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我絕代:拐個魔王當夫君 >第十六章 當時惘然
    她下意識地蹲下身子抱緊自己,將自己蜷縮起來,她雖覺得生無可戀,可真正等死時卻還是有些許的不甘與恐懼。手指忽地觸碰到袖中一物。她猛然想起什麼,手忙腳亂地將那白衣男子留給她的那隻短哨拿出來。

    他臨走前說的那句話猶在耳畔。她下意識握緊短哨,在死在寒霖手上和求助白衣男子間糾結了一會,終究將它放在脣邊。短哨的哨音帶動鈴鐺,它忽然間叮噹作響,在這靜謐的午夜聽來更爲分明。

    她想活下去,她要活下去。

    她不願姐姐因自己的關係而活在自責中,更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那麼一個人手裏。

    然哨音停了許久,那白衣男子也未曾出現。

    她心中不知爲何涌出一股難言的失落,明明她知道他救自己不過是本分,不救自己纔是自然,卻還是覺得心中淒寒一片。原來,他不過是說說罷了,可笑她卻當了真。

    有風吹過,她縮了縮身子,靠在門上抱緊自己緩緩睡過去。

    意識險些陷入完全黑暗時,她驀然察覺有人在輕晃她的肩膀,猛然驚醒下意識地擺出防禦姿勢,卻發現眼前是那白衣男子。

    他清寒的眸子映着身後的圓月,眸中澄澈的那抹天藍中透出的隱約關切忽地讓她有些委屈,回神前已然拽住他的衣襟,緊緊抱住他的背汲取溫暖。

    一直以來,她都希望有這麼一個人,能夠在她脆弱時給她安慰,能在她孤單時給她陪伴。可那個人一直未曾出現。也許是今日受了太多刺激,也許是這寒夜寂寂,讓她忽地生出或許眼前這個人便是她要找的那個人的錯覺。

    但這錯覺也就僅僅維持了一瞬罷了,因他開口道:“你怎會在大皇子的休憩之地”

    秋之南緩慢地鬆開他,掩去那一瞬間的脆弱無助,簡略道:“一言難盡。你能不能幫我離開這裏”

    他大約猜到她受了些委屈,並未多問,只頷首道:“好,我帶你走。”

    她變成蝴蝶藏於他的衣袖中,聽他走過青石板路鞋子敲擊出的空濛聲響,聽草野上野鶴在空中嘶啞的鳴叫,聽屬於戰場的越來越密的鼓聲和號角聲,聽高聳入雲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聽一隊隊的士兵走過時整齊劃一的呼喊:“三皇子殿下”

    他腳步聲稍停時,她卻聽到寒霖那冷冰冰卻夾雜着虛假笑意的聲音,身子劇烈地顫了顫:“不知三弟這麼晚去了哪裏,可讓爲兄一陣好等啊。”

    白衣男子似乎察覺秋之南的害怕,將衣袖攏了攏,才雲淡風輕道:“有些事要處理,走的有些急未告知下屬,讓大皇子久候在此,實在抱歉。”

    “能讓三弟拋下這未完的戰事急着去處理的事情,可見非同一般,不知能否讓大哥知曉一二,也好爲你排憂解難。”

    “一些瑣事罷了,就不勞煩大皇子費心了。”

    她察覺到他對寒霖的稱呼有異,即便兩人之

    間再有嫌隙,表面功夫也是該做的,怎地這般生疏

    正在訝異,寒霖略帶不滿的抱怨聲響在她耳畔:“三弟你爲何總是與我們這些兄弟這般疏離即便你是父王收養,與我們並非同父同母所生,但名義上總歸是兄弟。叫我一聲大哥,有這麼難嗎還是說,你被父王定爲儲君後便看不起我們了”

    “大皇子您言重了。”他的聲音依舊波瀾不驚,有如清風和煦,“逐風向來如此,情緣寡淡,有冒犯之處還望大皇子海涵。”

    “冒犯”寒霖突兀地笑了聲,語帶嘲諷,“你貴爲我國儲君,只有他人冒犯你的份,何來你冒犯別人之說”這嘲諷之意連秋之南一個外人都聽得出來,白衣男子卻似乎聞所未聞,只語音淡漠道:“不知大皇子深夜至此,有何貴幹”

    冷不防被他轉移話題,寒霖似乎愣了一下,聲音纔再次響起:“沒什麼大事。三弟一直身先士卒,在戰場上勞心勞力,我在後方善後,無能爲三弟解憂,心中深感不安。左右今夜無事,便想着過來探望一下,誰知卻吃了個閉門羹。”

    秋之南似乎有些明白爲何白衣男子對寒霖的做法不加干涉,他在戰場廝殺,根本無暇顧及後方,而寒霖以善後爲名在他打下的城池中安享太平,順便以折磨折磨“戰利品”爲樂。即便白衣男子知曉他的所作所爲,出於大局考慮怕也無法明着與他作對。

    那麼,今夜,她吹響短哨,他未能瞬息趕至,應當是戰事所致。戰場的兇險秋之南雖未親眼見過,可想也能想得到,他卻爲了一個承諾,爲了秋之北的妹妹,從幾十公里外的戰場趕至蝶炎城無論他是出於何種目的,都讓她心中涌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感動。

    “大皇子有心了。”他的聲音依舊極爲平淡,對寒霖不知是關切還是嘲諷的言語並無過多情緒,“都城明日可破,大皇子可安心。”

    都城明日可破,僅僅六個字,讓秋之南的心猛然一沉,她雖猜到此戰無轉圜之機,親耳聽到這猜測證實的震撼卻依舊難以表述。蝶靈國真要滅亡了

    “看來三弟很有把握。”寒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那大哥我便放心了。天色這麼晚了,後方也需要穩定,我便先回去了。”

    “大皇子慢走。”他平淡以對,並無挽留之意。

    聽得寒霖腳步聲漸漸遠去,秋之南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但心緒依舊難平。

    此時此刻,她不知是對白衣男子的感激居多,還是恨意居多。

    他是害她無家可歸的罪魁禍首之一沒錯,可他也確確實實地救了她。

    若沒有他,她無法想象寒霖明日會給她的責難;可若沒有他,她也不至於面臨逃亡的命運,不至於落入寒霖手中。

    糾糾結結之下,意識有些恍惚。隱約間,她聽到白衣男子清冷的聲音響起:“你可以出來了。”

    落地化爲人形後,她發覺自己身處一個帳篷內,耳邊很明顯能聽見士兵換崗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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