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衝出去,勢必還要經過一番苦戰,燕飛立於人羣之中,沉沉的道:“諸位,今天我們恐怕未必能出的去了,我來斷後,你們速速離開。”
小黑已經將南離送到地面,唐十八扶着幾乎就要昏厥的南離,聲音有些哽咽:“不,燕大哥,說好的,同來,同歸”
“十八兄弟,你願意看到南兄,死在這裏”
唐十八再看看南離,有些爲難的道:“當然不想,沒有這傢伙欺負,我難受。可是,如果南兄現在清醒,他也一定不會拋下你的,我們是兄弟。”
“師兄弟,就特麼給我走。”
這一聲,燕飛幾乎是在怒吼。
唐十八的性子也夠倔的,一般人,不敢不聽燕飛的,尤其是燕飛發飆的時候。
這小子,就是不聽。
“不走,就是不走,黃泉路上,也得有個伴不是”
燕飛沒時間廢話。
但又嚇不住這個唐十八,他看了看玄甲。
“前輩,有勞你帶着大家快速離開血屠之地,我來斷後。”
不曾想,玄甲這一次竟然也搖了搖頭,他依舊沒什麼多的話,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同來,要麼,同歸,要麼,同死。”
燕飛再看玄丁。
“阿彌陀佛,算了,什麼佛不佛的,我就直說吧,生死沒什麼了不起,但如果今天我走了,必將生不如死。”
所有的一切,被宇文雪柔看在眼裏,她的雙眼在所有人身上臉上掃過。
這一刻,所有人都受了傷,臉上身上,要麼是自己紅色的血,要麼是血亡族黑色的血。
南離的腿,骨頭都露在了外面。
唐十八的頭上,直接開了一道口子,皮肉翻翻着。
就是燕飛也一樣,嘴角還掛着血痕。
小黑,玄甲玄丁,全都傷痕累累,但她不明白,爲什麼這些人的眼中,沒有絲毫的膽怯和絕望,沒有絲毫的畏懼和恐懼,反而那種眼神無比的堅定。
就好像,只要大家能在一起,生與死,都沒有意義,都無所謂。
宇文雪柔的心,深深的被震撼了。
還有另一幅畫面,她自己也說不出爲什麼,就是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就是燕飛最後,寧願冒死,也去搶那兩朵血冥花的畫面。
爲了一個女人,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
爲何,我的心有些酸酸的。
宇文雪柔,久不經世事的一個女子,已經開始經受恩怨情仇,息怒哀樂的考驗。
“同來,同歸,要麼,同死。”
就在此時,南離的口中嘀咕了一句,燕飛再看南里,耷拉着頭,口中還在流血,雙眼閉着,一條胳膊被唐十八駕着。
饒是如此,他的意念竟然還在,戰意竟然還在。
罷了,我燕飛今天,死而無憾。
燕飛仰天長嘯。“衆神聽着,我燕飛,雖死無懼,二十年後,再登神頂,與你們不死不休”
“好,我們就同來同歸,要麼,同死。”
所有劍元全部調轉起來,勁射出體,冥煞邪劍的悲鳴聲覆蓋方圓千百里。
眼下,玄丁是不敢給燕飛加持狀態的,魔化的燕飛,與佛門佛法好似水火。
玄丁留在護住南離和唐十八,玄甲和小黑跟着燕飛再戰。
一刻鐘後,血亡一族竟然漸漸的減弱了攻擊程度,他們逐漸靠攏到一起,整齊排列,看着無比慘烈的這幾個人類。
地上很乾淨,什麼也沒有。
一切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燕飛的神凰烈焰被壓制,使得他們根本無法殺死這些血亡族人。
就算成爲肉餅也沒用,依舊可以自行恢復,成爲原本的狀態。
所以,除了之前被燕飛焚燒的,血亡族幾乎沒有損傷。
數千個血亡族人靜靜的看着燕飛他們,那幾個血亡族首領站在最前面,也在靜靜的看着。
他們的眼神中,有着一種統一的眼神。
尊敬。
對對手的尊敬。
小黑渾身浴血,唐十八和南離都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玄丁也受了重傷,玄甲的一條手臂都斷了。
而燕飛,站在兄弟們的前面。
渾身魔氣涌動,殺氣騰騰,那一雙血眼中充滿了邪性和憤怒。
但是,他握劍的手卻在發抖,不是因爲膽怯而發抖。
原本就身負重傷,如此強度的戰鬥,已經使得他不堪重負。
他還能站着,完全是一股信念在支撐,因爲他明白,他就是大家的魂,只要他站着,大家的魂就不會散,只要他還站着,大家就不會認輸,只要他還站着,兄弟們就算死了,也依舊是在站着。
“來啊”
一聲嘶吼,聲震長天。
嗓音破了,甚至有點聲嘶力竭,有點歇斯底里。
幾位血亡族首領互相看了看。
“我能不能知道一下你的,名字。”
“既然要戰,何須多問。”
“呵呵呵,我們血亡族在太古時期就與人類打交道,在我們的眼中,人類嗜血貪婪,卑鄙自私,但今日所見,你們幾個倒是人類中比較罕有的。”那爲首的首領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
燕飛魔心不死,魔魂依舊在掌控着身體。
“咯咯,哈哈哈哈,你們這算是,憐憫麼,我燕飛不需要任何人憐憫。”
正當此時,忽然間那石塔中傳來一個異常蒼老的聲音。
那聲音用一種很生澀的語調說道:“燕飛嗯,你進來。”
燕飛微微皺眉,魔魂向着那石塔靠近過去,但卻發現,他的魔魂根本無法接近。
難道這石塔中,還隱藏着血亡族的強者
他纔是血亡族真正的首領
讓我進去,意欲何爲
“燕大哥,別聽他的,咱們不能分開。”唐十八急忙說。
玄甲也說:“不宜冒險,要死,就死在一起好了。”
然而燕飛心裏卻在說,你們越是待我如此,我燕飛,越是要讓你們活下去。“你們聽我說,趁此機會,你們趕緊走。不要再說廢話,我燕飛的命沒那麼不值錢,還記得西皇山的山澗麼,放心,我有辦法自保,但你們得先離開,否則,我被制約了手腳,那才真的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