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媧皇[無限流] >1.第一章
    封雲雙手撐地,一躍而起。她的動作輕靈而優美,她的人卻很狼狽。

    主神把她傳送到了一個垃圾堆上,傳送姿勢爲五體投地。她跳起來的時候,頭頂掛着的一片紙殼飄然而落,右手握着酷似半個風乾饅頭的奇怪東西。

    這東西稍一受力就開始滲水,被她迅速甩到一邊。

    “我在哪兒”她喃喃道。

    一座廢棄建築物,一個廢棄房間,一堆無人打掃的廢棄雜物。這是她短短一瞥後,觀察到的所有信息。月光射進破損的窗戶,連垃圾都多了一層慘白。也多虧這扇玻璃全碎的窗,房間裏的腐爛氣息纔不那麼濃厚。

    附近寂靜無聲,她的精神卻高度緊張。

    她曾經完成的那個名叫“蜂后之城”的支線任務,獎勵是脫離一次死劫。脫離需要付出代價。瀕死復生的同時,所有強化、血統、兌換道具和劇情道具全部消失,屬性重置,晶石清零,積分清零,試煉進度清零。

    一分鐘前她用掉了獎勵。從今往後,她必須重新開始,和真正的新人一起,一步步往上爬。

    她的運氣不可謂不糟,但肯定比直接死掉要好。在混沌空間裏,所有試煉者有且只有一次復活機會,復活條件十分嚴格。她可能是第一個得到額外機會的人。這種機會太珍貴了,又無法複製。她守口如瓶,沒有告訴任何人。

    換句話說,任何人都不知道她還活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主神對獎勵的說明是:“進度清零,包括試煉資格認證。”她理所當然認爲,一離開當前世界,就會被傳送到新的認證世界。

    但是,爲什麼感覺如此奇怪

    封雲蹙着眉,抿着脣,上下左右環視一圈,很自然地向前邁步,輕輕跳下了垃圾堆。她落地時心思一動,面前頓時跳出一塊虛擬光屏。

    光屏根植於試煉者靈魂最深處。閉上眼睛,矇住眼睛,甚至挖掉眼睛,都不妨礙它的存在。只要她想讓它出來,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它。

    新人取得試煉資格後,才能使用光屏。同理可證,光屏在,她的資格就在。莫非她想錯了莫非她與純種新人還是有所不同

    光屏基底當然是半透明的,其上顯示出暗金色的文字。這些文字瘦長挺拔,端正古樸,一筆一劃都極其清晰,充滿了奇異的美感,讓人越看越覺得舒服。美中不足的是,字太少了,只有寥寥幾行。

    “天賦能力:靈應。”

    “天賦能力:血煞。”

    “覺醒能力:紗障。”

    “覺醒能力:血海紅蓮。”

    封雲盯着光屏,忽然微微一笑,頗有如釋重負的味道。

    比起過去,這四行暗金文字簡直少的可憐。主神沒騙她,也不會特別優待她。復活的同一時刻,她就失去了歷盡生死得來的力量。不過,她完全可以接受這件事,畢竟活着纔有無限可能,死人只是死人而已。

    現在她發現,天賦和覺醒能力竟保留了下來,因爲它們不屬於強化或獎勵或劇情物品。這就像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已經做好喫苦受累的準備,卻突然在路上撿到了一千塊錢。

    處境依然堪憂,前途依然未卜,心情卻有了明顯好轉。

    她甚至低聲自嘲了一句,“身無分文我還真是身無分文。”

    無論是背在身後,還是拿在手上,是放在口袋裏,還是留在儲物空間當中,都沒有區別。總之,她擁有的物品,包括金錢,全部消失了。這是字面意義上的一貧如洗。就算是進入空間前,她身邊也會有個錢包,錢包裏也會有點錢。

    她能怎麼辦她只好看着辦。她能辦的事情不多,首先要做的並非離開,而是在這座建築物裏仔細轉一轉。

    一貧如洗的封雲往外走去。即將出門時,她回過頭,看了看最接近垃圾堆的角落。

    她回頭的同一時間,樓下冒出了一個人。

    這人腳步沉重,走路帶風,看那急匆匆的樣子,活像要回家救火。他和封雲之間,明明隔着一層樓,好幾道牆,行動起來卻毫不猶豫,一上樓梯就直奔她的位置,顯然來者不善。

    封雲又皺了一下眉。

    她從容地邁出門,來到房間外面的走廊,並朝那人的方向瞥了一眼。這一眼,她看得很鎮定,也很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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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來人是一條彪形大漢,光頭,上身穿緊身背心,下身穿不緊身的褲子,露出腰帶上掛着的兩把槍。那件可憐的背心快被他的肌肉撐爆了,但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在昏暗無光的環境下,他仍然行動自如,塊頭雖大,速度卻出奇的快。

    兩人在通往樓梯和電梯的長廊上狹路相逢。

    他一見封雲,不問青紅皁白,立刻撲向她。雙方距離至少二十米,卻抵不住這一撲的力道。眨眼間,他已經撲到她面前,右手五指如鉤,彷彿一隻虎爪,直直抓向她的臉。她有理由相信,如果這隻右手抓住了她,左手一定會接踵而至,雙手用力擠壓,把她腦袋擠碎爲止。

    他表情中那股嗜血之意,是騙不了人的。

    能力者

    封雲心裏驀地閃過這個詞。

    對方和她素未謀面,一見面就痛下殺手,可見不是能夠溝通的對象。這時容不得她多想,那隻比她臉還大的手抓過來,她的手也迎了上去,中途輕輕一扭,五根手指恰好按在對方手腕上。

    她周身迸出鮮血般的紅光。

    紅光蘊含着驚人的力量。大漢瞬間被她帶得失去平衡,頭下腳上撞向地面。他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臉上已捱了一記沉重的膝撞,鼻骨當場粉碎,眼珠幾乎被撞出眼眶。一撞之後,他腦袋自然而然上仰,誰知剛出現上擡的趨勢,後腦又重重捱了一下。

    膝撞肘擊,都是簡單至極的攻擊方式,卻輕而易舉撂倒了這條大漢。落地的時候,他整張臉紅紫青白五色繽紛,人也只剩半條命。

    他選擇空手上陣,是因爲空手威力更大,而且他喜歡捏爛別人肌肉骨頭的感覺,尤其是封雲這樣的年輕女孩子。

    年輕女孩子打碎他骨頭的滋味,就不那麼好受了。

    他死狗一樣癱在地上,腰間的雙槍被封雲閃電般取走。槍上沒有保險栓和指紋鎖。她持槍在手,猛然將槍口指向左後方,二話沒說扣下了扳機。

    左後方本來空無一物,三槍過後,竟憑空爆出一聲尖叫。

    一個踉蹌的瘦長人影徐徐浮現。他胸口有一處槍傷,小腹有兩處。鮮血不停往外涌,空氣中全是硝煙的氣味和血腥之氣。他受的傷足以致死,可封雲仍未停手。

    她一邊轉身,一邊繼續開槍。她身體在轉動,對方也在掙扎,射擊精度卻不受影響。轉眼又是兩枚子彈射出槍口,她的目光始終定在對方眉心。然後,她將槍身略微上擡,最後一槍如同長了眼睛,從前額正中射入,從後腦射出。

    這個可以隱身的高瘦男人,並沒有能力抵抗子彈。

    他終於癱倒在地,躺在血泊中抽搐。近距離看,他雙手指甲長而尖利,閃動着金屬冷光。冷光迅速黯淡,變成死氣沉沉的灰白色,代表他的心臟正式停止工作。

    兩人一死一重傷,槍聲居然還在持續。

    這個破爛地方正處在嚴密的監視下。在某些容易被忽略的所在,比如說天花板一角,或者房間最裏面的牆角,懸浮着小巧的巡遊監視器,小的只有蒼蠅那麼大,大一點的比的上大黃蜂。這是常見的隱祕佈置,卻瞞不過封雲的感知。

    她殺死前後夾擊的敵人,立即掉轉火力,清除這些監視器。第一個目標在樓梯拐角,第二個藏在電梯門正上方的陰影中,第三個在有垃圾堆的房間裏面,還有第四個,第五個

    經過消音的槍聲微弱又沉悶,只因環境十分安靜,一聲接一聲的,仍然清晰可聞。

    監視器的方位完全不重要。但凡它們處在手槍的射程內,就會被一槍一個,馬上了賬。封雲身上的血紅光芒早就褪盡,外表已和普通人無異。她對付這些無生命的人造物品,並不需要動用天賦能力。

    十五秒過去,第七個,也是最後一個監視器被槍火撕成碎片,被監視的感覺徹底消失。環境重歸死寂。封雲站在原地,臉色是少見的凝重。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也許可以打探到情報,但其他地方一樣能提供情報。爲安全起見,她應該儘可能快地離去。可是,她不是一般人,而且她潛意識裏有種感覺暫時不能走。

    她去搜那兩人的身。

    收穫很有限:槍、子彈、匕首、三張磁卡、四枚酒瓶形狀的小投擲彈、一卷鈔票。她小心地展開一張鈔票。海內聯邦首任總統的臉就在這千元大鈔正面,對她和藹地微笑。這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帶給她的卻只有震驚,沒有喜悅。

    果然是能力者,果然是海內聯邦她竟然回到了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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