓦倫丁節。節日只不過是一個理由,別太拘泥日期。”
有道理。
“你給我的禮物呢?”
“啊!”他假裝慌張,“忘了帶回來了。”
纔不信呢!
“那好吧,等你拿回來了我纔會把我的禮物給你。”小樣!
肯尼思笑着在她脣上一下一下的啄吻。
繼而,是一個纏綿悠長的吻。
男人的氣息很好聞,是她喜歡的氣味。
吻得她幾乎缺氧,不得不推了一下他胸口。
他這才很是不捨的放開她,“honey,每天都很想你。早晨想你,中午想你,晚上想你。你也同樣想念我嗎?”
“我也想你,每天都想你。”她甜蜜蜜的說。
他便滿足的喟嘆,“真想早一點結婚。”
假裝沒聽見,“要出去喫飯嗎?我想了一下,在搬家之前先不僱傭廚師,瑪雅說她打聽過了,週末廚師很難找,薪水要求比較高,我算了一下,這樣還不如出去喫呢。你說呢?”
“我隨便,你覺得怎麼樣最好,都由你安排。”
果然是大少爺。
“那就是說,我不用向你彙報?”
“不用,這些小事你決定。”
“今晚就出去喫吧。你要換衣服嗎?”
他進了臥室換衣服。
很快出來了,只脫了西裝外套。
“honey,我們來交換聖瓦倫丁節禮物吧。”
這人!
他拿了一隻深紫色天鵝絨首飾盒,很大一隻,四四方方。
將她按倒在沙發上,挺鄭重其事的打開首飾盒,裏面是一條均勻渾圓的白色海水珍珠項鍊,光澤度極強,個個小燈泡,直徑約有一釐米。
很美。
也很直男,只懂送首飾。張文雅很嫌棄,還不如以前他送的毛絨玩具呢。
男人很是得意的爲她戴上項鍊,“喜歡嗎?”
她摸着項鍊,敷衍的說:“喜歡。”
就是沒有什麼驚喜。
“你送我的禮物呢?”
不帶這樣急吼吼要禮物的好嗎?男人,你的名字是矜持!
她從手提包裏拿出禮物,“送你的。”
肯尼思先是摸了摸:硬硬的,不知道會是什麼。
急忙撕開包裝紙:是一本書,《撫養孩子:你必須知道的一百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