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清穿好衣物,拉開窗簾,看了一眼被淺灰色雲層覆蓋的天空。
今天應該會有雨,如果不是大羅星盤的代價太大,他肯定會取出道具確認一番。
客廳裏,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坐在餐桌邊,享用着起牀後的第一餐。
外婆給張元清盛好粥,喋喋不休的說着昨晚的事,說人家大姑娘來家裏喫晚飯,結果一臉委屈的離開,這事兒是老陳家待客不周,希望元子下週末能再帶關雅回家一趟。
到時候外婆一定好好招待。
外婆外公是很講體面的人,在得知真實情況後,便覺得對不起關雅,萬分慚愧,想尋求找補的機會。
“好的外婆,有機會再說吧。”
張元清隨口敷衍,心說您外孫我已經補償過人家了,人家走的時候滿臉桃花,啃了半小時的嫩草,一點都不覺得委屈。
“表哥,你今天上班嗎?”張元清看向“少年老成”的陳元均。
陳元均略作猶豫,道:
“週末休息,但我應該會去一趟治安署,盯一盯人口失蹤案的進展。”
外婆一聽,深深皺眉:
“你前天還說腰膝痠軟,身體不舒服,元均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還沒成家呢,別讓工作把身體拖垮了。”
準確的說,是連女朋友都沒有.自覺已經陷入戀愛中的張元清,優越感滿滿的在心裏吐槽。
表哥喝了一口粥,聽着奶奶的嘮叨,深深皺起川字紋,“我的身體沒問題,前天可能是感冒了,所以身體不適,晨跑之後,我的身體就恢復了。”
昨天晨跑後,連着一天都不覺得腰膝痠軟了。
趁着表哥和外婆說話,張元清悄悄睜開“星眸”,暗中觀察表哥。
血光之災依舊存在,但沒有加劇,說明一切都按照“命運”正常運轉,它會在表哥實施抓捕時降臨,而不是有突發意外身爲星官的張元清,默默解讀。
他今天要去見傅青陽,保險起見,待會兒讓白蘭守護表哥。
關閉星眸,張元清用手肘捅了捅小姨的手臂,道:
“下午去逛街?”
小姨冷冷道:“不去!去也不跟伱一起。”
甜美乖巧的小圓臉,搭配嫵媚的淚痣,讓她生氣時顯得毫無威懾力。
“去嘛去嘛!”張元清說。
小姨想了想,哼道:
“那你求我。”
“求你了求你了。”張元清從善如流。
小姨頓時笑逐顏開,眼兒眯成月牙,拍着外甥的腦瓜:“既然如此,姨就勉爲其難的讓你陪我逛街。”
喫過早餐,張元清召喚出白蘭,下達守護表哥的指令。
然後回房間取手機,準備打車前往傅家灣,抓起手機的一瞬間,身爲星官的他,冥冥有感,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看看我今天的運勢!
這個念頭純粹是心血來潮,屬於星官的本能。
本能提示他,應該看看今天的運勢。
嗯,我把楚家滅門案告訴了袁廷,而這屬於不能外泄的機密,狗長老肯定會責罰我.張元清一邊解讀着心血來潮的源頭,一邊走向窗邊的全身鏡。
凝視着鏡中的自己,他眼中凸顯出星屑微光,濃縮成一片璀璨星河。
鏡中的他,雙眼之間黑氣瀰漫;眼角黑氣瀰漫;脣下紅光涌動。
它們分別代表着“厄”、“緣”、“勞”三大相宮。
真是一臉衰相.張元清一邊齜牙,一邊展開解讀:
“厄宮黑氣瀰漫,預示着我近期會有危險,但又不是血光之災,性命無憂,但可能會受傷.”
“緣宮黑氣瀰漫,我近期沒有涉及婚姻、契約、貿易、訴訟等方面,和關雅的關係已經穩固,不會無緣無故出問題.那就只剩社交了,我近期在社交方面會出問題”
“勞宮紅光涌動,則預示着我近期會升職加薪,奴僕成羣.嗯,這符合傅青陽找我的目的。”
張元清“嘶”了一聲,心中冥冥有感,近期的這些厄運,應在傅青陽和狗長老身上。
化解厄運的方法有很多,比如躲避、請救兵、妥協等等,需根據具體情況,採取不同的方法。
比如表哥的血光之災,最好的方法其實是躲避。
——放棄查案,血光之災多半就能避開。
但張元清的厄運不能躲避,因爲它來源傅青陽和狗長老,你能躲一時,但躲不了一世,正確的方法是積極面對,化解厄運。
“狗長老要懲罰我,我是能理解的,傅青陽爲啥針對我?難道我偷偷向人生導師請教追求關雅的事,被傅青陽發現了?所以緣宮纔會出問題?”
張元清猶豫一番,最後選擇迎難而上。
星官的直覺告訴他,這是正確的抉擇。
把手機揣入兜中,大步奔向臥室門口,這時,張元清聽見書桌裏傳來“滋滋”的電流聲,繼而貓王音箱的音頻傳來:
“天氣真好,讓我繼續飛快地跑~”
它想出去玩?張元清停下腳步,說起來,貓王音箱已經很久沒被他帶出去了,最近一次,還是老梆子降臨現實,它不敢待在房間。
“你守在家裏吧。”
這玩意總是不顧氣氛亂開口,很容易讓人尷尬,張元清並不想帶它走。
貓王音箱頓時急了,發出一陣“滋滋”的電流,接着是急促高亢的音頻:
“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時候,叫人家小甜甜!現在新人勝舊人,叫人家牛夫人!”
客廳裏傳來外婆的喊聲:“元子,看電視把聲音調小一點。”
張元清嘴角抽搐一下,走到書桌邊,打開抽屜,把貓王音箱塞進腰包,拉上拉鍊,系在腰上,果斷出門。
他擔心惹急了貓王音箱,它會播放魔君埋頭苦幹,汁液淋漓的音頻。
“嘩啦啦~”
半小時後,張元清抵達傅家灣別墅,此時,天空下起了大雨,噼裏啪啦的澆灌着鋼鐵森林般的城市。
街面很快被雨水浸潤,車輪滾過路邊,濺起迷濛的水霧。
松海是臨海城市,又是江河入海口,一下雨就容易颳風,悽風苦雨四個字,彷彿是爲這個城市發明的。
在一片悽風苦雨中,張元清看見了撐着傘,在大雨中亭亭玉立的兔女郎。
便是他初到富家灣時,負責引路的那位。
出租車緩緩停泊,在張元清開門前,兔女郎踩着高跟鞋,娉娉婷婷的小跑過來,替他擋住降落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