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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95章

    衆人來到湖邊的一家咖啡廳,可能是因爲過節的緣故,裏面居然擠滿了人。索科夫張望了半天,也沒有看到有空位,就在他打算離開時,一名中年男子來到了他的面前,陪着笑說道:“您好,將軍同志!鄙人是這家咖啡廳的經理,不知有什麼可以爲您效勞的。”

    “您好,經理同志。”索科夫衝對方點點頭,隨後說道:“我先坐在這裏喝咖啡和喫點東西,但您這裏似乎沒有空位了!”

    “將軍同志,如果是別人,可能沒有座位,但既然是您要找座位,我肯定會給您安排的。”經理畢恭畢敬地對索科夫說道:“請跟我來吧,將軍同志,我給你們安排一個安靜的房間。”

    很快,索科夫等人就坐在了經理爲他們專門安排的房間裏。剛坐下不久,就有兩名女服務員端着托盤走了進來,將托盤裏的咖啡、方糖和一些糕點放下之後就離開了。

    經理對索科夫說道:“將軍同志,我就在隔壁,如果您有什麼需要,儘管叫我一聲就是了。”

    等經理離開之後,阿西婭有些詫異地問:“米沙,你認識這位經理嗎?”

    “不認識。”索科夫搖着頭回答說:“今天第一次見面。”他說這話時,心裏也在嘀咕,難道這位經理以前曾經和自己見過面,否則也不可能對自己如此熱情。至於在自己的記憶裏沒有這個人,可能是因爲自己見過的人太多,一時間忘記了。

    索科夫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心裏開始回憶關於加夫裏洛夫的資料。

    在真實的歷史裏,加夫裏洛夫獲救之後,的確被任命爲西伯利亞的一座戰俘營的負責人。但不久之後,由於大規模裁軍的緣故,他這樣的傷殘軍人自然無法再留在部隊裏。他返回故鄉後,先後在農場、陶器廠工作過,但都因爲曾經有過被俘的經歷,而遭到了辭退,以至於這位名校畢業、經歷豐富且年近半百的男人,被迫四處求職,靠打零工維持生活。

    後來,孤獨且貧窮的加夫裏洛夫,遇到了一位同樣命運悽苦的女性,兩個人組成了新家庭互相扶持,他們住在一個偏遠的破土坯房裏,沒有子女陪伴。就這樣生活了幾年後,加夫裏洛夫得知自己前妻還活着的消息,立即趕往別列斯特州的殘廢人之家,將自己的前妻接了回來,並與現任妻子一道,共同照顧前妻,直到她去世爲止。

    真正改變加夫裏洛夫命運的,是一位叫謝爾蓋斯米爾諾夫的作家,此人喜歡研究衛國戰爭史,在翻閱歷史檔案的時候他注意到了一些倖存者,其中就有加夫裏洛夫。由於佈列斯特要塞的資料太少了,斯米爾諾夫想把這些故事儘量挖掘出來,於是經過大量的查找和採訪,他寫了《佈列斯特要塞》一書。

    這本書一經問世就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佈列斯特要塞裏的戰士們頑強抗敵的故事每個都感人肺腑。很多資料證明,要塞裏絕大多數蘇軍戰士都是頑強的,有些人是至死都沒有向敵人投降,而那些被俘的指戰員,很多是長期水米不進喪失行動了能力,不得已做了俘虜。

    1955年蘇聯電臺播出了名爲《尋找佈列斯特要塞的英雄》的節目,並呼籲各地民衆積極提供線索,從而掀起了全民尋找英雄的行動。而加夫裏洛夫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給電臺打去了電話,告訴對方:“自己就是戰爭中那個被俘的步兵第44團團長加夫裏洛夫少校。”

    當這個消息通過電臺傳播出去之後,整個輿論都沸騰了,加夫裏洛夫頓時成爲了焦點。他的生活因此而改變,他有了新住處,各種採訪、演講邀請接二連三地傳來,加夫裏洛夫也開始撰寫回憶錄講述他過去的故事。

    1957年他被授予了“蘇聯英雄”稱號,並獲得了金星獎章和列寧勳章。

    雖說加夫裏洛夫經過長達十來年的等待,終於獲得了屬於他的榮譽,不過這等待的過程未免太漫長了。如果不是他活的時間夠長,恐怕到時死去的那一天,都無法得到人們的認可。但既然索科夫和他有了交集,他決定按照自己的方式,讓加夫裏洛夫提前獲得屬於他的那份榮譽。

    “米沙,米沙!”阿西婭見索科夫端着杯子發呆,猜到了他肯定又在想什麼事情想得入神了,連忙用手推了推他。等他的目光回到自己的身上之後,關切地問:“你沒事吧?伱端着杯子發呆都好幾分鐘了,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事情?”

    “沒錯,我的確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索科夫放下手裏的杯子,望着對面的加夫裏洛夫說道:“少校同志,我可能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

    “不好的消息?”聽索科夫這麼說,加夫裏洛夫不免緊張起來:“將軍同志,你剛剛不是說,我的妻子和孩子有可能還活着嗎?難道你是騙我的,他們實際上早就被德國人殺害了?”

    索科夫一愣,隨即明白對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擺擺手說道:“少校同志,你誤會了,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和你的妻子和孩子沒有任何關係,而是與你有直接的關係。”

    “原來是這樣啊。”得知索科夫要說的事情,與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沒有關係,加夫裏洛夫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隨後說道:“只要不是與我的妻子和養子有關,那我的心裏就踏實多了。”

    “是這樣的。”索科夫等加夫裏洛夫安靜下來之後,向他說出了自己的分析:“隨着戰爭的結束,我們龐大的軍隊肯定會因爲大規模的裁軍,一些戰功赫赫的部隊,也在裁撤的範圍之內。如此一來,恐怕你所在的戰俘營,也會裁撤相當數量的人員,你如今算是殘疾軍人,被裁撤的可能非常大。如果真的被裁撤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加夫裏洛夫沒想到索科夫要對自己所說的,居然是這麼一件事,他苦笑着說:“我堅決服從上級對我的安排,讓我管理戰俘營,我就管理戰俘營;讓我復員回家,我也絕對沒有二話,不管是工廠還是農村,上級安排我到什麼地方工作,我就在什麼地方工作。”

    “少校同志,事情恐怕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索科夫想到加夫裏洛夫在接下來十幾年裏的悲慘遭遇,心裏就有些不忍:“在你的檔案裏,肯定會有你曾經被俘的記錄。一旦安排工作的人知曉你曾經被俘過,那麼就會刻意地刁難你。”索科夫苦笑着說,“假如我有一定的職權,我肯定會想辦法照應你的。但如今我也是賦閒在家,退伍恐怕是早晚的事情。”

“將軍同志,我明白你的意思。”加夫裏洛夫從索科夫的話中,就意識到接下來自己將面對的命運,要比自己想象得更加艱難。如果上級命令自己的退伍,但檔案袋裏的被俘記錄,將會成爲自己人生中的一個污點,恐怕在找工作時會遭到各種刁難。不過他還是自信地說道:“如果在工廠裏待不下去,我就去集體農莊,也許那裏能找到適合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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