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秋季清涼裝,戴着一頂鴨舌帽的中年男人,在景區售票窗口購買門票後,穿過高大的城門,進入了這座擁有古老歷史氣息的古城。
在開封,有句古話:開封城,城摞城,地下埋着幾座城。
由於那條民族母河的淤泥沉積,導致下游河牀拔高,許多地區的河牀高度,甚至比城市還高,因此每當河水氾濫,泥沙就會淹沒整座城市。
後人在廢墟上重建城池,城摞城的現象就出現了。
古時的城市早已深埋地底,成爲漫長曆史中的一部分,現如今的開封城,是後人新建,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歷史氣息。
陽光燦爛,微風拂面,中年男人漫步在陌生的古城中,最後停在一處種植柳樹,擁有廊橋的僻靜水池旁。
“故地重遊,心情如何啊。”
水中升起一個身影,它身軀是由流動的水流組成,面孔模糊,腰部以下的身體隱於水中。
附近來往的遊客不多,零星幾人,對水池裏的人視若無睹,彷彿沒有看到。
戴鴨舌帽的中年男人,凝視着水池中的人,眼裏閃爍瘋狂之色,嘿然道:
“當年官家若助我煉成神功,我可延壽兩百年,以彼時的環境,吾天下無敵,區區北方蠻子,豈敢擾我中原。大宋滅亡,大快人心。”
池中的水身緩緩道:
“你那位好徒兒呢,她當年爲何不出手。”
純陽掌教冷笑道:
“純陽教講究順天命。觀星象,曉萬物,卻只能做旁觀者,不能以匹夫之力阻天地運轉,當順勢而爲。
“我那好徒兒迂腐愚鈍,寧願看着王朝分崩離析,也不願出手干預。
“當然,我以前也如此迂腐。”
說完,他暗藏瘋狂的目光盯着池中之人:
“你們暗夜玫瑰爲什麼幫我?”
水中之人笑道:
“因爲你有足夠的潛力,伱不受道德值約束,可以在現實世界肆意妄爲,這是我們最羨慕的東西。”
“我對毀滅世界沒有興趣,”純陽掌教冷冷道:“說真話!”
水裏的人聳聳肩:
“這就是我的真話,如果我不受道德值約束,能玩死那羣官方的靈境行者。
“當然,大護法或許還有另一重深意,你也是夜遊神,你知道的,你們這個職業神神叨叨,做一步看十步,外人無從得知你們真正的想法。”
純陽掌教沉默一下,道:
“約我見面有何事?”
暗夜玫瑰有什麼目的,他不關心,只要能切實的幫助自己恢復修爲,這便是最重要的。
“太一門和五行盟近期或許會有行動,關於你的命運走向,大護法已經看不透徹了,因爲敵人是紅纓長老,對方亦有太陰庇佑。”水裏的人影緩緩道:
“當超凡力量互相抵消的時候,比的就是智謀和狡詐了,而這方面,你最擅長。”
純陽掌教呵一聲:“她們正被我耍的團團轉。”
“大護法還說,不久的將來,或許需要你幫忙。”水裏的身影想了想,用古怪的語氣說:
“首領夜觀天象,告知大護法,有人盯上首領了。”
“太一門那位?”
純陽掌教說道:“如果條件允許,我會出手。”
頓了頓,補充道:
“太一門那個小妮子,氣息渾厚純正,我很喜歡。暗夜玫瑰若能助我吃了她,我會回報。”
“陰姬啊呵,如果魔君還活着,我會勸你別動她。”
水流形成的半身人x笑了笑,“對了,還有一件事,最近不要殺南派的幻術師了。你殺超凡幻術師,他們可以容忍,但聖者在各大組織都是中流砥柱,你若繼續下去,南派很可能和太一門聯手。”
純陽掌教眼裏瘋狂一下激增,冷冷道:“你在教我做事?”
“這是忠告!算了,你是個瘋子,聽不進人話。”
說完,他坍塌成水花,墜入池中。
傅家灣。
寬敞奢華的書房。
傅青陽坐在書桌後,凝視着身前的手機,免提打開,揚聲器裏傳來女人尖銳的指責聲:
“傅青陽,你就是這麼照看關雅的?她什麼時候有了男朋友,你爲什麼沒跟我說。
“聯姻是族老會的決定,你難道也想忤逆族老會嗎!
“你最好不要忤逆族老會,沒有傅家的支持,你永遠別想進五行盟總部。”
傅青陽不疾不徐的端起杯子喝水,臉色平靜的聽着長輩的訓話。
等那頭鋪天蓋地的怒斥聲停下來,他平靜而冷淡的說道:
“我不是你的下屬,沒有義務向你彙報。關雅是你女兒,不是我女兒,她談男朋友,與我何干,我又不是她監護人。”
那邊的女人聽着侄兒冷淡的回覆,心裏怒火再次飆升,當初若不是傅青陽護着關雅,她能在松海無風無浪的躲着?
現在說什麼“與我何干”,簡直無恥。
下一輪的訓斥接踵而來,但還沒說幾句,傅青陽就冷冷打斷:
“夠了,你是我姑姑,所以我可以忍耐你十分鐘,也只有十分鐘。”
這句話說完,通話時間恰好走到10:00分。
電話那頭的聲音一滯,她確實很忌憚這個侄兒,別說是她,族老會都忌憚這小子。
只不過相比起忌憚,族老會更期待他的成長,那羣老傢伙就是這樣,只要你表現出足夠的能力和天賦,別說把刀丟在他們面前,就算騎在他們頭上拉屎撒尿,族老們也會笑呵呵的說:
拉的好!
老傢伙們務實且冷漠,他們只信奉弱肉強食的規則。
對於傅青陽,只要不造反,族老會就會無限容忍,這份容忍,讓傅青陽愈發的無法無天,而家族中的長輩卻無可奈何。
隔了幾秒,女人咬牙切齒道:
“她男朋友是誰。”
如果關雅的男友只是個普通人,那無所謂,隨手就打發了。如果是靈境行者,就要看是什麼身份了。
不同身份,有不同的處理方式。
一般的執事,或者靈境世家的子弟,她是看不上的,棒打鴛鴦難度也不高。
就怕關雅找了個老男人,頗有權勢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