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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88章

    兩天後的下午,索科夫正在家裏寫書,忽然聽到了敲門聲,他以爲是阿西婭提前回家,便放下筆走到門邊打開了房門,嘴裏問道:“阿西婭,你是忘記帶鑰匙了嗎?”

    誰知他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將軍同志,我不是阿西婭,我是維爾納。”

    索科夫定睛一看,可不,門口站着的人,是很長時間沒見的編劇維爾納,他的態度立即變得熱情起來:“原來是編劇同志,好久不見了,快點請進吧。”

    維爾納進門之後,一邊脫身上的大衣,一邊感慨地說:“將軍同志,你家裏真是暖和啊。要知道,我剛剛在大街上都快被凍僵了。”

    索科夫先是幫維爾納把大衣掛在了衣架上,隨後又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放在了他的面前:“編劇同志,請喝一杯熱茶,暖暖身子。”

    維爾納捧起茶杯,試圖利用茶杯的溫度,讓自己雙手快點暖和起來。他盯着桌上的手稿,好奇地問:“將軍同志,你這是又在寫新的小說嗎?”

    “是的,編劇同志。”索科夫翻了一下桌上的手稿,找出了新書的開頭章節,遞向維爾納:“這是我寫的新書,伱先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修改的地方。”

    維爾納放下手裏的茶杯,搓了搓手,接過索科夫手裏的手稿,看了一眼書名,不由自主地念了出來:“《普通一兵》。”

    “沒錯,這部新書的名字就叫《普通一兵》,”索科夫在維爾納開始閱讀之前,提前向他說明:“書中的主角是著名的戰鬥英雄馬特洛索夫,講的是他爲了保證戰鬥的勝利,用自己的身體堵住了敵人從碉堡裏射出的子彈,最後壯烈獻身的故事。”

    “其實從戰爭爆發開始,這樣題材的書就層出不窮。”維爾納並沒有立即翻開手稿,而是望着索科夫說道:“大家看了這麼多年,多少會出現一些審美疲勞,難道你不擔心寫出的書,沒有人看嗎?”

    索科夫聽後呵呵地笑了兩聲,隨後說道:“編劇同志,我在寫《這裏的黎明靜悄悄》一書前,大家也是這樣質疑的。但如今看過書的人,都不再懷疑我的書如果出版後,肯定能成爲一本暢銷書。”

    “這一點我倒是不否認,你所著的《這裏的黎明靜悄悄》將成爲經典。”維爾納說道:“正是因爲你所著的第一本書,就成爲了經典,所以你在選擇題材時就需要非常慎重,假如寫出來的新書,不受讀者歡迎,恐怕會對你的名聲產生不利的影響。”

    “可是我根本沒有什麼名聲可言。”索科夫頗爲無奈地說:“我倒是選擇了別的題材,但卻不能寫,只能改寫這種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題材。”

    “什麼,將軍同志,您說什麼?”維爾納喫驚地說:“難道除了這本書,您還寫了其它的書嗎?”

    “沒錯。”

    “能讓我看一看嗎?”

    索科夫的《圍困》已經寫了十萬字,雖說如今不能再寫,但他還是妥善的保存起來,等可以寫的時候,他再拿出來寫後面的部分。此刻聽維爾納說想看一看,便起身走進臥室,打開了衣櫃,從裏面的暗抽裏取出手稿,拿出來交給了維爾納。

    看着索科夫手裏厚厚的一迭手稿,維爾納有些喫驚地問道:“將軍同志,這就是你寫的另外一本書?”

    “是的,編劇同志。”索科夫點頭說道:“如果你有興趣,可以看看。”

    “當然,我當然有興趣。”維爾納說道:“我非常好奇,你這本被禁止寫下去的小說,裏面究竟寫了些什麼內容。”

    趁着維爾納看稿時,索科夫又繼續寫《普通一兵》,因爲他的心裏很清楚,就算維爾納的閱讀速度再快,要看完十萬字的小說內容,起碼需要一個小時以上。

    維爾納用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時間,看完了索科夫所寫的《圍困》前幾章節。當他放下手稿後,滿臉詫異地問:“將軍同志,我覺得這本書就寫得相當棒,爲什麼不能繼續寫了呢?”

    “因爲已經有人給我打招呼,說書中提到的重要人物如今都健在,如果我的這本書寫出來之後,也許他們會對我的描寫產生一些看法,到時就有可能給我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索科夫說道:“因此最好的選擇,就是暫時不寫,等到時機成熟時再繼續寫。”

    “是誰,是誰給你打的招呼,將軍同志。”維爾納聽索科夫這麼說,不滿地反問道:“難道他不知道這是一部優秀的作品,假如能出版,肯定又能成爲一本經典。”

    索科夫苦笑一聲,然後慢吞吞地說道:“是最高統帥本人。”

    維克多聽後,整個人都驚呆了:“什麼,是最高統帥本人讓你暫時不要寫這本書?”

    “沒錯,的確是這樣。”

    索科夫記得很清楚,圍困是在1975年紀念衛國戰爭勝利三十週年時出版的,1978年,該書榮獲蘇聯最高文藝獎“列寧獎金”。

    這部小說之所以受到各界的讚許,並迅速成爲暢銷書,是有其獨特的背景。60年代有關領導大力號召文藝作品寫“愛國主義題材”。軍界負責人親自出場宣傳動員,並在1964年組織了蘇軍負責人與文藝界人士的見面會。

    當時的國防部長馬利諾夫斯基和總政主任葉皮謝夫指出:藝術創作“應當特別注意反映戰鬥功勳,武裝力量戰鬥史”,“英雄主義、愛國主義題材是如此迫切和重要,它應當在書籍和歌曲中,在電影和繪畫上,得到更鮮明的、令人信服的和更有成效的反映。”

    1970年,科涅夫元帥、崔可夫元帥等多名高級指揮員,在《消息報》上聯名發表呼籲書,明確要求文藝作品寫衛國戰爭。在這之後,蘇聯作協、影協等協會召開了聯席會議,專門討論創作“軍事愛國主義”題材作品的問題;有關方面和俄羅斯聯邦作協,聯合召開“軍事愛國主義文學會議”,作協響應科涅夫等人的呼籲,召開各加盟共和國、莫斯科、列寧格勒作協軍事文學委員會主席會議,進行動員組織。他們設置軍事文學作品獎金和獎章;組織作家訪問中亞、遠東等邊防地區;訪問駐東歐各國的蘇軍部隊;大量出版宣傳“軍事愛國主義”的文集和歌曲集。正是在這樣的大力宣傳和組織下,出現了一大批軍事題材的作品。

    六七十年代出現的一大批戰爭小說,都力圖從各個方面來再現衛國戰爭的歷史畫面,越寫篇幅越長、人物越多、場面也越大,評論界給了這類作品一個新的名稱:“全景文學”。這是繼50年代後半期出現在蘇聯文壇上的以寫“戰壕真實”爲標幟的“新浪潮”之後,又一個戰爭文學“新浪潮”。而長篇小說《圍困》就是在這樣的歷史條件下寫成,併成爲六七十年代“全景文學”的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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