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笑拂衣歸 >123.古怪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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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下午,社戲結束後,謝家四人回到家,關上門,忙了很久。

    次日清早,智通大和尚就帶着謝沛與李彥錦, 在晨曦薄霧中,直接出了城門

    而與此同時, 德雀班也安排好車隊,陸續啓程, 離開了衛川縣。

    阿壽是中午上工時才得知, 李小郎和謝二孃被智通師父帶去古德寺了。

    衛川縣中少了三個人, 並沒引起誰的注意。只有一個小飯館的胖老闆在夜深人靜時,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謝棟知道,這事若想做成, 光靠智通一人定然很難得手。但哪怕明知道閨女很厲害, 明知道智通會顧着這個徒兒,可做爲親爹,他真的沒法放下心來。至於李彥錦那小子謝老闆擔心閨女都不夠時間,且沒功夫想他吶, 咳。

    要不是怕招人懷疑, 飯館這邊必須繼續開着, 謝棟可真想跟着閨女一起出門去。

    再說謝沛師徒三人, 這趟出門, 其中最興奮的,非李彥錦莫屬了。

    這不但是他穿來寧國後,頭一次出遠門,而且還是爲了救人而即將去假扮山賊。你說說,這麼刺激的事情,李某人如何能不興奮,如何能不激動

    於是這位仁兄一路上,都是雙眼放光,走路帶風的架勢。頗有些後世中,被憋久了的汪星人,終於能出門撒歡時的傻模樣

    相較於走路都一蹦一跳的李彥錦來說,謝二孃可謂是非常淡定了。

    她本就不是個跳脫性子,上輩子又經歷了許多起起落落,所以,如今哪怕是要扮做山賊去營救他人,對鬼將軍而言,也不過如喫飯喝水一般尋常,絲毫不會亂了心智。

    三人出城後,並沒走遠。而是尋了個避人的地方,守在路邊。

    不多時,大路上就出現了德雀班的車隊。

    謝二孃很快就在車隊中,找到了姜悅童的身影。

    那是一輛小驢車,車上只坐了兩個人。除了姜悅童外,另一人正是那個耷拉着嘴角的“蘭姨”。

    謝沛三人遠遠地墜在戲班子後面,一路走,一路留心觀察情況。

    德雀班離開衛川后,一氣兒就走了整個白天。

    當天色麻麻黑時,他們纔在一處背風的土坡後,停了下來。

    看着戲班子內,有人搭竈做飯,有人安置驢馬,衆人都有條不紊地各司其職,顯然是很有經驗的模樣。

    “看來他們這夥人經常在野外宿營啊”李彥錦坐下來喘了口氣後,有些驚訝地說道。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德雀班那邊就已經像模像樣地安置了下來。

    “你可看出,他們中間,哪些人是練過的”智通輕聲問道。

    李彥錦“呃”了一聲,頓時就卡了殼。

    他旁邊做少年打扮的謝沛則忍不住悶笑了聲,道:“只有幾個唱武生的傢伙,練過點拳腳。不過都是花架子,沒什麼章法,不足爲懼。”

    如今在三人之中,若論看人的眼光,肯定是謝二孃最爲準確。

    智通也覺得徒弟說的沒錯,就小聲道:“這裏離衛川太近,咱們再等兩天動手,免得給謝家招惹麻煩。”

    “行,那咱們就再跟兩天。”李彥錦連忙說道。

    因爲不能暴露行蹤,所以他們三人並沒點火熱飯。只是就着水壺裏的涼水,把自家的糯米雞啃了兩個。

    喫過東西后,三人輪流去方便了下。不多時,天色就完全黑了下來。既然沒什麼事做,他們乾脆就散開包袱,取了薄被、墊子準備休息。

    畢竟是初春時節,夜風還帶着料峭寒意。智通和謝二孃都有內功護體,倒還能忍着點,可倒黴的李彥錦就很淒涼了。

    雖然大家都帶了鋪蓋卷,可李小郎裹着自己的薄被卻半天都沒生出點暖意。他哆嗦着,下意識地就朝智通身邊湊,且還越湊越近。

    其實,智通和謝二孃原不想帶着李彥錦出門的。

    奈何他們這邊人手實在不夠,且李某人自己又強烈要求,所以最終還是把他捎帶上了。

    然而,真到了野外露宿時,李彥錦就現了原形。

    白日裏亂抖的機靈勁沒了,黑眼珠也不再熠熠生光了。

    寒風中,李彥錦縮成一團,拱到智通身邊,就差鑽人懷裏去了

    “你小子”智通搖搖頭,無奈地把李彥錦摟住,儘量護住了他。

    謝二孃見狀,起身去後面的樹下劃拉了一陣。片刻後,她就抱着一大堆枯樹葉走了過來。

    李彥錦冷得

    牙齒都嗑嗑直響,卻還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二二、二孃,你這是要做啥啊”

    謝沛看他這模樣,忍不住噗哧笑了聲,道:“咱們不好生火取暖,先用這個法子湊合湊合吧。”

    說着,就用枯樹葉、幹松針把李彥錦厚厚地蓋了一層。

    還別說,這蓋了一層枯樹葉後,外面的寒風就再吹不到李彥錦的身上了。不一會,靠着智通的體溫,李彥錦終於緩了過來。

    人一舒服,睏意就冒了出來。不多時,李彥錦靠着大和尚,呼呼睡去。

    謝沛和智通對視了一眼,二孃輕聲道:“師父先睡,後半夜再換我就行。”

    “你能熬得住不要不我先守,你睡一會再說”智通靠着身後的樹幹,有些不太放心地說道。就算謝二孃再是個練武奇才,可她還是個小娘子的事情也讓智通無法忽視。

    “沒事,我平日本就睡得晚,現在都不困。師父先睡吧,明日事多,您就別再浪費時間了。”謝沛笑道。

    智通想了下,睡一半再起來也不好受不到哪兒去,乾脆就爽快地點了頭。又把自己的薄被裹緊了點,這才閉上眼,開始休息。

    謝沛看兩人都睡了,就擡頭看了會星空,接着又朝德雀班的方向,側耳聽了會動靜。

    沒發現什麼異常後,她拉着自己的薄被,就走到李彥錦的另一側坐了下來。

    智通耳朵微微動了下,卻並沒睜開眼睛。

    謝沛一邊緩慢運轉內功,一邊側身擋住了寒風。

    寂靜的夜裏,除了偶爾幾聲老梟啼叫,連春蟲兒都沒幾隻出來唱歌。

    謝沛內功不斷運轉,體內的熱意源源不斷。漸漸的,竟連她身邊也慢慢溢出些溫熱,這讓一旁的冷狗子立刻就察覺到異樣了。

    睡着了的李彥錦,比清醒時更加沒臉沒皮。他閉着眼,吧嗒了下嘴,就果斷地從智通硬梆梆的肩臂上,轉撲向那又暖又香的新方向

    “誒這位小哥聽口音像是北地人啊”開了飯館,見識過一些外地人的謝老爹問道。

    李彥錦此時已經回過神來,他強壓下心中諸多繁亂念頭,瘦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低聲道:“是,是嗎其實我也不知自己是個什麼口音”

    醬鋪老闆孫茂德疑惑地問道:“你到底是如何昏倒在我家門口的啊”

    李彥錦微微斂目,片刻後,他茫然中帶着些惶恐地說道:“我此刻腦中一片空白,過往之事竟都記不起來了”

    謝沛聞言,眼中劃過一絲精光,倒是她那實心眼老爹當真焦急了起來。

    “張大夫,這可如何是好不是說小郎只是餓很了嗎怎麼如今他的腦子好像都壞掉了啊”謝棟非常誠懇地問道。

    謝沛和李彥錦幾乎同時抽了抽嘴角,只是一個在忍笑,另一個則是在默默腹誹

    張大夫捋了捋自己的幾根鬍鬚,異常淡定地說道:“老夫從他脈象上倒沒看出什麼不妥來,不過既然曾經昏厥過,此事也很難說。總之啊,人沒事就不錯了。那些該記得的事情,以後自然會想起來的”

    張大夫這話說得頗有深意,只是一根筋的謝棟並未聽出來,他轉頭打量了會李彥錦,道:“那現在,你還記得喫飯穿衣、洗澡如廁這些嗎”

    謝沛低下頭,險些笑出聲來。

    李彥錦眨了眨眼,努力維持住臉上的表情,道:“這些倒、倒依稀記得。”

    聽他這麼一說,謝棟也鬆了口氣。既然能喫能動,看樣子也沒瘋傻,那就好辦多了。

    見沒什麼事了,孫茂德就開口道:“既然你如今也沒大病,那我就先回去開鋪子了。治病的錢是謝老闆出的,與我沒什麼干係。”

    謝棟看這小郎身無別物,就擺手道:“不用不用,你如今剛醒,且想法子把日子過起來再說吧。這藥錢也不多,權當我送你了。”

    李彥錦一看這兩人都有要走的架勢,心中暗道一聲瑪蛋,這人生地不熟的,我都快餓成死狗了,還是可着老實人薅羊毛吧,對不住了

    於是他直接坐了起來,不倫不類地抱拳行了個禮道:“聽大夫說,是二位恩公救了小子。之前茫然慌亂中,竟忘了向二位道謝,還請見諒。”

    謝、孫二人連連擺手,直道不必上心。

    李彥錦瘦尖尖的臉上忽然涌起一片潮紅,他抿緊了嘴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睜大了一雙眼睛哀求地看着謝棟,道:“恩公,按說小子既受了恩惠,就不該再求別的。只是只是如今我這一醒來,除了幾位,就再無一人相識。身上也分文無有,更別提之前還險些餓死街頭恩公,可否、可否暫時收留我幾日小子雖然身單力薄,但做些簡單活計還是成的小子厚顏求恩公贈幾日飯食,今後定會好好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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