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色莫斯科 >第2072章 要塞的保衛者
    朱可夫和羅科索夫斯基的對話,遠在佈列斯特的索科夫無從知曉。此刻他正接到了步兵第109旅旅長蘇哈列夫少校的電話:“司令員同志,我在佈列斯特要塞西面的堡壘裏,發現了一些東西,您能過來看一下嗎?”

    索科夫一聽,猜想對方可能是發現了當年要塞的保衛者們留下的戰鬥痕跡,便爽快地說道:“少校同志,我會盡快趕過去的,你待會兒派個人到門口接我一下。”

    放下電話後,索科夫對波涅傑林說道:“副司令員同志,蘇哈列夫少校說發現了一些特別的東西,我想我們有必要去看一下。”

    “司令員同志,”沒等波涅傑林說話,西多林就插嘴問道:“我能去嗎?”

    索科夫想到自己以前每次出門,都是讓西多林留下看家,這次去的要塞距離司令部只有幾公里遠,就算髮生了什麼大事,也能及時地趕回來處理,便很乾脆地同意了西多林的請求:“好吧,參謀長同志,這次你就跟着我們一起去吧。”

    雖說要塞距離城市只有幾公里,不過索科夫還是記得不久前,自己手下的兩名旅長,因爲戰鬥剛結束,就大大咧咧地跑到要塞裏去視察戰場,結果被德國人的傷兵打了冷槍,白白丟掉了性命。所以他出行時,特意讓科什金帶了一個警衛連,護送自己三人前往要塞。

    當車隊進入要塞行駛了一段距離後,路邊出現了一名帶着兩名戰士的中尉,看樣子像是來迎接的,索科夫連忙吩咐停車,隨後讓科什金去問對方是否來接自己的。

    科什金打開車門下了車,朝那名中尉走了過去。還隔着老遠,他就大聲地問:“喂,中尉同志,您是哪部分的?”

    中尉見到科什金朝自己走過來,連忙原地立正,擡手敬禮:“您好,大尉同志。我是步兵第109旅的,奉旅長蘇哈列夫少校的命令,到這裏來迎接司令員的。”

    科什金確認了對方的身份之後,帶着中尉來到了車邊,向索科夫報告說:“司令員同志,這位是蘇哈列夫少校派來的嚮導。”

    索科夫推開出門,上前和中尉握了握手,客氣地問:“中尉同志,不知蘇哈列夫少校在什麼地方?”

    “司令員同志,請跟我來。”中尉說道:“我給您當嚮導。”

    索科夫叫上後面車上的波涅傑林和西多林兩人,跟着中尉朝不遠處的一棟半塌的紅色建築物走去,這棟建築物是因爲轟炸和炮擊而變成這樣的,牆上打穿的地方,露在外邊的樓梯間,幾處殘留下來的沒有破壞的房間的平臺和保全下來的傢俱,都看得很清楚。

    中尉帶着他們進入了建築物,沿着一座被掛在牆上的汽燈照亮的狹窄扶梯往下走,扶梯有缺口的梯級上撒滿了石屑和碎磚頭。

    扶梯下邊的走廊上,一扇敞開的金屬門旁邊,站着一名戰士。戰士見到中尉帶着幾位將軍從扶梯上走下來,連忙原地立正,挺直腰板向衆人行注目禮。

    “蘇哈列夫少校在這裏嗎?”索科夫問道。

    “在,將軍同志。”站崗的戰士顯然是新參加不久,根本沒有認出面前問話的將軍,就是集團軍司令員索科夫,不過他還是補充一句:“除了旅長,旅參謀長也在。”

    索科夫衝戰士點了點頭,邁步走進了房間。

    在這間潮溼的地下室裏,索科夫看到蘇哈列夫和另外一名沒有戴帽子的禿頭少校,蹲在一堵牆的前面,用手電照着牆面,似乎在查看什麼。

    索科夫站了一會兒,見蘇哈列夫沒有發現自己,便邁步走過去,同時提高嗓門問:“指揮員同志們,你們在做什麼?”由於房間空曠,他的聲音產生了回聲。

    發現了索科夫的到來,蘇哈列夫連忙起身敬禮:“您好,司令員同志。”

    索科夫與蘇哈列夫和他的參謀長握手後,再次把剛剛的問題重複了一遍:“蘇哈列夫少校,你們在看什麼?”

    “司令員同志,您請來看牆上刻的字。”蘇哈列夫把索科夫引到了牆邊,用手電照着牆壁說道:“我想您是會感興趣的。”

    藉助手電的燈光,索科夫看到牆上刻的字,他連忙彎下腰湊過去仔細查看,只見上面寫着:“我就要犧牲了,但決不投降,別了,祖國!”後面的署名已經模糊不清,但在最下面卻有清晰可辨的日期——“1941年7月20日”。

    跟着進來的波涅傑林,也看清楚了牆上的字體,不免有些喫驚地說:“司令員同志,根據繳獲德軍的資料顯示,戰爭爆發後幾天,德軍就佔領了這座要塞。但如果牆上的刻字是真的,就說明要塞裏守軍抵抗的時間,遠比德國人說的時間要長得多。”

    “沒錯。”索科夫清楚地記得,要塞的保衛者扎夫裏洛夫少校是在戰爭爆發後一個月,才被因爲負傷被德國人抓獲的,所以對牆上刻字的真實性,他是絲毫不懷疑的:“德軍只是名義上佔領了這座要塞,但我們要塞的保衛者們還在各個角落裏,與敵人進行殊死的戰鬥。”

    “不知道要塞的人最後的結局怎麼樣了。”西多林插嘴說道。

    “這還用說嗎,肯定是被德國人殺害了。”蘇哈列夫說道:“我聽說當初守軍因爲斷水斷糧,爲了不讓要塞裏的婦孺跟着自己受苦,便讓她們去向德國人投降。結果德國人在第二年就把這些婦孺全部殺害了。”

    “少校同志,”西多林聽到這裏,忍不住打斷了蘇哈列夫的話:“如果說守軍斷糧,我覺得還有可能。說到斷水,這根本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佈列斯特要塞是一座被河流環繞的要塞,守軍要想搞到水,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參謀長同志,”索科夫覺得自己有必要出來說句公道話:“根據我所瞭解的情況,那些要塞的保衛者們都被困在遠離河流的位置,而要塞內的供水系統也遭到了德國人的破壞,因此他們斷水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少校同志,”波涅傑林並沒有參與爭論,而是好奇地問蘇哈列夫:“除了這處之外,還有其它的刻字嗎?”

    “在旁邊的房間裏,牆上有不少地方都刻了字。”蘇哈列夫有些惋惜地說:“可惜都無法辨別上面的內容了。”

    “怎麼會呢?”波涅傑林有些不解地問:“就算時間過了三年,地下室又潮溼,會對牆上刻的字產生腐蝕作用,也不至於辨認不出來吧。”

    “副司令員同志,情況是這樣的。”蘇哈列夫向波涅傑林解釋說:“從留下的痕跡可以看出,德國人在隔壁房間裏使用了噴火器,高溫導致牆上的刻字變得模糊不清……”

    “該死的德國佬,”波涅傑林聽到這裏,忍不住咬牙切齒地說:“居然在地下室裏使用噴火器,這就意味着隔壁房間裏的保衛者們,都不會有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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