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眼神帝十米處，那個灰白色的怪物又再次出現，他的一雙眼睛紅腫一片，只能眯起一條縫。
雖然能夠看到眼前的事物，卻有些模糊不清。
怪物奮力地支撐着眼皮，口中緋紅的舌頭延伸出千萬裏，如同一個長舌惡鬼，將濺落虛無的血液吞進體內。
那團透明的能量依舊包裹着他的全身，在這股能量之下，即便是九眼神帝和蒼龍，也沒有看穿他的所在。
不過，那些血液的消失，實在太過詭異和迅速。
蒼龍與九眼神帝的目光無形中相撞在一起，都閃爍着凌厲的光芒。
蒼龍冷哼一聲，看似不屑地瞥了九眼神帝一眼，然後踏入白洞，緩緩的消失。
“永恆天宮的強者，確實比其他強者要厲害許多，但我九眼神帝，也不是喫素的”九眼神帝的神念，延伸到自己所能探查的最大範圍，緩緩地退後幾步，如同閃電般掠過黑暗的虛無。
“嗯！不愧是兩大永恆神帝的血液，讓我的雙眼，恢復了視力”
“那個詭異的強者是何人？還有那道射線，那彷彿來自虛實之界”
怪物那灰白色的皮膚表面，有血液在流動着，他的心臟在不停地閃爍着光，使得他雙目之間的紅腫，也在迅速地消散。
似乎感受到虛無之上不正常的波動，怪物咧開嘴角，露出如同鋸齒的尖牙，臉上是嗜血的笑。
他沒有散去周圍的能量，依舊以這種狀態隱藏在虛無之上，如同看小丑一般，盯着兩處虛空。
“桀桀桀……愚蠢的生靈，真以爲我看不出你們的心思？”
“想當初，就是全盛時期，能夠強行顯化虛實之界的天始帝，都無法發現我，你們……更加地不能！”
“有些東西，不是實力的高低，能夠決定的”
“我們之間，存在着不可跨越的鴻溝！用你們的話來說，我這樣的狀態，叫做生命層次的高貴”怪物冷笑着，將虛無之中最後一滴血液舔舐乾淨，這纔不急不緩地踏步離去，始終未曾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蒼龍與九眼神帝數次探查，終究無果而終。
兩人不得不徹底離去，心裏滿是疑問。
虛空之上，那幾個血色的大字緩緩地消散，死寂一般的黑暗完全籠罩了這裏，看不到一點生機。
“他離去了！”九眼神帝回到自己的洞府中，將自己的命運法則，凝聚成菱形水晶，一對瞳孔隨着水晶迅速轉動，想要找出那隱藏在暗中之人。
“以我的命運法則，能夠貫穿玄黃大宇宙的始終，也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難道是我看錯了？”
九眼神帝搖搖頭，這件事，他絕對不會看錯，那消失的血液，一定有什麼人取走了。
而且，就發生在兩人眼皮子底下。
“難道，除了天始帝之外，還有更加古老神祕的強者存在？”九眼神帝心神一震，感覺自己距離真相，又靠近了些許。
“冥帝……”
“冥帝！出來一見……”
灰暗的山崖之下，蒼龍捲動着龍身，震耳欲聾的聲音隨着一道道法則，震盪着周圍的虛空。
咔嚓……嘎嘎嘎……
虛空突兀地浮現出黑色的門戶，然後門戶緩緩打開，裏面一道道綠色的火焰時隱時現。
不多時，看不清面容，籠罩在綠色火焰之中的冥帝，出現在蒼龍前方，沙啞的聲音再次發出，“你回來了……這一次的收穫如何，永恆天宮，會在什麼時候開啓？”
“新的天始帝……他又會在什麼時候出現……”
“你的靈魂法則，太過於極端，當初主人就讓你重新考慮，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爲了修煉這道法則，將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這真是你需要的嗎？”蒼龍面無表情，眼神中多出了幾分怒其不爭。
“改……改不了了，我已深入其中，不可自拔……這靈魂法則，讓我感到興奮……我沒有主人那麼偉大的理想，對我而言……將靈魂法則的真諦看透，就足夠了”冥帝恢復了些許，但身上的靈魂火焰，依舊不太穩固。
“算了！隨你吧”蒼龍搖搖頭，這世間，有多少人，執着於自己的道，哪怕是錯誤的，在這樣的人眼中，依舊是對的。
任何的阻攔，都會讓他們更加沉迷於自身。
冥帝就是如此。
“天宮開啓之事，你就不必擔心了”
“等到開啓之日，你會知道的”
“我來到這裏，是有另外的事情，想要從你這裏尋找答案”蒼龍回想起虛無之上發生的詭異之事，眼眸深處略顯凝重，這樣的表情，還是第一次出現在他身上。
“咦？你遭遇了何等神祕，竟讓你如此震驚”冥帝身上的火焰燃燒得更加熾烈。
蒼龍猶豫着，然後沉重地開口道：“你說，有沒有可能，當初那羣人中，除了天始帝之外，還有更加古老的存在……”
“或者說，這虛無之中誕生的第一個宇宙，並不是玄黃大宇宙”
“你爲何會有如此想法？”冥帝心裏一驚，聲音提高了幾分。
“就在不久前，我與九眼神帝一戰，雙雙受創，可我們流失的血液，卻在虛無之上突兀地消失了”
“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我們都沒有發現是何人下的手”蒼龍心裏忌憚着，“你也知道，十二個空間極限之內，下位空間的生靈，是無法觀測到上位空間的生靈的，以往這種情況，都是那些下位空間的生靈看不見我等，可這一次，是我們看不見他們……”
蒼龍聲音都有些顫抖，他不敢想象，這玄黃大宇宙之上，還存在另一層空間。
甚至還生存着另一類生靈，如他們俯視螞蟻般，俯視着他們。
如果是，那虛實之界又作何解釋？
虛無與真實的界限，是否真的存在？
亦或者，所謂的虛實之界，就是在他們之上的生靈，釋放出來的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