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宗門弟子犯規,他都是嚴懲不貸。
以下犯上,出言頂撞,單憑這一條,輕則開除山門,重則廢了一身修爲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今天,面對一個丹童,被丹童接連頂撞,他竟然忍了。
落楓再次打量燕飛一眼,卻發現這個人面對五長老毫不畏懼,兩人對話,反倒是此人佔據上風,五長老卻處於劣勢。
落楓不由得回想起方纔燕飛體內涌出的一股勁氣,他暗暗感覺到有些後怕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來此人背景很強,幸虧五長老來的及時,否則的話,我要是真跟他鬥下去,搞不好今天要喫大虧。
萬幸,萬幸。
想到這裏,落楓的氣勢弱了不少,他甚至往五長老的身後靠了靠。
五長老身後跟着的,都是他的親傳弟子。
由於平日裏,五長老是戒律長老,身份獨特,所以他的這些弟子也都趾高氣昂,正所謂宰相門前三品官,藉着師傅的權勢,弟子當然也高人一等。
但是此刻,他們也很詫異,師傅竟然對一個丹童忍了又忍,當然,這些親傳弟子中,當日去過丹閣外的明白其中緣由,剩下的幾個卻是一頭霧水。
旗雲心有不甘,低聲道:“師傅,這小子的來歷還沒查明,而今天剛好赤陽門造訪,他又偏偏在這個時候要見宗主,這裏面恐怕有什麼陰謀,不得不防啊。”
五長老心裏何嘗不知,他微微皺眉,心中盤算着。
燕飛卻沒心情在這裏瞎耗。“五長老,沒什麼事的話,我可以過去了吧閣主的脾氣很急躁,等的久了,我恐怕就要遭罪了。”說完,燕飛邁步就走,對面的幾個青衣人有點躊躇,但看燕飛走來,他
們只能紛紛讓到兩旁。
五長老現在是萬分的鬱悶。
旗雲又道:“師傅,此人肯定圖謀不軌,在不確定他的身份和目的之前,千萬不能讓他進入大殿啊。”
五長老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的火,聽聞此言,頓時道:“說的很對,旗雲,你去丹閣一趟,替爲師問一問那老怪物,到底是不是她派此人來找宗主的。”
一句話,旗雲登時啞火。
不僅如此,旗雲的臉上瞬間滿是恐懼之色。
“師,師傅,我,我”
五長老自然不是真想讓她去,見旗雲吱吱嗚嗚嚇得不輕,他斜睨了旗雲一眼,冷聲道:“哼,一羣沒用的東西,若非你隱瞞,此人哪有機會進入本宗”
“師傅,弟子知道錯了。”“行了,廢話少說。既然他要去見宗主,那就讓他去便是,我們只需要時刻關注他即可,如果他的確圖謀不軌,今天就是自尋死路。如果他真是來索要東西,咱們也好找個
機會,讓他有來無回。”
旗雲臉上的懼色頓時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得意。
“還是師傅高明。”於是,燕飛在前走向大殿後門,五長老則帶着一衆弟子跟在身後,待得衆人進入大殿後門,落楓纔回過神來,一臉詫異的看着衆人消失的方向,彷彿不知道方纔發生了什
“這,這小子到底是誰啊”
“真是見了鬼了,竟然有人能在老怪物手下做丹童,還能活着的。”
“看來這小子來頭不小,連五長老都對他頗有忌憚。”
落楓現在也是一肚子的怒火,他瞪了幾人一眼,吼道:“都特孃的閉嘴,一羣廢物東西,看看你們剛纔那個慫樣,我雲嵐宗養活你們這些廢人,實在是浪費資源。”
五人不敢頂撞,紛紛低頭,但每個人心裏都是一句話。
“你牛逼,你那麼牛逼被人掀了個跟頭,你那麼牛剛纔不也連個屁都不敢放麼”
雲嵐宗的大殿內,並不金碧輝煌,但卻很莊嚴肅穆。四周的牆壁上盡是一些縹緲幻美的壁畫,正中央一個碩大的鼎爐內散發着嫋嫋香菸,使得整個大殿內略顯得煙霧繚繞,聞起來似有淡淡的清香,使人百脈暢通,心態寧靜
。
燕飛從後門走入,打眼一看,寬敞的大殿裏此刻有不少人。
主位上,穩坐着一位老者,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燕飛心知,這位恐怕就是雲嵐宗的現任宗主宣化真人了。
再看那香爐的兩邊,各自有一排太師椅,一邊七個。
此刻,太師椅上坐着一些老者,而這些老者的身後,還跟着一些看上去像是弟子模樣的修者。
從衣服上來看,東邊這一排的太師椅上,坐着的應該是雲嵐宗的長老們,果不其然,隨後跟進來的五長老,走到了其中的一張椅子前做好,旗雲等人則站在了他的身後。
對面的一排,七張椅子上坐了三位老者,想必是赤陽門的仙者了。燕飛不敢在這種情況下用神魂去探視這些老者的實力,但他憑藉自己的經驗,單看一眼便有種感覺,赤陽門的這三位老者,實力恐怕要比雲嵐宗的長老們強一些,這一點
,單從氣勢上便能隱隱看的出來。
燕飛此來,的確是奉命找宗主要淬火原石。
可是現在,宗主正在跟赤陽門的人交談,自己要是這個時候過去,直接開口跟宗主要淬火原石,顯然是不大合適的。
燕飛不由得心中暗罵老怪物,給了自己這麼一個鬧心的差事,同時,他也越發的好奇老怪物的真正目的了,赤陽門造訪,和老怪物的差事,難道真的是一種巧合麼
既來之,則安之,燕飛索性等候片刻,有了機會再過去。
眼下,聽聽他們談些什麼倒也挺好,自己可以更加了解這兩個宗門,燕飛現在最缺少的,就是這些信息。“宣化真人,近日來,我赤陽門與你們雲嵐宗,發生了數次摩擦,雙方損失都不小,實在是可悲可嘆。”赤陽門開口的,是上垂手的一位老者,燕飛留意到,此人身穿黃袍,頭大如鬥,身寬體闊,油光滿面,自帶着一臉的笑意,看上去是個笑面虎類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