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悄然離去，城頭上很快便空無一人了。
唯有燕飛、段如煙和宇文雪柔。
天色放亮，朝陽如虹，金芒灑在昊天城上，一片金黃。
城裏城外不少人都在忙碌着，有的在清理屍體，有的在修繕城防，但是忙碌的人們，卻好像看不到這三個人一樣，自顧自的忙碌着。
實際上，哪裏會看不到。
不少人都會時不時的擡頭看上一眼，但寒門的人會第一時間訓斥這些人不要多看，多做自己的事，這才構成了現在的場景。
對於男女之間的情愛，擁有千世記憶的燕飛，自然也不是一竅不通。
段如煙和宇文雪柔對他的情意，他如何不懂
只是
人不能只爲了自己着想，九星匯聚之日，近在咫尺，他既然決定承擔起這一份責任，就勢必要平息了這一場浩劫。
是生是死，實在是無法預判。
這一份猶豫，的確存在於他的心頭。
不過，燕飛就是燕飛，好男兒行走天地之間，做事瞻前顧後，絕不是他的性格。
多爲了別人着想沒錯，但如果過了頭，那就未免顯得有些拖沓了。
段如煙和宇文雪柔顯然已經做了抉擇。
燕飛無法拒絕，況且，他心中對這二人也的確頗有好感。
段如煙和宇文雪柔對燕飛的意義，已經不僅僅是紅顏知己那麼簡單了，她們還是燕飛的戰友，是多次與燕飛同生共死的親人。
所以，他將二人的肩頭一同摟住，沒有絲毫的尷尬和羞澀。
段如煙和語文雪柔畢竟是女孩子，雖然她們與燕飛之間的關係，兄弟們都心明眼亮，但是第一次被燕飛攬住肩頭，她們還是有些羞赧。
別看段如煙平時的性格猶如烈火，甚至有點像個男人，這種時候，第一個臉上顯出了紅暈，反應比宇文雪柔還強烈。
“燕，燕飛，你”
“燕大哥，燕大哥，你這是”
燕飛雙臂摟着二人的肩頭，面帶笑意的道：“呵呵，你們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怎麼，我們一路走到今天，已經是生死相依的親人，兄弟姐妹，不是麼”
聞言，段如煙斜睨了燕飛一眼，她的臉上顯出幾分古怪的神情。
“你說我們是生死相依的親人，我們是兄弟姐妹”
燕飛自然的道：“對啊，不是麼”
段如煙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了。
宇文雪柔也挑起了繡眉，等段如煙話音落地後沒多久，它也對燕飛說：“燕大哥，我，我不想做你的兄弟姐妹。就，就算是親人，親人也得有個分別啊。”
“分別什麼分別”燕飛面帶不解之色，看向宇文雪柔。
一句話把宇文雪柔問的俏臉緋紅。
段如煙則有了幾分火氣，直接聳了聳肩，將燕飛的手臂彈開。
擺脫之後，段如煙又一把抓住了宇文雪柔的手腕，直接將宇文雪柔也給拉出了燕飛的身邊。
“哼
，你真是個沒良心的，真不知道你是真不懂，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雪柔妹妹，我們走，別跟這個沒良心的在這裏廢話，讓他自己一個人自己想想好了。”
段如煙和宇文雪柔走後，燕飛依舊傲立在城頭。
他看着二人離去的方向，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他將雙手揹負在身後，臉上有幾分凝色，也有幾分喜色，不知心中是作何打算。
忽然間，身後傳來了一陣嘆息聲，
“哎，生生死死幾時休，又憑填了這些無辜的冤魂，哎。”
燕飛猛然間吃了一驚。
身後有人
要知道，憑藉燕飛現在的修爲，尤其是神魂境界，莫說是身後，就是方圓百丈，乃至是方圓數裏地之內，也不會有什麼能夠逃出他的探視。
更何況是身後竟然出現了一個人。
就算他的注意力都在宇文雪柔和段如煙的身上，也不可能出現這種疏忽，尤其是現在，戰事雖然結束了，卻依舊不能放鬆警惕，時刻保持警惕是燕飛能夠走到今天的主要因素之一。
身後出現了一個人，自己卻渾然不覺，如果這個人有惡意的話，那是相當危險的。
甚至，他現在可以自信的說，就算是大妖攀天藤，九首惡念這種級別的上古強者，也無法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那麼
他直接轉身看去。
的確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老者，此刻距離自己已經只有區區一丈遠而已。
無非三米多遠，這個距離上，自己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燕飛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老者。
老者身穿一身灰衣，看起來應該是尋常的麻布料子，再看這張臉，長的很普通，這張臉是那種走在街上，人羣里根本分辨不出來的那種，相貌平平，看上去大概是六七十歲的樣子。
老者一頭的花發，雖然梳理過，卻不那麼順暢，眉前鬢角還散落着一些亂髮，頭上挽着一個髮髻，彆着一根十分普通的木質簪子。
燕飛的目光向下挪移，看到老者的手中抓着一根掃帚。
看這個架勢，老者似乎是負責昊天城東城牆，這一片清掃城牆的。
反覆打量了三遍，這的確就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老者了，可是他什麼時候登上的城牆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的，難道，真的是我失了神，沒有留意到他的出現
燕飛心中起疑，他不可能單憑一雙肉眼去觀察老者，就在他看向那老者的同時，神魂也已經探視了過去，結果，依舊沒發現什麼特別的，他的神魂完全捕捉到了老者的氣息，依舊是那麼的平常。
可是剛纔，他的神魂中，的確沒有預警到這位老者的出現。
怪了，思來想去，那老者已經走到了近前。
燕飛只能壓制一下心中的驚疑，只能認爲的確是自己出現了疏忽。
“老人家。”燕飛打了個招呼。
那老者好像沒看見燕飛一樣，一直半低着頭，目光在地上掃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