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帝忽然淡漠地轉身,掌心凝聚出一個球形壁障,將紫袍人封鎖在其中。
紫袍人神色略微變冷,袖袍之中的手指捏得青紫一片。
他並沒有吭聲,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木然地杵在那裏。
“哼……還想貪圖本帝的玄黃之根,你也不照照鏡子,一個廢物般的存在,有什麼資格覬覦這般天地奇珍”
源帝轉身走向玄黃之根,法則之力凝聚成一雙大手,將那些玄黃之根抓了過來。
他張嘴吐出一口帶血的火焰,開始煅燒那些玄黃之根。
周圍的溫度變得滾燙起來,那些玄黃之根,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成一團液體。
濃郁的生命精氣,從那團液體中散發出來,使得壁障之內的紫袍人,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好……這一個玄黃紀開始,我就沒有動過這裏的資源,這些玄黃之根經過長時間的成長,其本源不比宇宙重演之時,誕生的玄黃魔神差。”
“我以此重鑄肉身,將會獲得一具完美的肉身”
“凝……”源帝再次加大了火焰的強度,那些被他收取下來的精血,使得火焰越燒越旺,時空線已經在火焰之處扭曲,因果線和命運線,也在此處繞道而行。
在源帝的牽引下,一個完美的先天道體逐漸成形,只要再塑造出道體的面部輪廓,他的神魂就可以進入其中了。
源帝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郁。
可命運總是這般會開玩笑,封鎖在壁障之中的紫袍人,莫名地感到一陣心悸。
巨大的危機感降臨到他的本源深處,使得他渾身的肌肉都僵硬起來。
“不好!”
“有更強大的怪物來到了這裏!”
紫袍人的身上,已經開始結冰,渾身都在顫抖着,卻被他咬牙堅持下來。
這並非冰之法則的造詣,而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慄。
“誰?”緊要關頭,眼看着肉身就要成形,源帝對着虛空低喝一聲,一道紫霄神雷破碎虛空,轟在對面的虛無之間。
嗖嗖嗖……
嘀嗒……
拇指大小的光點,逐漸變成了一滴鮮血,沒入源帝塑造好的人形道體之中。
源帝悚然一驚,很快反應過來,臉上寫滿了被人截胡的憤怒。
“臥草泥馬!”
此時的源帝如同一頭猙獰的雄獅,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怒火,暴戾的氣息捲動着天地法則,使得眼前的小千世界,都面臨着崩塌的風險。
那封鎖紫袍人的壁障早已被他的氣息震碎,紫袍人被震飛出去,萎靡地吐着鮮血,雙手死死的抓着一條玄黃之根。
“搶我肉身,不當人子,此仇不共戴天,老子跟你拼了”
源帝化爲白色大日,向着人形道體衝了上去,既然得不到,他也要毀了這具肉身,讓那截胡狗空歡喜一場。
“此肉身,正合我用,你也要搶?”人形道體已經與那滴精血完全融合,那人睜開雙目,手掌對着飛來的白色大日一抓,三條渾濁的命運長河,從大日之中撕裂出來。
源帝發出陣陣慘叫,白色大日崩潰,飄散的神魂碎片,再度凝聚出虛幻的魂影。
源帝發出沙啞的聲音,臉上的笑容帶着絕望。
大魚喫小魚,小魚喫蝦米。
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
可他沒有想到,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他此刻,有些體會到紫袍人的感受了。
身不由己,雖死不能。
“多謝你的命運長河!”甦醒的九眼神帝沒有客氣,直接張嘴吞掉源帝的三條命運長河。
剎那間,源帝的道基崩潰。
他在時空、命運之中留下的一切軌跡,都在這一刻徹底改寫。
他那虛幻的神魂,正在化爲碎片,從虛空中消失。
“多少年了,我源帝算計一切,卻沒算到今日這離奇的結局,若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夠成爲玄黃第一……”
“第一?”
“哼哼……這世間何人敢稱第一?”九眼神帝動了動嘴脣,隨着體內道法的運轉,源帝的命運長河,已經被他完全煉化。
雖然沒有讓他的修爲,恢復到最巔峯狀態,但也讓他恢復了半分實力。
“這裏,倒是一個不錯的寶地!”九眼神帝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理會蜷縮着身子的紫袍人。
在源帝的眼裏,紫袍人上不得檯面。
在他的眼裏,紫袍人更是不值一提。
九眼神帝掃視了一圈,並沒有找到其他有用的東西,直接沿着來時的路線,破空而去。
“走了!”
蜷縮着身子的紫袍人爬了起來,雙目逐漸變得赤紅,不顧一切地衝向那些剩下的玄黃之根,將它們一一拔出,全部收進自己的秩序輪盤。
“無視我……連你也無視我,所有人都無視我……我乃天道,一切不應該都聽我的嗎?”
“天大地大我最大!”
“早晚有一天,我要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後悔!”
紫袍人嘴裏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咬碎的舌頭滲出鮮血,他憎恨的雙目向着依舊波動的虛空看了一眼,轉身離開了小千世界。
……
“哦?這天道二次覺醒了……”
“不可思議呀!”
雖然已經離開玄黃大宇宙所在的無垠維度,可韓天在紫袍人身上留下的虛無微粒,還是實時地將一切畫面傳到了他的識海中。
包括那低沉沙啞的嘶吼。
不過,似乎有人直接干預,遮蔽了一些東西,他並沒有看到源帝的結局,也沒有看到九眼神帝的復活。
眼見韓天停下手中的動作,對面的神鷹老祖震動雙翅,穩穩地落到大樹頂端。
“道友,發生了何事?”
神鷹老祖說話之時,顯得小心翼翼。
通過這些日子的論道,他能夠感受到,眼前這個強大的人形生靈,擁有着超越他的實力。
甚至可以隨手覆滅這方大宇宙,讓他無路可逃。
所以,他害怕自己的任何舉動,會成爲對方攻擊的導火索。
“些許小事而已,不值一提!”
“你我繼續論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