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氣!衝!天!
美國是個私有化相當嚴重的國家,博物館大部分都是私立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這樣的著名博物館也是私立的,而美國從十九世紀下半頁打完南北戰爭後便迅速成爲世界強國,非常富有,全世界買買買,還順便強取豪奪,弄來了許多珍寶。
比如因《泰坦尼克號》全球熱映而成爲世界知名寶石的“希望之星”鑽石,目前就收藏在華盛頓特區的史密森研究所,在史密森下屬的國立自然博物館裏保存並展出。
希望之星也不是不能借,只要你能扛得住希望之星曆任主人的死亡詛咒。
其他收藏多到數不清!
美國富豪從歐洲老表那裏弄來不少豪華珠寶首飾,其中不少捐給了各種博物館,冠冕狀頭冠也有很多,有大有小,擁有大王冠的博物館紛紛發出邀請:女王看我看我!我可以借!
瑪氏趁亂插入,說我們已經贈送給大周國的女王陛下一頂超華麗的鑽石王冠,爲自己的機智點贊!
其他美國企業像是忽然發現居然還有這麼好的事情!只恨平時沒有想到要買點王冠收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但沒關係,沒有王冠還有其他珠寶可以贈送,咱美國企業可不差錢!全球五百強企業,美國就佔了三百多家呢!
美國企業打了雞血似的,全球搜尋大塊的珍稀寶石,現做是來不及的,但沒關係,各家珠寶品牌店有的是又華麗又別緻的首飾,蒂凡尼海藍寶石蝴蝶胸針那種可是非常多的,白天婚禮穿套裝別胸針,晚上婚宴除了王冠之外還會佩戴項鍊、手鍊、胸針、戒指——哦戒指算了,女王應該會佩戴那枚鑽石訂婚戒指。
於是全美再次掀起了送禮物給女王的熱潮,從王冠到胸針、髮飾、髮夾、項鍊、手鍊、手鐲,可以說不差錢的數百家美國企業包圓了她今後十年的珠寶首飾,還能每天不重樣。
源源不斷的禮物送到華盛頓公寓,張文雅簡直不知道要拿這些禮物怎麼辦纔好——她是可以收下這麼多的禮物,但贈予是有贈予稅的,超過一定額度她就要繳稅。
一算贈予稅她就要暈倒了:爲什麼還要繳稅呀!收得越多、越昂貴,她就要繳越多的稅,算一下她就要心疼死了。
她有點明白爲什麼這些企業打了雞血似的狂送禮物,首先美國王室的排面不能輸,宇宙第一強國的面子非常重要!美國王室vs英國王室,不但不能輸,還要贏!
其次她現在已經成了美國企業最愛的帶貨明星,別說美國羣衆經常把她穿的衣服、拎的包包買斷貨,歐洲大陸也同樣瘋狂,上次她戴過的中國絨花出口量激增,從之前的一年幾十萬美元暴增十倍,中國工廠接單到手軟。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送她禮物實際就是討好小約翰·肯尼思,幾乎每個美國人都知道,小約翰一定會競選總統,而他勝出的概率可是非常大的,幾乎一定肯定可以重返白宮,他出生的地方。
美國企業等於送了一份禮物,達成若干目標。
他們不是讓她直接帶貨,而是希望以此提升品牌知名度,要知道一家企業每年花在廣告營銷上的經費可是以“億”爲單位的,花上幾十萬美元或是幾百萬美元送珠寶給她,在這些企業來看簡直划算的不要不要的。
弗蘭克爲她分析過送禮背後的含義後,張文雅明白了。
收禮她嫌煩,但不收也不太好,當然還是要有選擇的收,畢竟拿人手短,別人送你幾百萬乃至上千萬美元的禮物,肯定要求回報。她又不差錢,自己買珠寶還不需要繳稅呢,不稀罕。
這事她就交給弗蘭克了,弗蘭克這人有點太世俗,做什麼事情都首先想着競選啊選民啊這種無趣的東西,但好處是他對肯尼思忠心耿耿,不會坑她和肯尼思。他對肯尼思信心十足,認爲美國王子必將成爲總統,他也將作爲總統的忠誠夥伴進入白宮。
張文雅並不討厭弗蘭克。一個人有追求是好事,他的追求緊緊綁定肯尼思,他就很難會背叛。而且肯尼思應該可以分辨出來他身邊的人都有什麼目的。
唔……他真的明白嗎?也許有的時候也不怎麼明白吧。
週一回了華盛頓。
今天主要是爲福爾曼案的九份意見書寫備忘錄,一整天都在筆記本電腦上敲敲打打。
週一仍然是固定的一年級實習生跟大法官共進午餐日,今天,肯尼思姐弟邀請金斯伯格大法官共進午餐。
記者不嫌事大的問,約翰,你只給女王陛下買了那麼小的王冠,你是不是破產了?
姐弟倆都非常苦惱: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被人問是否破產的問題,有點好笑,又有點氣惱,而且你不能解釋說“沒有破產”。
還能怎麼辦?只能裝沒聽見。
不過這個問題在張文雅這兒就不是個問題了。記者同樣問了她,約翰破產了嗎?
這種問題當然不能直接回答“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破產了”,她表情略帶誇張,瞪大眼睛,“你是問我喜不喜歡約翰送給我的王冠?我當然很喜歡。”
記者又問,陛下會戴約翰送的王冠出席王室婚宴嗎。
張文雅假裝思索了片刻,“我不知道,我現在可以選擇的王冠很多,許多博物館都說可以出借他們的館藏給我,想從那麼多精美的王冠裏選擇一頂也很困難呢。”
肯尼思心裏可美了!
他剛纔還在懊惱爲什麼沒有買更大的王冠,一轉眼又聽她說很喜歡小王冠,他立即甩開懊惱,樂得心裏開了花。
他用不着問她是否真的喜歡,喜歡就是喜歡,他知道她肯定喜歡。
honey對他是真誠的,這一點他從不懷疑。她有全世界最美好的性格、最純淨的心靈,他全心全意的愛她,她也同樣愛他。
啊!真是太美好了!
他一路都緊緊握着張文雅的手,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來吻她,一路停下來好幾次。
狗仔隊和記者們都很高興,一陣狂拍,雖然幾乎天天拍他倆街頭接吻,沒事都要吐槽他們的王子居然是個接吻狂魔,但他倆甜甜蜜蜜的親吻,他們還不是一個勁的猛拍。
真愛難尋,多少人一輩子都找不到最愛的人,十分遺憾。而如果他們深愛的王子找到了他的真愛,那怎麼不叫人歡喜呢?即使做個旁觀者也會真心的爲他倆感到高興。
人人都喜歡甜甜蜜蜜的愛情,人人都向往甜甜蜜蜜的愛情。
張文雅偶爾是要嫌棄的,未婚夫真的是個接吻狂魔,一路拉着她的手不放就算了,街頭擁吻現在對她來說也是常事,但到了餐廳她要去洗手間這個男人都要跟着她是怎麼回事?
當然高興還是很高興的。男人這種生物不會隱藏心裏的想法,不,確切的說,男人的身體不會隱瞞最真實的想法,一個男人真心深愛你,就會二十四小時都想和你在一起,一刻都不想分開;什麼都會告訴你,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事情都想讓你知道。
真的是單細胞生物呢。
總統之子也沒有比別的男人高級在哪裏,一樣是個傻乎乎的戀愛傻瓜。
她很嫌棄。
上過洗手間,出來洗手,對着鏡子裏自己的臉:她其實跟以前長得不一樣了。以前……她在這個年紀已經是一對雙胞胎的母親,帶孩子做家務做一日三餐,還要應付刁鑽的婆婆,可怕的母親,年紀輕輕就一臉愁苦。
就像一場夢。
她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睜開眼睛,鏡子裏的她是個自信又大方的年輕女人,這一世,她絕不爲他人而活,只爲自己。
她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她做到了嗎?做到了。
這種感覺棒極了!
喫過午餐返回最高法大廈的路上,肯尼思仍拉着她的手不放,問她上午在做什麼。
“寫福爾曼案的備忘錄,金斯伯格明天要再跟我談談。”
“談什麼?你對死刑的看法?”
“對,我有個……嗯我有個案件,上週交了備忘錄給她,我沒讓她有機會開始對我說廢死的必然性和必要性,我先對她說了我的看法。”
“你知道她和保守pai的斯卡利亞大法官是好朋友嗎?”
“聽說過。斯卡利亞——”張文雅皺眉,“斯卡利亞很糟糕,別人都怕他。”
“不是怕他,是怕被他纏上。”
她撇嘴,“斯卡利亞是最高法裏的流氓,對付流氓不能用常規手段。”
“你有辦法?”
“他很難來找我的麻煩,他反對廢死,這一點我跟他沒有衝突。”
“墮胎權呢?”斯卡利亞堅定的反對墮胎。
“他最好別來找我的麻煩,我不怕他,我還會讓他怕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