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紡織廠花 >201.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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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小曼依然是溫和的模樣:“四娘娘, 咱們一家人, 你別老是欺負我媽。欺負狠了,泥人還有幾分土性子呢。”

    這算是解釋黃色雜誌那回事兒何玉華眯起了眼睛。

    “你媽很討厭, 我哥一大好青年被她拖累成這樣。自從她進了何家,何家在珍珠弄混得一天不如一天, 就知道四處陪笑臉,被人欺負到頭髮梢上都不敢放一個屁。”

    何玉華一臉不屑,說到這兒還翻了個白眼。

    說到這地步, 何小曼倒要鄭重地替王秀珍辯護幾句了,正色道:“是不是拖累了我爸,只有我爸纔有發言權。你身爲娘娘,說這些話就是大不該。更何況我媽嫁到何家,你才八歲, 這些年二孃娘出嫁、三叔叔當兵, 是誰把你拉扯大我媽就天生該爲何家操勞嗎還不是因爲她嫁給了我爸要說拖累, 到底誰拖累誰”

    何玉華柳眉一豎:“何小曼, 你最近越發嘴利了,是不是你媽背後教你的”

    “呵呵,她要能教我, 還會被你欺負十來年都不敢吭聲”何小曼冷冷地輕笑一聲, “我會長大, 過往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 記在心裏。既然我是何家的孩子, 也難說,是不是隨了你啊”

    “你”何玉華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何小曼噎得說不出話來。

    “我媽最怕家裏鬧不和,我倒不怕。你想吵,我總歸奉陪。你想打”何小曼輕蔑地低頭望了望何玉華,“你現在還打得過我嗎”

    “何小曼”何玉華氣得渾身發抖。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何玉華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高,她長得漂亮,人也潑辣,凡事都不喫虧,偏偏這身高欠了點,因爲這個還失去了最嚮往的工作。想到就是一腦門子的恨意。

    “四娘娘,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有什麼不好,非要雞飛狗跳。你再看不慣我媽,我媽也當了十幾年的何家媳婦,你改變得了嗎你這是折磨我媽呢還是折磨我爸呢還是折磨你自己呢”

    雖是春風暖暖的,此刻的何玉華卻只覺得冷汗涔涔,何小曼字字句句都紮在她心上。

    狠狠地望着何小曼充滿稚氣的臉,何玉華心中只覺又怒又悲,低吼道:“不,我永遠痛恨王秀珍。因爲她,廠裏的人都遠着我,人人都說我家裏有個傳染病人,去食堂都不跟我一起”

    不由的,何玉華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哆嗦着嘴脣,她終於道:“你才十五歲,你懂個屁”

    原來是這樣何小曼突然想起,何玉華不是沒人追求,可是說來也奇怪,每次人家的追求都是以轟轟烈烈開頭,悄無聲息結束。只怕,也和王秀珍的病有關。

    這個年代的結核病,猛如虎啊

    何小曼心裏起了一陣同情。被人孤立的滋味她知道,當年“楊簡”是個出衆的女生,也曾經飽嘗被孤立的滋味。

    好在,“楊簡”有個幸福的家庭,她的父母能給她溫暖的港灣。

    可是,何玉華沒有。她雖然有兄嫂,但畢竟和父母不一樣。

    “娘娘,小曼是晚輩,今天大着膽子勸娘娘一句。跟自己家裏人撕扯算什麼本事,內鬨最不堪,有本事上外頭廝殺去。”

    瞧着何玉華默不作聲,何小曼知道自己說的她是聽進去了,又道:“既然在廠裏已經孤獨,那在家裏就不要作了。沒有哪裏會比自己家裏更溫暖。只要你放寬點心胸,我媽不難相處的,她不知道多麼希望跟你親近。”

    “呸誰要跟她親近”何玉華雖是嘴裏啐着,語氣裏的恨意卻不如之前強烈,“這個家一窮二白,我真不知道有什麼可留戀。”

    何小曼心中一動,果然是貧賤之家百事哀,說什麼“家和萬事興”,都是唱高調的空話。

    家庭和睦的源頭還是心情舒暢,心情舒暢的源頭是改善生活啊。

    所以,“萬事興”了才能“家和”,這邏輯才立得住。

    “娘娘你以後多聽廣播,外面的社會變化很大的,只要我們家裏人齊心,咱家不會一直這麼窮的。”

    何玉華翻個白眼,只當何小曼在說書。

    雖然兩人的這番談話表面上沒有達成什麼共識,但何玉華對待家人的態度的確有了微妙的變化。

    這讓何小曼挺欣慰,自己的苦心終於沒有白費。她不是懼怕何玉華,如果何玉華不是她姑姑,她會狠狠地反撲,但是,父母都是寬厚的人,他們一定難以承受家中尖銳的對立。

    所以對於何玉華,只能懷柔軟化,不能將她越踢越遠。

    對此,何小曼是付出了代價的。

    她漂亮的毛毛球針織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小團紅色墨汁。

    還用問嗎肯定是何玉華乾的啊。

    不過何小曼仔細看了墨汁的顏色,已經有些黯淡,說明染上去有一段時間了。既然是談話之前染的,那何小曼就忍了。否則難得的和平局面又要毀於一旦。

    何小曼沒有吱聲,偷偷從王秀珍的線包裏找了好幾種顏色的毛線,在墨汁的地方繡了一隻蝴蝶。毛線本身比針織衫的質感更加飽滿,加之配色又好看,這蝴蝶竟有振翅欲飛的立體感。

    第二天早上,何小曼故意穿上這件衣服走出房間,正在忙乎早飯的王秀珍一瞥眼,讚道:“我家小曼真好看。”

    何玉華趿着拖鞋在搬凳子,一見何小曼穿着新衣服出來,忽然臉色一變,神情有些緊張。

    但隨後,她就望見了衣服上的蝴蝶,神情更是驚訝。

    蝴蝶就在衣服的右下角,很是顯眼,王秀珍第二眼也發現了,奇怪道:“咦,我記得買的時候沒蝴蝶吧”

    何小曼笑道:“我拿你的碎毛線繡的,好看嗎”

    一邊說着,一邊眼神就去瞄何玉華。

    何玉華臉一紅,從何小曼的眼神中讀懂了什麼。鼓起勇氣搶在王秀珍之前道:“好看,小曼手真巧啊。有了蝴蝶,比以前更好看了。”

    何小曼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她知道,何玉華這是握手言和的姿態,彼此尊重總比彼此對立來得讓人舒暢。

    林蔭道的另一端,一輛黑色轎車遠遠地悄然駛入。

    司機是個中年男子,穿着黑色短袖,長相剛毅,神情沉着,一看就是當兵出身。

    後座坐着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孩子,卻是少見的俊朗。他穿着素雅的白襯衫,烏黑的短髮微微有些捲曲,膚色雪白,一雙眼睛黑得發亮。

    “謝謝杜叔叔,還特意爲了我繞道。”

    司機臉上浮現出難以察覺的笑意:“你最喜歡這條林蔭道,難得回來一次,當然要帶你來看看。再說了,走哪兒不是走呢,也繞不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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