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中國話來說,小布希就是個“混不吝”。
兩party的party內初選如今正進行的如火如荼,小布希靠爹和錢當上了得州州長,如今,也要靠爹和錢衝進白宮。
民主party大力推戈爾,戈爾在歷屆副總統裏也算比較有存在感的,目前形勢看起來也不錯,就是虧在沒有一個總統爹,也沒有身爲佛羅里達州州長的好弟弟,後續可能還是要飲恨。
嘖嘖。
至於肯尼思家族,被壓在“世紀婚禮”之下的,是克莉·肯尼思糟心的婚姻。
卡羅琳和克莉的大姐凱瑟琳都專門跟克莉談了至少兩次,卡羅琳想邀請克莉去傑姬·肯尼思環保基金會,用的理由很好,艾森伯格畢竟不是律師,基金會的事情他有一半都不懂,管理的很喫力。
卡羅琳以前跟克莉一樣,都是高學歷家庭主婦,完全浪費了三年法學院的辛苦。現在,卡羅琳是國會議員了,也品嚐到了“權力”的滋味,想再讓她“迴歸”家庭,那不可能。卡羅琳便能以“過來人”的視角去跟克莉談:當家庭主婦哪怕是負擔家用的那個人,也很不爽啊!憑什麼男人可以堂而皇之的以“我要賺錢養家”而躲避親手撫養孩子的重任呢?孩子又不是她一個人的!
肯尼思家族的女孩沒有爲錢煩惱過,鮑比叔叔再怎麼清廉,也是會爲自己搞錢的,只是他孩子多,十一個孩子分財產跟卡羅琳和約翰只有倆姐弟分財產,數額大大減少。但那也是跟卡羅琳約翰姐弟來比的,跟普通人相比,克莉有自己的信託基金,一年不說多吧,哪怕只拿個二三十萬美元的生活費也花不完,保姆的中位年薪只有兩三萬而已。
張文雅挺唾棄美國主流白人家庭這種虛僞的家庭觀,爲什麼孩子必須要父母親自撫養而不是全都扔給保姆呢?而且說着養育孩子是父母應盡的責任,可到頭來付出最多的仍然是母親,做父親的能每天帶孩子玩玩就算是“好父親”了。
那麼既然當父親的可以帶孩子玩玩就算稱職、合格,當母親的也完全不需要親力親爲嘛。再說了,克莉和科莫不差錢,科莫這個州長之子、又是媽媽的好大兒,壓根不差錢,多僱幾個保姆和家政服務員的事兒,爲什麼要把妻子困在家裏?還不是大男子主義作祟!
凱瑟琳這個副州長肯定也是支持親妹妹出來工作的。權力極爲迷人,不僅男人喜歡,女人也很喜歡。
克莉很煩心。一方面她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婚姻出現了問題,這是面子問題;另一方面還是對科莫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凱瑟琳讓她先跟科莫談談,談什麼呢?就談她要去傑姬·肯尼思環保基金會工作的事情。
結果——
“安德魯瘋了。”卡羅琳得知克莉的情況,趕緊來跟弟弟和張文雅通氣。“他跟克莉大吵了一架,嚇壞了女孩子們,克莉讓保姆把女孩子們送到我家。”
肯尼思和張文雅都很喫驚,肯尼思問:“吵的這麼兇嗎?”
張文雅問:“女孩子們呢?”
“我讓她們睡下了,南希在家看着她們。”卡羅琳頭疼。南希是女孩子們的保姆。
“她們怎麼說的?”
“怕得不得了。你知道孩子最害怕父母吵架。”卡羅琳嘆氣。
“約翰,你去克莉家看看。”張文雅說。
肯尼思遲疑,“需要我去嗎?這是他們夫妻的事情。”這是三月的第三週的週三,聖帕特里克節在每年的三月十七日,今年正好是週五,張
文雅下午到了華盛頓特區,準備明天週四和肯尼思去費城,今年在費城過聖帕特里克節。
張文雅有點無語,“克莉都讓孩子們去卡羅琳家了,你覺得他倆接下來是不是又要爲孩子們再吵一架?”
卡羅琳沒有跟丈夫吵架的經驗,此時也是一愣,“會嗎?”
呵,真是沒有經歷過社會毒打的大小姐、大少爺!
“約翰,開車。卡羅琳,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張文雅拍板了。
肯尼思是傳統美國人心理:關起門來是隱私,不打到我面前都是你們的“私事”。
中國人則是看熱鬧心理:打起來了打起來了!至於是不是親戚反到無關緊要。
中國人的這一套太讓人喫不消,美國人的這一套又太冷漠。
姐弟倆倒是乖乖聽她的安排,一起去了科莫家。
“你來打,孩子們去你家了,你問問情況很正常。”
卡羅琳打了克莉的移動電話,但沒有人接。這下子卡羅琳不淡定了。
科莫高低是個內閣部長,住了一棟很闊綽的獨棟別墅。
此時已經夜深,科莫家仍然燈火通明。
沒聽見爭吵聲。
肯尼思將車停在別墅門前的車道上,有點猶豫,“真要進去嗎?”
卡羅琳也猶豫了,“說不定沒有那麼嚴重。”
唉!姐弟倆真的是天真!
“科莫是內閣部長,他倆爭吵的再嚴重,哪怕科莫動手了,克莉都不會報警。”
卡羅琳閉嘴了:確實,克莉就算不爲丈夫着想,也會爲女孩子們着想,部長跟太太吵架,鬧到報警,這可不好聽,對科莫的形象損害極大。
“你們是克莉的弟弟和妹妹,科莫再怎麼無禮,也不可能把你們倆趕出門。”
這倒是,科莫慣會做表面文章,肯定不能斷然拒絕他倆來看望克莉。
三個人下了車,肯尼思去敲門。“克莉,克莉!”
接着又喊,“安德魯!”
科莫沒有應門,倒是樓上傳來女人驚惶的喊聲,“約翰!約翰!”
張文雅頓覺不妙:這是鬧哪樣?
緊接着傳來錘門聲,伴着男人的怒吼聲,不太聽得清楚。
但怎麼聽都覺得不太妙。
卡羅琳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備用鑰匙,開門進去,“克莉,克莉!”
克莉在樓上臥室——的洗手間,把自己反鎖在洗手間裏。
科莫則在錘門、踢門,只恨這門還挺結實,沒能踢破。
肯尼思先上了樓,卡羅琳緊隨其後,張文雅殿後。
“安德魯,你在做什麼?”肯尼思皺眉。
科莫惱恨的瞥他一眼,“是克莉,她瘋了,把自己關進浴室。”
姐弟倆皺眉,張文雅也皺眉:啥玩意?男人是不是都無師自通這一招?沒事就先把女人打成“瘋子”?
肯尼思不滿的瞪他,“你們爲了什麼爭吵?克莉爲什麼害怕到把女孩子送去卡羅琳家?”
克莉在門裏帶着哭腔問,“約翰,女孩子們都還好嗎?”
卡羅琳說:“女孩子們都睡下了,我讓南希留下照看她們。”
肯尼思說:“安德魯,你下樓,我有話問你。”
張文雅要暗自給他點個贊:現在他挺有氣勢的了,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話,安德魯想來也無法拒絕他。
果然,安德魯雖然憤怒,但還是忍着怒氣,跟着小舅子離開了洗手間門口。
卡羅琳鬆了一口氣,“克莉,他下樓了,你快開門,讓我看看你。”
洗手間的門很快打開,克莉頭髮凌亂,眼睛紅腫。姐妹倆立即擁抱在一起。
張文雅皺眉,“他打你了嗎?”
克莉慌亂的搖頭,“他……沒有對我動手,但……他很可怕,他的脾氣居然會如此暴躁!”
卡羅琳不懂,“你們爲了什麼爭吵?他爲了什麼這麼生氣?”
“他……”克莉似乎難以啓齒,匆忙瞥了一眼張文雅。
張文雅秒懂:她現在還是肯家的“外人”,克莉會願意跟堂妹卡羅琳細說,但可能不願意當着她的面說。
“我去收拾一些女孩子們的衣服,或許明天我和約翰可以帶女孩子們去費城,你覺得怎麼樣?”
克莉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那樣也好。”
張文雅到了女孩子們的房間。
女孩子們都住在一個房間裏,臥室佈置的很可愛,粉色和藍色的花卉壁紙,牆邊整整齊齊擺放着三張兒童牀,另一邊牆邊是三隻一模一樣的木衣櫃,貼着不同的迪斯尼公主畫像,超級可愛。
給女孩子們收拾兩三天的衣服,三個女孩就是三份,分別放在她們的兒童牀上。
想想,有點造孽。克莉那副模樣很有點狼狽。是看不出來被打了,但也很難說,要是她沒有催着姐弟倆過來,今晚克莉會怎麼樣?科莫會不會一怒之下拿斧子砸開洗手間的門——門再結實也只是個木頭門——然後明天上社會新聞,建設部部長用斧頭砍死了妻子,羅伯特·肯尼思的女兒克莉·肯尼思?
家暴並不是真的打傷才能算家暴,冷暴力也是家暴,語言暴力也是家暴,就看克莉是不是認爲這算“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