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上,權力是“影響力”、是“民意”,社會和國家發展出了一套錯綜複雜的程序來保證“權力”被某些人“擁有”,掌握權力的人要服從規則,同時也“創造”規則。
這些人喜歡他、信任他,願意讓他成爲人民的代表,便賦予了他“民意”。
黨內大佬看好他,得民意者得選票,願意全力栽培他,這是他的“影響力”。
政治是地球上最高的權力沒有之一。
心跳加速,激動不已。走下主席臺後久久不能平復。
大會還有一個小時,但黨|員羣衆們已經進入了賢者時間,接下來介紹的其他州的參議員候選人無人關注。
幸而接下來邀請了歌星進行現場表演,總算拉回了一點注意力。
張文雅坐在主席臺一側的肯家專座上,想着這不就是民主黨四年一度的春晚?哈哈哈。沒想到政治集會是這樣的,也是呢,不然幾個小時的大會開下來,全都在搖旗吶喊,不搞點娛樂活動,有點太枯燥無味了。
肯尼思們圍繞在小約翰身邊,他們都爲他感到驕傲,說不盡的自豪。
他是今天當之無愧的明星,整場大會的中心,肯家的中心,民主黨的中心。
也許,是世界的中心。
令人眩暈。
回了酒店,張文雅還有點暈暈乎乎的。
哎呀!今天真是非同一般的一天呀!
廚師準備了小食和甜點,放在冰箱裏。
管家還沒下班,低聲詢問要是不需要家政服務員的話,就讓他們下班了。
張文雅忙說早該下班了,你也下班吧。
管家帶着家政服務員迅速撤了。
房間裏就他倆。
肯尼思已經將西裝外套脫了扔在沙發上,皮鞋脫得左一隻右一隻。
“老婆。”他用中文喊“老婆”喊的特別自然。
“你要喝點什麼嗎?”
“不喝。剛纔喝了酒,現在不想喝。”他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拍了拍身邊座位,示意她坐到他身邊。
張文雅過去坐下,依偎在他懷裏。
手臂攬着她肩頭,安安靜靜的依偎在一起。
過了一會兒,她說:“你不會睡着吧?”
他低笑,“沒有。你呢?累了嗎?”
“有點。可能因爲大會上太興奮了。”
“興奮?”他詫異,“你興奮嗎?”
“有一點。”她伸手比劃了一下,“就一點點。”
他又笑,“我今天表現的怎麼樣?”
“棒極了!”她誠摯的說:“每個人都會愛你,誰要是說不愛你,他一定在撒謊!”
他得意洋洋,“是呀,我也覺得我表現的很不錯。”
“你喜歡嗎?”
“——說真的,以前我認爲我不會喜歡,現在……我可能有點太喜歡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這人在說個啥?
“要是以後我退休了,沒人在意我,這個反差我可能沒法接受。”
嗐!瞎說什麼呢!你看那些退休總統哪個不是過的很滋潤!寫回憶錄、全美巡迴讀書會、做收費演講,撈錢多快好省,永不寂寞。
“到時候你就在家帶我們的孩子玩吧。”她站起來。不妨一把被他抱住,坐到他腿上。
“說說,你準備生幾個
孩子?”
“兩個。多了太煩,一個又太寂寞。”
行吧,他可以接受。
“真想快一點到明年。”他嘀咕。
大會結束後,還有個領導層的慶祝酒會,所以搞到過了午夜纔回酒店。
黨|代會持續四天,今天是第一天的大會,今天白天和之後三天還會有各種小團體的會議,晚上是宴會與酒會,四年一度的大集會也是個大型社交活動。
人人都想結識小肯尼思。
結識,而不是見個面握個手。
這種情況很常見,人們跟紅頂白,追捧乃至跪舔實權人物,不論在哪個國家都是如此。權力的迷人之處是你掌握了權力,便擁有絕對的“人|權”,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男人實際也很累了,晚上居然罕有的沒有做牀上運動便睡着。
唉!
張文雅洗了澡之後倒不怎麼困了,翻來覆去的想着今天的大會。
天哪這個現場不亞於萬人演唱會好嗎!黨|員羣衆的熱情一點也不比什麼明星fans差在哪裏,他們是小肯尼思的fans呢。
哈!怪不得這些外國party總是會搞這種黨|代會,參加過一次黨|代會也足夠回去跟親友們吹上好幾年了,不管什麼年代,這種身臨其境的現場感受纔是最直觀的,看演唱會當然也要去現場,在扁平的電視機裏看不會有那種激情澎湃的感覺。
就連不是黨|員的張文雅也激動得不得了。
哎呀!
黨內大佬們將金童介紹給各路大佬,主要是金主。這些金主大佬都好愛他,不如說是看好他未來必將入主白宮。
張文雅參加了其中至少一半的招待會、酒會、宴會,金主們也同樣喜歡她。
沒人提及她的國籍問題,不出所料,成了“大周國女王”之後,美國羣衆基本便接受她保有中國國籍的事兒了。至於與中國的關係,至少現在來看,一樁聯姻並不能影響兩國關係。
弗蘭克陪着他倆出席各種活動,事先也分析了一番,這些活動必不可少,她也不用去拍金主爸爸的馬屁,拍馬屁的事兒是他和查理的工作,他倆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足夠了。
弗蘭克一點都不擔心她的社交能力。
肯尼思的社交能力也很強,畢竟從小就見多大場面,不卑不亢,溫和自得,令人如沐春風。也不需要去討好別人,至少在黨|代會上,除了屈指可數的幾個大佬包括現任總統、副總統,都是其他人來討好他倆。
到了大會的最後一天,一個金主大佬送了一棟馬里布別墅給大周國女王陛下。
好傢伙!真是豪爽!
馬里布海灘是洛杉磯最近二十年的新富人區,大批富豪、好萊塢明星都在馬里布海灘置業,一到夏季,馬里布到處都是有錢人。
她現在已經跟國會議員結婚,她的財產和納稅也是要公開的,收禮物當然也是可以,繳納贈予稅便是,贈予稅怎麼也不能比房子更貴,於是便收下了。
另一個金主則表示,他倆要是來加州玩兒,他的超級遊艇隨便用!
另外還是送珠寶,這次送的比較剋制,都送的胸針和髮夾,全都收下了,第二天便能見到肯尼思太太,不,女王陛下佩戴他們送的胸針和髮夾,送禮人都特別高興,心滿意足。
對她的稱呼還是比較混亂,“肯尼思太太”和“陛下”亂用,隨便,沒什麼分別啦。
大會結束後去馬里布別墅住了一個週末,週日晚上飛回華盛頓。
黨|代會的後遺症就是張文雅這幾天看丈夫的眼光總有點熱切,
可能還有點崇拜。肯尼思同志非常受用,不問她,心裏樂滋滋的,美壞了。
過了一個週末才冷靜下來。張文雅想着,上頭,真上頭,她居然也很上頭,就更別說那些看了他三十多年的美國羣衆了。
aclu裏可以說持什麼政|治|傾|向的人都有,就連他們都忍不住要愛死肯尼思議員。
朗先生尤其……怎麼說呢?原本他不願意當張文雅的指導律師,他有點先入爲主,覺得她麻雀變鳳凰,可能會性情驕縱;尤其她因爲去度蜜月,推遲了來aclu實習的時間,他頗是不滿。
大家都很忙,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好嗎。
但真的見到了張文雅,她的美麗和溫柔令他驚訝。事實是你在雜誌和報紙上見到的只是平面的她,不是大活人,一個女孩巧笑倩兮出現在你面前,你真的很難說“不”。
他一直自認不是那種只看臉的俗人,漂亮女人都不可靠,但事實證明,真正的美人只會使人心嚮往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張文雅請了一週假,他也沒法責怪她又少了一週實習期。本來壓根不需要出來實習的女人不管提出什麼要求,他都無法拒絕。
他煩心得很,覺得她太任性;但她的任性也是可愛的,他無法責備她。
還有一週,張文雅便結束實習了。
時間怎麼過得如此之快?
約翰·朗想不明白。也許這就是時間的“相對論”吧。
週一,朗先生找了張文雅過去。
“還有一週你就要結束實習了。你考慮好了嗎?”桌上放着aclu的僱傭合同。
“考慮好了。”張文雅答應的也很乾脆,“條件和薪水我都很滿意,需要現在籤嗎?”
朗先生微微一笑,“你不需要再考慮一下嗎?需要跟你的丈夫商量嗎?”
啊這,關他什麼事?
張文雅皺眉,“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他同意。”
他又微微一笑,“是我說錯了。”他打開抽屜,拿出一支新的鋼筆,遞給她。
張文雅簽了合同,另外又簽了一份實習協議,從明年寒假過後,一月下旬開始實習,一直到四月的最後一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