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惡鬼深淵下的《九世輪迴訣》,開啓了楚塵傳奇般的一生。
因爲第二世梅凌寒的緣故。
於第三世時覺醒的楚塵,一生灰暗沉浸在自責與痛苦愧疚之中。
那灰暗的三百年人生,唯有那長樂山下的小女孩,如他生命中的一道光。
當年在戰靈域的時候,楚塵之所以將徐小丁留在身邊,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爲徐小丁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絲妙妙的影子。
那已經是兩萬多年前,近乎於三萬年前的往事了。
縱爲真神,也活不了那麼久遠。
但妙妙卻很特殊。
因爲她的體質,名爲長生不老之體。
這種體質即使是在傳說中也不存在。
然而,當初覺醒時,他在長樂山下與妙妙初遇。
三百年後,他已是斬龍劍尊辰溟,打算尋找一處對抗輪迴劫難的地方開啓下一世的轉生,於長樂山下,再次遇到了妙妙。
三百年的時間,妙妙沒有絲毫的變化,恍如時間停留在她的身上,沒有任何流逝的痕跡。
初遇妙妙時,他傳授給妙妙功法,開啓了她的武道修行之路。
第三世的晚年。
妙妙的進境緩慢,僅有戰靈境的修爲。
他向妙妙告別,並未提及自己是輪迴者的事情,那個時候也沒有意識到妙妙有着不同尋常的體質。
臨別之時。
妙妙給了他血誓之玉,銘刻了她的血誓之言,將來若能相見,她願跟隨在他的身邊,不離不棄。
那個時候的楚塵只是一笑,摸了摸她的頭,轉身離去。
這一去。
便是第四世的輪迴。
第四世時,也是兩萬年前,距離第三世過去了數千年。
血誓之玉與第三世身一同長眠,第四世的楚塵也先入爲主的認爲,妙妙早已不在人世間。
但意外的是。
他再次遇到了妙妙。
只不過,爲了隱藏輪迴者的身份,他沒有去和妙妙相認。
也是直到那個時候,楚塵才意識到,妙妙有着非同尋常的特殊體質,所以她才能活的那麼長久。
數千年的歲月。
她也僅僅是從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長成了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時光並非是在她的身上不流逝,而只是流逝的無比緩慢。
所以楚塵稱之爲,長生不死之體。
再後來。
第五世,妙妙還在。
第六世,妙妙依舊在。
直至第七世。
身爲莫逍遙的那一世,他得知妙妙已經不在武玄大陸之中,而是去了神域,而那個時期,她的修爲是虛神境。
虛神境,如一道門檻。
在虛神境以前,妙妙的進境緩慢,數百上千年的歲月,纔會提升些許。
但是修煉到了虛神境以後,妙妙的進境就開始變得很快。
當楚塵第八世覺醒,來到大羅天的時候。
妙妙已經成爲了真神道主!
那個時候,他曾經身爲大羅天的名譽長老,見過她,只是並未相認。
因爲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還有第九世。
倘若沒有,縱然相認,一切也不過是成空,兩三百年的相聚,還是要離別。
安靜的大羅天宮之中。
楚塵與妙妙訴說着彼此的往事。
在楚塵的心中,妙妙就像是他的女兒,長樂山下的初遇,大雨磅礴,人生灰暗的他,看到了那時七八歲模樣的妙妙如小乞丐般,臉上帶着陽光的笑容。
那笑容,就像是一道光,照徹他內心的灰暗。
如今回想起來。
或許初遇時的妙妙,本就已經不知道存活在世了多少年,她已經知道如何保護自己,隱藏自己的祕密,所以她化身爲一個不起眼的小乞丐,遊蕩漂泊在人世間。
她不敢輕易的相信別人。
但一如初遇時,她像是一道光照徹了楚塵內心的灰暗一樣。
楚塵也成爲了她生命中最爲信任的人,彼此相依。
當年一別,轉眼萬年。
她以爲這一生不會再遇到他了,所以漫長的歲月以來,她的臉上也不再有笑容。
“對不起,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沒敢與你相認。”
楚塵坦誠了自己的內心。
過去的他,是真的不敢,因爲輪迴者的身份太特殊了,就如這一世般,自從他被發現輪迴者的身份之後,各種麻煩就接踵而至。
甚至於,如果不是有妙妙在這裏的話,他怕是難逃劫難,必然落入了畢玄的手中。
當然,若是沒有妙妙存在的話,楚塵也不會冒險頂着輪迴者的身份,跑到神域來找死。
“我不怪你。”
妙妙展顏一笑,“就如我一直都不敢讓人知道我的祕密一樣,所以我理解你的擔憂與顧慮。”
比真神活的還要更加的長久。
人生百態,世態炎涼,人心叵測,妙妙見識到的,不比楚塵少,甚至更多。
如果說這個世上最有可能不會打他輪迴眼主意的人,也就只有妙妙了。
因爲她本身就有着極其特殊的體質,三萬多年的歲月都沒能在她的身上留下多少的痕跡,所謂的輪迴轉生,長生不死,別的強者夢寐以求,她卻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那些人,要不要幫你處理掉?”
兩人坐在臺階上,妙妙忽然說道。
這讓楚塵微微一愣,旋即啞然失笑,“不用了,他們想要我身上的輪迴功法也無可厚非,人心本就如此。”
“有你在這裏,起碼他們不敢輕易的下手,過上一些時間,到時候我自己就能應付的來。”楚塵笑着說道。
“嗯,我聽你的。”
妙妙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這麼多年以來,也只有偶爾回想起與楚塵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時,她纔會偶爾露出笑容。
但在其他人的面前,她都是冷漠如冰山的樣子,所以畢玄等人才會怕她,因爲他們都知道這位真神道主的性情很讓人難以琢磨。
“本來打算隨便閉關五百年的,如果早知道你的出現,我肯定不會閉關了。”妙妙很開心,就彷彿是昏暗的內心照進來了陽光。
長生對她而言,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所以沒什麼事情的時候,她都會去閉關,大羅天中的事情也都是交給下面的人去處理,懶得操心。
“如今我就要靠你來保護了啊。”楚塵笑道。
“當年是你保護我,如今我保護你是應該的。”妙妙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時光恍如倒退,回到了初遇時的長樂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